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句話是第二次出現了,第一次是在西宮聖母的宮殿裡,當時雖然看不懂,卻也沒有深究,現在似乎有的是時間。因此,若茗大聲地呼喊道:“此地是何方神聖的仙山洞府?既然已經給出了提示,爲何不現身一見,順便解釋一下,這四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等若茗喊了半天過後,四周依舊是安靜如初,只有迴音在裡面盪漾。衛風清楚地記得,這裡還有一隻守護神獸七色麒麟,上次就曾經出現過,可是現在爲何一點動靜都沒有?
衛風忍不住也高聲打起招呼:“聽說前輩在此深居淺出,潛心修煉法術與丹藥,想必也是爲了普濟天下蒼生,眼下正值多事之秋,萬望前輩現身說法指點迷津,我等不勝感激!”
衛風亂喊亂叫了一通過後,周圍依舊是安靜如常,致使衛風頗感失落。就在他沒抱什麼希望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一陣空靈的聲音:“衛風,沒想到你穿越到幾十萬年後的未來,回來之後變得能說會道了很多嘛!”
“前輩怎麼會知道此事?那您肯定會知道事情的過去與未來!既然如此,就更需要請您點化一番了。”衛風興奮地緊追不捨。
“如今的天下大勢,皆因你一時大意,感情用事所造成的後果。所以,還需你努力去力纜狂瀾,重塑整個星域萬境的秩序。”
“維護星域萬境的秩序,是我的使命和職責,但是存在着諸多的迷惑與難題,使我無法理清頭緒。您既然前知過去,後知未來,索性就幫我指點指點唄。”
“此乃天意!”那個空靈的聲音變得嚴肅了起來,並且繼續說道:“天意不可違,你命中註定要經歷種種磨難,方能修成正果,還是自己用心領悟去吧!”
這下可到好,說了半天等於沒說,原本滿懷着的希望,瞬間便被撲滅。衛風當然不甘心就這樣結束,可就在他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從天空之中飄來了幾行字:切記,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另外,處理好個人的感情問題,以免重蹈覆轍!
一旁的若茗見狀,立即開口追問道:“前輩,剛纔那四句話是什麼意思?您還沒有明示呢!”
然而,她依舊沒有得到對方的答覆,只是同樣的從天空中飄來了幾行字:表面光鮮,實則坎坷,屠戮生靈,殞命己手。
這幾行字,與其說是對之前那四行字的解釋,倒不如說是進一步的預測,所要表達的意思,似乎都不太好。人們通常都比較喜歡聽到順耳的話,某些難聽的話,相對的來說,基本上都當作了耳邊風。
就像現在的若茗,對這種似懂非懂,壓根就不存在的東西,她也懶得再去追究。以若茗的火爆脾氣,她不喜歡這種賣關子的做法,以至於她拉了拉衛風,提醒道:“咱們走吧!繼續留在這裡,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所有的事情,都得依靠我們自己的雙手來解決,就別在這裡打擾人家的清修啦。”
此時此刻的衛風,還在琢磨着那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呢。他將相關的嫌疑人,給一個個地給對號入座,看看誰是螳螂,誰是黃雀,而誰又是那隻被捕的蟬呢?
就目前自己所掌握的情況,並肩王北冥昊天,帶着南宮傲來帝都,在四處破壞中洲的龍脈。若是按照這種情況來看,人皇的地位與中洲的命脈就是那隻蟬,而北冥昊天就是那隻螳螂,那麼那隻黃雀,難道就是野心勃勃的神帝絕霸天?
可是,人皇與神帝之間的關係,不是挺好的嗎?神帝若是有什麼想法,只需要直接找人皇開口談談便是,根本就用不着背地裡下黑手的呀!
假如神帝就是幕後的操縱者的話,那這個魔法結界又是誰設置的呢?設置結界的目的,肯定就是想要讓帝都發生混亂,從而阻止論法封神大會的舉辦,這跟神帝頒旨搞活動,有着明顯的矛盾衝突。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從源頭開始梳理,繼續調查並肩王府纔是正確的方向。等到他做好決定之後,才發現若茗在招呼自己,於是趕忙轉過神來,迴應道:“怎麼啦,是要走了嗎?”
