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場面之中,所有人都愣住了,而原本和諧的氣氛瞬間冰冷無比,如同冰窖一般。然後衆人看到一幅從來沒有看到的景象,原來平日裡一直溫和平靜還有些木訥的小師弟,現在突然的渾身散發出一種好像魔教之人才有的那種厲害殺氣,那眼神一直凌厲狠毒,貌似一眼看到人的內心之中。而此刻周圍人見他這幅摸樣都深深的後怕,於是不由自主的都向後退去。
而張小凡就這樣面目猙獰,兇惡煞神一般的逼向齊昊,貌似要把他置於死地,是的,那眼神之中透出的意味貌似非要把他殺死一樣,又或者剁成肉泥一般的驚厥!
流波山上的朗朗晴空貌似暗了一暗,那白雲都彷彿黑了下來。
此刻站在田不易身後一直默默注視這一切的宋大仁首先站了出來,身子擋在張小凡的面前疑惑道:“張師弟,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說話間他看着張小凡那雙血紅的雙眼,忽然的感覺,眼前的這個人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溫和的小師弟麼?還是他認識的那個熟悉的張小凡麼?此刻卻是一絲認識的影子都沒有。
張小凡知道宋大仁擋在他的面前,緊緊的擡頭盯着他,就那樣寒寒的兇惡的怒視,直逼他的心間,而宋大仁心中則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後背都好像是冷風侵入脊背,但還是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略微尷尬道:“小凡啊,今天這樣高興,你這又是做什麼啊?”
張小凡依舊沉默不語,就這樣冷冷的看着他,默然間,他用那有些沙啞又氣憤的聲音喊道:“你……少廢話,給我讓開。”
那語調如此犀利,氣息拖的很長很低,彷彿是狠心絕情一般讓人驚悚。
一旁的田不易也聽到了這個聲音,頓時臉色一沉,衆人怎是一片愕然,但卻沒有一個人敢於開口。
此刻,站在另外一旁的陸雪琪也看到了這個景象,只是一個飛身落在他的面前,見他那帶有血絲的雙眼,自然不知他是心理在想什麼?於是焦急道:“小凡,你這是怎麼了?”
那冰雪般的話語傳來,帶有絲絲的冰冷乾脆之意。只是張小凡貌似沒有聽到一般,徑直又朝前走去。
他就那樣在衆人的註釋下慢慢朝他們走去,慢慢的,一步一步,像是墜入深淵的人,而那手中依然緊緊握住那發出駭人般的青色光芒的噬魂,不,此刻那光芒便是漸漸變成了紅色,血紅色的光芒,像是吸人血一般,讓人剛到一股涼意以及前所未有的極度深寒之感。
一旁的宋大仁看他這樣的表情,便是真的給嚇到了,他突然覺得眼前的小師弟貌似在下山後好像道行上有了更高的造詣,有一種藝壓羣雄的壓倒性實力似的,但今日給人感覺當真的有殺意似的,一定要將誰置於死地!
這一點不僅僅是他,連一旁的陸雪琪和站在後方的田不易也是把這一切看在眼裡。
而陸雪琪不明白,是的,她不明白,這還是那個張小凡麼?這還是那個在死靈淵下爲她不顧一切的張小凡麼?這還是那個給她打野兔吃在小池鎮捨命保護她,擁抱她的張小凡麼?一切都是那樣的未知,那樣的不明所以!
而田不易則鐵沉個臉看着步步緊逼的張小凡,又看了看站在小凡身邊的宋大仁,雖然他知道,按道法上來說,張小凡定是勝不了宋大仁,但他身上和那法寶卻處處透着古怪的感覺,所以的怕是真要動起手,誰勝誰敗還是個未知數!
就在這個時候,田靈兒一臉莫名的跑到了張小凡那裡,面對張小凡,這個她心疼也同時是她最喜歡的小師弟,莫名的道:“小凡,你可別嚇我們啊!你,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麼?”
而後面的齊昊也是有些怪異道:“小凡,你這是怎麼了?”
張小凡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着那火紅的衣衫,那一雙明亮如水的眼眸,這個曾經陪他伴他在黑竹林三年之久的女子,現在正是站在自己的前面,這樣關心急切的詢問着他。
張小凡突然的想哭,想大聲的哭出來,也許心疼的時候,哭出來是最好的選擇,如果現在他的面前有杯酒便是更好,他想麻醉,深深的麻醉自己,不在去想,去想這心疼或者是心痛到要死的感覺。
師姐可知道,當日你在我肩頭哭泣,我是怎樣的一種感覺麼?
師姐可知道,看見你那火紅衣衫的一剎那,我心理如何的滋味麼?
