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寶物

此刻在不遠的地方,樹林的黑暗一角,那輕手輕腳的週一仙正在觀望眼前的一切.

環惱氣道:“真是愁死人,爺爺你這麼大歲數了,跟個老頑童似的,現在這樣的時刻,你不逃走,反倒是在這看起來了,不知不知道,那幾個人都好厲害的,難道你要喪命在此啊?不過,爺爺,你要是不要命,我可要命,畢竟我還小嘛!!”

週一仙一雙小眼睛咔咔的,轉頭“狠狠”敲打了一下小環的頭道:“你這丫頭,你懂得什麼,爺爺我還不是爲你好啊,你是不知道啊,我聽聞這洞裡盡是珍貴寶物,那麼我們趁此機會狠狠的撈上一筆多好啊!得了寶物賣了錢,爺爺給你買很多很多的糖葫蘆!你也可以吃個痛快!!”

環則嘆氣道:“哎,爺爺,說你是老頑童你還不信,你說說看,這裡每個人都武功高強,你要怎麼才能弄到寶物?別弄不到反而遇到了妖怪,我看你呀!到時候怎麼辦!”

怎料那週一仙呵呵一樂道:“孫女啊,這你就不明白了,爺爺我可是身懷奇術啊.想當年,青雲子………”

環沒好氣的說道:“爺爺啊,你呀!分明就是騙人的把戲,還說什麼大話!如真有奇術,你剛剛還一臉的求饒樣子?”

週一仙卻自顧自的說道:“小環啊,我不說了嘛,你爺爺我是富貴命,你還不相信啊?真是,孩子你還是小啊,如何的連爺爺都不信,呵呵,今天咱們是要發財了!”

環楞楞的:“……”

“呵呵…等等,不對啊!!我想起…”週一仙不知怎的,忽然的好象恍然大悟一般.

“爺爺,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想起你自己這件事情確實做的不對啊,那麼我就說嘛,咱們還是走了的好,這種是非之地不能久留啊!”小環舉着糖葫蘆道.

週一仙卻縷了縷鬍子道:"你這丫頭,我還沒說完,不是想走,是我想起剛纔那姑娘使用之法!看樣子他們應是青雲門下。”

“啊?爺爺你說的是青雲門下?”小環聽了,也頓時有了些興趣,於是道:"那爺爺,你說的那青雲子?莫不是你們同一宗的?那,大哥哥和大姐姐厲害麼?”

那週一仙臉色有寫奇怪.且嚴肅道:"剛見那姑娘一身好資質,肯定武功已是不弱,否則不會使出那樣的招數,可這少年,卻是法力似乎已到了”玉清境“第五層境界,奇怪?確實奇怪??”

環道:"爺爺,按你的意思,這個大哥哥應該是一奇才了!”

週一仙沉默片刻,卻微微搖頭道:“雖然看樣子他的武功屬於中上,但是他資質並不佳,但也不是很差,總之他的道法…估計以後可能無量!!!”

環卻是聽的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知道爺爺到底想要說些什麼,不過,她也並沒有多問,而是轉眼看向那場中.

場中.那石頭此刻揮舞法寶剋制那些鬼魅,而張小凡卻是騰空而起,噬魂的玄青光芒與那鮮紅光芒交替着衝向柔媚女子,而陸雪琪則雙手做法決狀,那若雪飄舞着也衝向那女子周圍!!

而那女子卻一臉的平靜,似乎有種心如止水的感覺,只見她只是緊緊望着張小凡,狐媚的身軀輕飄飄的略過那些法寶,慢慢的、緩緩的,潛潛的移動到他的身邊,自是用一雙如水眼眸看着他.

這一下,讓在場的三人同時的一驚,自都是招回了自己的法寶,而那女子卻依舊看着張小凡,嫵媚的眼神讓人不僅砰然心動,好一張美人臉.

“你,說說看,在那千年古井之中,你到底看見什麼?”緊張的時刻,這女子卻慢慢道出一句讓人驚聞的話語.