“不走,你還打算留在這裡作客嗎?”若茗沒好氣地反問道。
衛風順勢轉過身去,剛想要遁入水下,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從腳下產生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並且越來越強大,從而形成了一個沖天的旋轉水柱,將衛風與若茗給捲入其中。
這是什麼意思,不肯現身相助也就罷啦,怎麼還施展起手段,刁難起我們來了?只是這種抱怨,轉瞬之間便被現實所取代,他們兩個已經被旋轉得頭暈目眩,而且很快就要撞到頂部的結界。
面對着堅硬的結界,在旋轉水柱如此強勁的衝擊力下,如果不及時採取措施的話,那後果將不堪設想。就在這危及時刻,衛風奮力晃動雙肩,在激流當中展開了遮天鳳翅,再將混元之氣輸注於全身,有飛龍鎧甲的加持,他竭盡全力地抵禦着水柱的衝擊。
他是勉強支撐住了,可是若茗卻因不太習慣,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由於沒能有效地實施對策,結果被甩得像是水中的一道彩虹,情況是岌岌可危。
見此情景,衛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抓住了她的一隻手,然後奮力地將她拉向自己。即便是在幾乎支撐不住,被水流給衝散,從而撞向結界,導致粉身碎骨,他也無所畏懼。
就這樣,他們兩個人在看似無法逃脫的漩渦當中,艱難地掙扎着。若茗抱着就算是死,也要跟衛風死在一起的念頭,雙手緊緊摟着衛風的腰,一面釋放靈力來對抗水流,一面享受着衛風拼死,也要救她的幸福感。
奇蹟,往往都是發生在那些,從不輕易放棄的人身上。正如現在處在生死邊緣的衛風與若茗,就在他們逐漸接近頂部結界的時候,也不知道衛風是怎麼發揮的,他居然穩住了身體。
雖然隨時都有可能被撕碎,但是他依舊開始反擊,風神霸刀被他幻化得無比鋒利,刀氣所到之處,旋轉的激流立即被切割開來,從而使其力量稍微減弱一點。
衛風則是藉助着對方,減少了這點微弱的勢頭,開始逐步向下沉降。只是現實要比想像中的困難多了很多,若是以實力硬扛的話,估計還沒有到達地下河,衛風早就力竭而活活地累死了。
同樣意識到了這點的衛風,一邊竭盡全力以硬碰硬,一邊開動腦筋,尋找着能夠破解危局的方法。
水,原本無色無形,既可以安靜祥和,也可以波濤洶涌,向來都是順勢而爲。順勢則可以借力省力,逆流而上則是險阻重重,好與壞全看你怎麼對待它。
但凡是上升的力量,其周圍必然相對存在着下降的力量,從而形成正比,只有這樣才能符合力學的原理。
於是,衛風一面摟着若茗,一面張開着那對遮天鳳翅,側着身子,在激流的漩渦當中,就像是一片薄薄的樹葉,在風神霸刀的作用下,居然被水流自身的那股反噬力量,給卷向了漩渦的底端。
在他們兩個剛剛進入地下河裡,那道噴涌強勁的旋轉水柱,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剛纔那激烈的場景,壓根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此時的衛風,也顧不得那麼多,他甚至已經懶得在這裡多待半秒鐘。因此,他沒有作任何的停留,夾着若茗一鼓作氣地衝出了地下河,進入了幽靈谷,縱身躍出了水面。
至於身後飄蕩着的話音,他們壓根就沒有注意聽,那是結界裡的主人,對衛風的讚賞。可惜的是,衛風沒有聽到,他只知道,這個結界裡的主人,對自己不太友好。
原本說得好好的,卻又在突然之間施起了法術來,差點就要了我們的命,這種出爾反爾的做法,讓衛風的心裡稍微感覺有點不爽,但是又找不出責怪人家的理由。
他放開了若茗,然後便一屁股坐了下去,衣服上流的是水,而他身體裡的汗水,也貼着皮膚止不住的流。在喘了幾口氣過後,他順勢向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平躺在那裡放鬆着每一部分身體,甚至連每一個毛孔,都充分地任由其呼吸。總之,他是累癱了。
若茗見狀,顧不得自己的身心疲憊,她顫巍巍努力地靠近了衛風,想要檢查一下他究竟累成了什麼模樣。
面對着若茗那輕微焦急的呼喚,他連開口迴應的力氣都懶得使,甚至連眼皮子也不願意掀起來。任由若茗對他,既是搖晃,又是拍打的,就是提不起氣力來搭理她。
直到有種特殊的感覺,通過局部的肌膚,傳遞進了大腦過後,他才意識到出問題了。
一種溫潤鬆軟的觸覺,覆蓋在了他的嘴脣上。緊接着,好像有一條不安分的魚兒,在那裡慌里慌張地四處遊蕩,努力尋找着出口,以及新的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