師姐可知道,在我心中,你有多麼重要麼?
你可知道?
可是明白……。“混帳東西……”,隨着一聲怒吼,接着便又聽得一聲重重的脆響,張小凡的臉上突然的變的通紅,原來他在呆楞之時卻被飛身到他身邊的田不易重重的打了一記耳光,整個人由於沒有站穩重心竟是象一個風箏一般,在天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後,又是重重的落在了很遠的地上。
這一擊,打在他身,痛在她心。
這一擊確實打的是他,可她,一身白衣如雪,如何的貌似滴上的鮮血一般的腥紅,只見她快速跑上前去,一把扶住張小凡的身體,輕柔道:“小凡,你……你沒事吧!”
真是溫暖如絲,目光如水啊
此刻,張小凡卻沒有說話,只是他在這重重的一擊下,腦袋昏沉,眼冒金星,口裡流出鮮血,他不明白,是的,他確實不明白,如何的喜歡師姐,難道錯了麼?
縱然的他憤怒了,他瘋狂了,他不顧已經流血的嘴角,不顧那疼痛的身軀,掙扎的站立起身,大呼狂怒道:“沒事?沒事?你真的沒事麼?難道真的沒事麼?誰能知道你心中的痛楚?誰能替代你承受這痛苦?誰願意啊?有誰能明白?”
此刻,他血紅的雙眼望着前方的所有人,也包括陸雪琪,反佛都不在熟悉,如同三世未見,不在相識!
衆人不在說話,無人敢說,不知他下刻又會做出如何的舉動?
一旁的陸雪琪望着這般的貌似末路人一樣的張小凡,本想說些什麼,但是看着他的那樣的神態,自然心理很是迷惑,她不知道如何去說纔好?
而前面的宋大仁卻覺得張小凡定是有心節,於是轉頭對師父田不易道:“師父,我看張師弟貌似心中有些……住口,你不要袒護他,這個逆徒……”田不易一聲大喝,宋大仁自然不敢違抗師命,於是斷然不敢在說話。
此刻,田不易一點點衝着張小凡走去,那一步步在現在看來是如此沉重,他就像一尊怒神一般,威嚴的走了過去。
衆人大驚,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又會出現如何的情形?
誰也不知!
可張小凡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恐懼之感,他只是這樣默默的,默默的等待着命運之神的安排,雖然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又會面對什麼?
一旁的陸雪琪此刻的手心裡由於緊握,全部溢滿了汗水,眼神也緊緊望着將要發生的一切,只是無奈,還是那樣的無可奈何,她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沒有絲毫辦法去阻止!
就在這緊張的關頭,就在這緊要的時刻,忽然的傳來了一襲白色的身影,夾雜的白光更是好生刺眼,那身資如此矯捷,如同一隻猴子一樣敏捷,接着便聽一聲:“好一個青雲門下啊,好一個師父啊,你這師父居然欺負自己門下弟子?不覺得丟人麼?”
衆人只聞聲音不見人,於是紛紛觀看周圍。
突然,那道白色的身影不知從哪閃現,擋在了張小凡的面前。
衆人大驚。
只見眼前是如何的一個少年,他星羽劍眉,一張臉如同寒霜一樣冰冷,見他這樣一副少年英姿,卻是一人面對高手如雲的青雲門人,竟是沒有一點畏懼之意。
此刻,那這少年劍眉緊皺,白衣飄然,如同一尊神像一般直直挺立,便是前方是那刀山火海,也沒有半點退讓之意。
如此便又聽得“哐啷”一聲,一黑黑之物就此出鞘,仔細一看卻是一把刃劍,那劍身漆黑無比,還冒着絲絲黑氣,乍看不是一平凡的法寶。
忽然的,衆人之中不知是誰緊張道:“不好,此人是魔教之人,看那法寶應是鬼王宗門下之人!”
那少年朗聲道:“好眼光,只是你們欺人太甚,一羣人欺負他一人,還算得什麼名門正派?”
一旁的田不易微微打量道:“剛有聽衆人說你是鬼王宗之人,看你這身手,不怕殞命於此?”
那少年只是帶着凜然之氣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這些人欺負一個人,不辱了師門之名?不過,你們如是想殺他,便是先過了我這一關。”說話間,那刃劍直指田不易眉心,那黑色的氣息不禁讓人心頭一緊。
而後面的張小凡剛開始是呆立,後看到那一漆黑的刃劍,他想起了一人,難道是?