張小凡忽忽的不知爲何想回答她的話,卻聽陸雪琪開口道:"張師弟,這女子怕是在引惑你,不可聽她之言!”

悠悠的,那冰冷的話語向一把寒兵利刃敲擊他的心,使他回過神來.

當下,他回過身來,大聲叫道:"好一個妖狐,好一個古井.”說罷,隻身飛到數裡之外,站立於陸雪琪與石頭二人的身後.

陸雪琪回過頭.自是有些擔心他,於是道:“張師弟,你還好麼?這狐妖法力怪異.怕是會魅惑人心,一定多加小心。”

張小凡知道陸雪琪的意思,於是堅定點了點頭。當下三人又向那狐妖看去,卻見那三尾妖狐立於半空,白色的衣裳輕舞飛揚,嬌媚的如同那畫中之人一般.

遠處觀望的週一仙,此刻慢慢道:“這三尾妖狐的鬼魅之術真是厲害,不過我更是佩服那少年,真是心志堅定啊!”

環卻是不屑一顧,道:“爺爺,你又是胡說,真是,不愧是老騙子啊!你看那個姐姐不是也不爲所動麼?還有那個大個子,所以啊…”

週一仙道:“什麼所以啊!你個小丫頭,你懂個什麼,那狐妖是女的,你沒看見啊,那姑娘也是女的,女的如何迷惑女的?在說那大個子,你看他所穿戴的,明明就是一佛門弟子,你且不知那佛門真法正好最講究寂滅定心之道,對這狐媚惑心妖術天生便有抗力。不過青雲門可是以道法所著稱,如何能和這佛法所一樣,不過,這少年也是少有的堅定,我實在有些佩服啊!!”

“哦?原來,是這樣,不過,爺爺啊,你還有佩服的事情啊,真是少見啊!嘻嘻!”小環扭頭一笑,自是又看回到場中。

三尾妖狐雖然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但是與這三人相鬥卻也是相持不下,好不讓她頭疼!!

此刻月光冷冷的透過樹梢之上,灑在那柔媚女子身上,看去有些單薄的之感。

莫燃之間竟有幾分淒涼的意味。

她略略的低下頭,幽怨的聲音有些悽苦道:"我和你們無怨無愁,如何與我這樣過不去?非要至於死地纔可以麼?

那石頭大步一踏,怒喝道:“你這妖怪,敢說自己沒有害人麼?敢說自己沒有攪亂寧靜小鎮的生活麼?你這怪物!”

她擡眼,凝望無盡天邊,風過,無聲.只是那風中是不是有人在註釋這一切?

“那你們殺我,就單單是因爲我是狐怪麼?”她望着石頭身邊的陸雪琪和張小凡道:“他是這番意思,那你們呢?你們是想如何?”

陸雪琪開口,道:“所謂名門正道,便是以驅除邪魔歪道爲己任,所以你這妖怪我們必要誅之.”

三尾妖狐聽了只是淡然的望了望她身邊的張小凡,道:“難道就是這般理由麼?這位小弟,你多大?”

張小凡自然沒有想到,她會這般問,於是道:“問我年紀,你想做什麼?”

她那美貌的神態在這樹林之中真是林花映紅顏!紫陌鶯啼,怕是蒼天都會爲之憐憫!

“我問這些別無他意,只是看你們這般年紀,定是師傅教導,所以你們纔對我如此?”說話間的溫柔真是無可比擬!

張小凡本就性子倔強,他心知師門的教誨確實如同她所說,但卻還是沒有正面回答那狐怪的問題。

只聽對面的三尾妖狐繼續道:“不過,任何事情都要從兩個方面去想不是麼?難道師傅所說的話一定是對的麼?”

