“那樣很好啊。”薛琉璃又重複了一次剛剛說的話。
聽到這句話後最激動的人是逢泰,在薛琉璃說了第二遍那句話之後,他衝到薛琉璃的面前,雙手顫抖的抓過薛琉璃的衣襟,把頭埋於他的胸膛上,聲音哽咽地說道:“再說一次,琉璃你再說一次給我聽!”
薛琉璃沒有推開逢泰,而是用手撫摸着他墨黑帶紅的長髮,仍是溫柔地笑道:“不管你要我說幾次都可以,那樣很好啊,那樣很、唔……”
待薛琉璃還想說第四遍的時候,逢泰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巴,大吼着:“夠了!”
“薛公子,您是認真的麼?”曉月不知道是薛琉璃是下了怎麼樣的決心,可是在她一次次的看着他傷了逢泰姑娘的心的時候,曉月深深的覺得可惜,明明兩個人都有情義在,卻無法在一起,兩個人不得不互相傷害對方。
“慕……”寧霜霜想去扶過慕容煙,可是孫墨殊快她一步拉過了快要哭出來的慕容煙。
孫墨殊將慕容煙一把拉扯到自己懷中,用手捏住了她的下頷,將她的臉扭過去面對着薛琉璃,他低下頭來,不停的吻着她的臉、脖子、裸 露的肩,邪魅地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很是詭異地說道:“我就留下你的琉璃情郎在孫府慢慢玩,慕容煙你就跟着我,他一定會見識到我是如何的疼愛你,我們走。”
受到打擊的逢泰一點也聽不進別人說的話,他癡癡的站着讓孫墨殊對自己隨意下手玩弄,直到孫墨殊玩夠了,他又被孫墨殊用雙手擒抱在懷中,飛離了風荷別院,到最後薛琉璃還是不爲所動。
“薛公子,孫家大少爺那個混蛋把慕容煙帶走了!”寧霜霜指着孫墨殊和慕容煙離開的方向,推了一把還在笑的薛琉璃。
“我看到了。”
薛琉璃的笑溫柔得滴出血來了,他是笑着,可是雙手卻不由自主的緊握成拳頭,剛剛包紮上的紗布又鬆開來了,那受傷的雙手因用力過度又不停的往外滲出血液,一滴一滴打落到青石地面上,荷花香掩蓋了血腥味。
寧霜霜吃驚的看着那流血不停的手,薛琉璃笑得這樣溫柔,看到慕容煙被孫墨殊那樣侵犯,他的心到底是有痛纔是?
薛琉璃何嘗不想讓逢泰留在自己的身邊,像薛婦人一樣,兩個人每天都在一起談天說地,有好吃的一起吃,有好玩的一起玩,只是當朋友也好,但是逢泰快死了,薛琉璃從逢泰的面相就看得出來,他一直很愧疚,同時他也恨自己命賤。
癡癡地
笑着,薛琉璃頭痛得快要死掉,只要見上逢泰一面,他就能想起三年兩人在一起的場景,逢泰接近他,一直不停的生病,大夫換了幾十個,可是沒有一個能醫治痊癒,他知道百世孤煞之命軌無法改變……
鬼冥娘娘的懲罰真的很要人命,想死也死不了,想笑卻又笑不開。
“薛公子——!”
曉月和寧霜霜同時去扶過那個突然笑着昏迷過去的薛琉璃,她們眼裡看到的這個男人,他連昏迷着都還在笑,真是一個孤獨而又淒涼的男人。
逢泰回到聽雨別院後,他如瘋了一般的猛摔着院閣樓裡的擺設物,陶瓷花瓶,樟木桌椅,翡翠玉器,通通都被他摔個粉身碎骨,他身旁站着的男人面無表情,男人一直不阻止逢泰砸東西,他只是在看着,定定的看着。
“噹啷——噹啷——!”
“薛琉璃,薛琉璃,薛琉璃……”
一直不停的喊着薛琉璃這三個字,逢泰砸爛了閣樓裡能砸的東西,他是在生氣,不是在悲傷,逢泰會如此生氣還不是因爲在風荷別院三番兩次受了屈辱,帶給他種種屈辱的人就是那個不知死活的罪人薛琉璃!
“噹啷——噹啷——!”