忽然他不由自主的喊道:“是你麼?真的是你麼?林驚羽?”多年不見,忽然在此意外相見,居然這樣的一件讓人心理驚歎的事情。
那少年聽到聲音,緩緩的回過頭,那一張如此俊俏的臉便是出現在了張小凡的面前,果然的如同當年一般,絲毫沒有任何的變化,確然的是他,是他-林驚羽。
那林驚羽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我,只是你現在這樣,如何當時不走?”此話一出,後面的田不易等衆人都是眉頭緊鎖,不知道爲何這少年說出這樣的話?心理也是紛紛迷惑!
張小凡卻聽了心理明白他所說的話,但卻默默的沒有回答,呆了一下,又默默的道:“我不能走!”這一下,倒是林驚羽有些無奈道:“也苦了小姐天天以淚洗面,日思夜想,只是沒想到,你卻依舊不肯走?”
他這話一出,後方衆人一片譁然,只聽有人大喝道:“你果然是魔教之人,只有魔教之人才說的出小姐這樣的話語,快說你是誰?”
而站在那裡的田靈兒也是倒呼一口涼氣,但她心理卻不想她平日裡喜歡的小師弟如何能與那魔教有什麼瓜葛,但是她還是擔心的朝父親田不易之處看了一看,發現此刻田不易的臉色更是沉了,幾乎全身的血液都凝聚在臉上,馬上要噴涌而出一般,於是的,她心理不由的擔心起來。
站在最前方的陸雪琪見這場景,冰冷道:“你是何人,張師弟是我們青雲門下之人,有事情便是我們青雲門下自行解決,如何輪到你們?”
林驚羽聽了,轉頭道:“好一張伶俐的嘴,只是你們若是殺他,我第一個不同意,便是我們是小時侯的玩伴,生死之交!你們殺他,便是殺我,所以誰敢上前?”
“混帳東西……”只聽得田不易一聲大喝,飛身上前,說話間,便是要拔出那赤芒仙劍,豈料張小凡橫步奪出,一下站在他們二人中間道:“師父,是我錯了,請你不要這樣?”
轉頭又朝林驚羽低聲道:“驚羽,你的好心我心領了,只是你一人如何抵擋住這些人的攻勢,你還是快快走吧!”不過,林驚語卻悶哼一聲道:“他們自是對你這般,所謂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小凡,你跟我回去吧!”
這話卻被田不易聽了正着,頓時大怒道:“什麼?小凡,你自是和他有關係,和那魔教有瓜葛?”說話間,更是臉色如豬肝一般。
張小凡看此情形,知道在這般下去必出事端,如是出了事端便一發不可收拾,於是幾乎哀求道:“你瘋了麼?林驚羽,我們自幼便是要好玩伴,時到今日,我知道你是好心爲我,只是我不想你爲我出了什麼偏差,你自是快走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承擔!”
“可是,你……”林驚羽怕他出現什麼危險,但是話還沒說完,便又是張小凡打斷道:“快走……”
說話間,張小凡的雙眼流出滾燙的淚,徐徐的落下,聲音也似哽咽了。
林驚羽如何肯走,但是張小凡卻不在容他說些什麼,一掌便是用力的向他推去,卻不知這一次用力這般大,居然把林驚羽一下推與半空之中。
無奈,林驚羽見他這樣堅決,於是劃爲一道白光,如流星般隱沒與九天蒼穹之中,但在那湛藍天空之中,還是那樣熟悉的聲音久久盤旋道:“小凡,還盼你早日回來,青雲門如此對你,真的,你如何要苦苦留下?所謂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話音久久的迴盪,又久久消散。
張小凡聽到那聲音在不見時,這才默默走到田不易的面前,一下子跪了下來,一動不動道:“師父,那人自是我兒時玩伴……”
田不易卻面色鐵青,冷笑一聲,道:“師父?可別這樣叫我,真是折煞我了,我擔當不起啊?兒時玩伴?好象和你一樣殺氣頗大啊,你自是說,那少年是不是魔教中人?”
張小凡心理明白,可是如何嘴上能說的出,所以只重重的在地上叩頭,不敢起身。
此刻,站在後方的陸雪琪慢慢走了過來,絕世冰冷的面頰上透出一種寒冷如霜的意味,只見她慢慢跪地道:“田師叔,小竹峰八代弟子陸雪琪願擔保!”一句願擔保,讓張小凡心頭一震,忽然的一種暖暖的之情圍繞其身。
宋大仁等人於是也都紛紛跪地道:“師父,張師弟只是……”
田不易只是一擺手,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在也沒有回頭望張小凡一眼。
蘇茹看了嘆了口氣,跟了上去,衆人也都沒有辦法,無奈之下,只好跟着離去。
但就算衆人都離去,惟有一人,依舊停留在此,陪伴着他,一襲若雪白衣,點點目光,盈盈含笑。
但張小凡心中如何難過,所以他的頭,依然沒有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