三人之中,石頭自然不屑聽那狐妖一言,陸雪琪自幼時便聽師傅教誨,自然也不會去想這狐怪之話.惟有張小凡,他本不屑一顧,正要反駁動手,但就在電光火石的一刻,在他心頭,忽地想起那日萬人往所說的那話:黑貓白貓都是貓,那麼不論黑貓白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難道真真的沒有道理麼?確實這話說的不錯,所以的,面對這狐怪所說這話,他確實不知如何去反駁,或者說根本她說的就是對的,他從心理也是無力反駁!!

張小凡心中頓時的起了陣陣波瀾,是的,他在想:我所看到聽到的,一定是真的麼?一定都是正確的麼?一定??一定麼

到底是不是退一步就是對,向前一步就是錯,或者是相反的,向前一步是對,退一步是錯?他對天,不知何對何錯?或者說是何去何從?

“張師弟,小心!”忽地,陸雪琪呼喚着他,猛的,張小凡回過神來,發現那三尾妖狐已經不知何時那飄渺的身體幻化成一巨大狐狸模樣,頓時的那白皙手掌做五指鋒利之爪,凌空破嘯而來。

而陸雪琪則一下騰空而起,護在張小凡面前,只見她雙手緊握法決,若雪烈空旋舞,貌似要把那天地都要攪動開來!

那三尾妖狐看這情形,便是自心中想:這對付三人好不費力,當下便驅使妖物先行纏住石頭,自己則跟陸雪琪二人全力鬥法.

眼見着風馳電掣,利爪即到那少年眼前,而陸雪琪的若雪便是見那狐怪上前就猛然飛舞到她的身邊,畢竟陸雪琪道法不淺,所以那狐怪即便是對付他二人,也沒有佔到任何便宜.

下一刻,她的利爪與那若雪撞到一起.

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誰能知道那是如何的感覺,有誰能夠說出?怕是沒有經歷之人如何也說不出的!

那狐怪怕是想要抓住那若雪法寶,可是如何的她也是抓不住的,那若雪的光芒自是讓她分辨不清方向,所以她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前方,彷彿是一個深深無法見底的惡魔漩渦,在夜色中盤旋不止,獰笑着要把她吞噬下去。

突然的,她昂首,尖笑,聲音淒涼,隨即整個人沖天而起,化做白色身影,衝開了若雪的白色光芒,落在遠處.

然後,她猛然的回頭,三人之中,她獨望,獨望那個少年,是的,她眼神默默望着張小凡,好象訴說着什麼?

遠處,小環看的有些心驚肉跳,道:“這些人的法寶都好厲害啊,是不是啊!爺爺?”

突然的,默默之間沒有話語.沒有聲音,小環忙回頭看去,卻看見週一仙一動不動看着一個地方.

環忙拍了拍週一仙道:“爺爺,你怎麼出神了?想什麼呢?”

週一仙人抖了一下,似乎才從剛纔的畫面中驚醒過來,但神色間卻仍是驚疑不定,吶吶道:“這少年究竟是什麼人,青雲門下怎麼會出了這樣一個古怪弟子?”

環看了他一眼,道:“怎麼?”

週一仙看向場中,道:“那少年手中的法寶大是古怪.你看那少年手上之物,明明透出一絲紅光,這明明就是邪物,怎麼會?”

環忽然的道:"啊,邪物???怎麼會?”

週一仙看了她一眼道:"你懂什麼啊!”說罷,又是向那場中看去.

場中,張小凡眼見狐怪落在眼處,心想這機會正好,當然不能錯過,於是立即祭起噬魂衝那狐怪飛去.

那三尾妖狐看他衝着自己而來,不禁眉頭一緊,臉色彷彿有些更是發白。

眼看張小凡疾衝而來,夜色更濃,風聲愈急,那女子柔媚臉龐之上,兩道淡淡秀眉,彷彿也鎖了起來。只聽她一聲輕叱,袖袍飛舞,白玉般的手指伸縮彎曲,並指如刀,凌空劃下。

“呀!”