“我恨,我恨死薛琉璃,恨不得掐住他的脖子,讓他窒息而死……”
千百年來,逢泰無法停止自己對薛琉璃的恨意,如果不是薛琉璃,他現在怎麼會淪落得如此慘境,本來就是一個無性的半妖,可偏偏還攤上了那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子薛琉璃,全部都是因爲薛琉璃,他逢泰纔會變得如此瘋狂。
孫墨殊驚詫的看着逢泰,站在一旁看着逢泰砸東西的他不能出聲,但是看到逢泰赤手去捏碎着一隻只陶瓷杯子,帶着曼珠沙華的香味的血液緩緩地從逢泰的指尖流出,他還是違背了逢泰的命令喊出了聲:“逢泰大人,您的手!”
“閉嘴,你這個下賤的奴隸!”逢泰眼眸充滿了血絲,他的瘋狂無法停止,突然聽到孫墨殊的聲音及看到礙眼的身影,他更是生氣抓過一片破碎的陶瓷碎片抵住孫墨殊乾淨的脖子,憤怒地咆哮道。
孫墨殊嚥下一口唾液,他不是在害怕,而是很擔心逢泰會走火入魔。
“今天你竟然敢,竟然敢在薛琉璃的面前羞辱我!”逢泰看着孫墨殊,他想起了在風荷別院的時候,他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逢泰一想起那些事情就噁心得想吐,抓在手裡的陶瓷,逢泰憤恨得不留情的就劃過了孫墨殊的脖子。
“嘶……”孫墨
殊就這樣傻站着給逢泰弄傷,那鋒利的陶瓷碎片很成功的將他的脖子劃出一道很深的傷口,血液飛濺到了逢泰的臉上。
逢泰厭惡的趕緊將飛濺到自己臉上孫墨殊的血液擦拭掉,他的手一碰上微腫起的左臉,薛琉璃絕情的臉龐立刻浮現在他的腦海裡,逢泰張着嘴巴,好似看到了薛琉璃出現在眼前一樣,他把孫墨殊看成薛琉璃,碎片再次刺了過去。
“薛琉璃,薛琉璃消失,消失,從我眼前消失!”
讓發狂的逢泰在自己身上刺了好多下,孫墨殊抓住了他的手,他不是在反抗,也不是想求饒,只有面對逢泰,孫墨殊纔會軟心下來,胸口流淌着鮮血,但他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到底痛與不痛,他十分忠心的向逢泰起誓道:“逢泰大人,只要您願意,我可以立刻去殺……”
“啪——!”逢泰冷不丁的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向了孫墨殊。
明明恨薛琉璃恨得要死,可是當孫墨殊向自己宣誓說可以去殺了薛琉璃的時候,逢泰更是憤怒了,他內心竟恐懼起來了,恐懼有人會殺掉薛琉璃,這樣不行,他的目的還沒達到,誰也不能殺了薛琉璃!逢泰要保護薛琉璃,一直保護着。
“你這個下賤的奴隸,我不准你碰他!不管是妖是鬼還是魔,沒有人能從我逢泰的手裡奪走薛琉璃的性命,我要讓他痛苦一輩子!你聽見了沒有?孫家大少爺孫墨殊要保護薛琉璃,不准他死!不準別人傷害他,不準,不準,誰都不準……”
“是,逢泰大人。”
在孫墨殊的眼裡,他看不到逢泰的恨意,一直口口聲聲說自己有多恨多想殺死薛琉璃,可是一旦有人說要殺了薛琉璃,逢泰會更加的瘋狂,瘋狂得不似在單純的抱怨薛琉璃怎樣不好,但是逢泰到底抱着何種心態與薛琉璃見面?
在還沒去風荷別院之前,逢泰就要求孫墨殊和自己演戲,憑逢泰和身份怎麼可能會嫁入孫府安心的過一輩子,而且他也不可能嫁給一個凡人,這一點孫墨殊也最清楚不過了,可是一心仰慕逢泰的他拒絕不了那樣的請求。
所以孫墨殊和逢泰在薛琉璃面前演了一場不長不短的情戲,只是想沒想到薛琉璃的心腸這麼硬,逢泰完全挫敗了。
逢泰跪坐在地板上,他雙手環抱着胸,頭髮凌亂得好似被誰人欺負過了一般,表情既是猙獰又是可憐,礙於孫墨殊還在旁邊,他一滴眼淚也不敢流下來,他最後吼了一句:“滾,沒我的命令就別出現在我眼前!”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