尖嘯如山,突如其來,如針般刺入衆人耳鼓。

漆黑的樹林中,突然迸發出無數幽芒,仔細看去,竟是從那女子身後黑暗處,如潮水般涌出無數妖物,尖叫不絕,面目可憎,衝向張小凡。

轉眼之間,張小凡幾乎就被這妖物給淹沒了。

陸雪琪和石頭沒有想到如此,只見張小凡卻是手抵噬魂,臉上沒有畏懼之色,但看那些妖物也是不敢上前.

那狐怪不知這“攝魂”乃是焚妖物陰靈厲魄以煉之,所以便不是那些妖物所能抵擋的.

三尾妖狐眼見着這無數妖物,竟彷彿也不能阻擋張小凡,於是臉色更是蒼白。

而此刻,陸雪琪心知,這狐怪定是用此方法要纏住他二人,在全力對付其中一個,於是當下身子騰空而起,只見她反手剛想拔出天琊神劍,怎料那三尾妖狐早用眼角餘光看到,當下喚散了那些妖物,一個轉身,飛速閃身想退去身後黑暗之中。

不料就在這個時候,黑暗中白光一閃,自是若雪飛到她的面前,她只顧得前方卻忘記陸雪琪兩樣法寶,如何的一樣都是可以離身靈動,只要她雙手握法決狀,便可禦敵於千里之外!

背後,腳步聲響起,她回頭一看,只見張小凡與石頭已然趕了過來,成犄角之勢,把她圍在中間。

原先的小妖們,此刻都已經不知去向,竟是隻剩得她一人,彷彿帶着些孤單,默默站在這些人類的包圍之中。

她微微張了張嘴,彷彿帶些遺憾,卻沒有說出什麼話來。即便是在這個時刻,她柔媚的臉龐上依然有無雙的溫柔美麗,不曾失去分毫。

只見她沒有分毫移動,反而輕輕柔柔地又問了一句:“這位兄弟,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到底看到什麼?是人還是物?”

那張小凡自是沒有理睬她,雖然他不明白爲什麼她要如此一問,但是畢竟她是狐妖,當下,他們三人默然不語,只是都祭起各自法寶,欲要上前.

那三尾妖狐望着他的作態,無奈般的嘆氣.

爲何無奈?又爲何嘆氣?

惟有張小凡不明所以,從一開始他就不明所以,爲何單單是對他?

月光如水,輕輕略過,沒有痕跡!

只見那女子碧波盪漾,擡頭望天,竟是一聲嘆息.

然後,她低頭,俯視,看着懷中的那一物,悠然拿起.

衆人擡頭沒有動手,只是看去.

這是一件半個手掌大小的事物,呈圓形狀,外邊是一個碧綠顏色的玉環,青翠欲滴,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而在玉環中間處,鑲着的是一片小小的似鏡非鏡,赤紅顏色的薄片,中間更雕刻着一個形狀古拙的火焰圖騰。

整個事物,那玉環倒佔去了大半,而在玉環兩邊,還各有一道紅色絲穗,系在環上。

遠處,週一仙緊緊盯着那物,忽忽楞了半晌,沒有說話.

環看他那樣,心理有些害怕道:“爺爺,你這是怎麼了啊,爲什麼不說話啊!”

“不對?不可能,如何的會在她手?這分明是‘焚香谷’的鎮谷奇珍──‘玄火鑑’啊!這法寶乃是世間至陽至剛之物,更是焚香谷一脈千年來除妖伏魔的無上利器,如何會出現在這裡?”

環自是聽不明白道:"什麼寶物,很厲害麼?”

週一仙忽道:"什麼世道啊,哎,真是好人都成壞人了?這壞人倒是好人了?哎,天地不仁啊!”

“真愁人,什麼天地不仁!爺爺是不是又騙我玩!”小環呼呼的氣道。

週一仙怒道:“你個小破孩,說爺爺我什麼?”

環道:“什麼嘛,誰小破孩,爺爺,說你是老頑童,你還不承認了,什麼好人壞人的,是正道邪道!”

週一仙一時語塞,卻也不知怎樣說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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