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闊而又恐怖的黑森林中,處處佈滿荊棘,處處陰森令人心中發出陣陣寒冷的感覺,此時此刻,恐怖詭異的黑森林中又再一次到來了一批拜訪者,不過這一次所來到的人,自是和上一次有所不同,而且人數也多了很多,更是與鬼厲和金瓶兒不能相比,只是這一次看上去應有十多人,前後有順序的朝着前方走去,但見他們的身影在黑暗霧氣中來回不停穿梭着。
不過,讓他們心中所奇怪的是,本來猛獸如雲的詭異的黑森林中,卻在這一次意外的並沒有發現任何兇猛怪獸的痕跡,而且他們一路走來,道路上真的是出乎意料的順暢與平靜。
走在衆人前面的幾個人,自然不是平常之人,而是陸雪琪、曾等人,此刻,陸雪琪看着前方平靜順暢的大路,思索着原來猛獸如雲的地方,怎麼今日變得如此平靜,如同一條平坦的大路一般,只是她心中雖然這樣想,但是口中卻並沒有說些什麼,不過,一旁的曾卻心中早已隱忍不住,向着一旁的李洵低聲問道:“李師兄,這裡……怎麼看上去,有些不對勁?似乎和傳聞中的有所差別啊!”
李洵點了點頭,然後向着周圍略微看了一眼,隨即眉頭一皺,又向着曾、陸雪琪等人望了一眼,沉吟片刻,回頭向着身後一衆焚香谷門下弟子大聲道:“大家已經行走多時,所以還是先在這裡休息一下,等一會兒我們在繼續趕路不遲。”
衆人都點頭答應,雖然他們都是道行精深之人,不過,既然已經行走多時,當然也並不是一件十分輕鬆容易的事情,自是他們的身心也都非常疲憊。
待其他人都停頓安排妥當,曾看了一眼一旁面色冰冷如霜的陸雪琪,口中低聲道:“陸師姐,這裡當真怪異至極,而且看樣子,似乎之前發生過什麼大事,若不是如此,爲何又會如此安靜?李師兄他們畢竟對這裡很熟悉,我們還是先聽聽他們怎麼說,如何?”
陸雪琪眉頭皺了一皺,卻沒有說話,而是稍微後退了一步。
李洵看着陸雪琪眉頭緊皺的樣子,口中也不曾說些什麼,只是曾同時看見了陸雪琪眉頭緊皺的模樣,口中無奈的笑了笑,然後向着一旁的田靈兒看了一眼,兩人一同向着李洵走了過去。
此刻,李洵、曾和田靈兒三人一同走到離衆人稍微偏遠一點的地方,只是此刻,李洵面色一沉,畢竟他也是一聰慧至極的人,如何看不出這裡的端倪,曾和田靈兒也同時看見了他面色低沉的模樣,曾目光轉動,口中打岔道:“李師兄,這裡面的端倪,你應該早就發現了吧?”
李洵點了點頭,目光緩緩落在他們前面那平坦又平靜的大路上,不過最爲奇怪的是,但見他們不遠處,卻依稀有着幾個模糊的腳印,雖然看的並不是很清楚,但是還是可以猜的出來,這裡應該曾經有人來過。
李洵又是目光久久凝視着前方模糊的腳印和周圍折過樹枝的痕跡,口中沉吟道:“看樣子,之前有人已經先行來到這黑森林之中了,而且他們離我們的距離應該不會兒太遠。”李洵口中肯定的說到,同時面容上顯露出一副擔憂的神色。
曾看着那模糊的痕跡,只是還不等他說些什麼,一旁的田靈兒口中緩緩道:“李師兄,依我看,會不會是你焚香谷門下弟子,先行幾人進入到黑森林之中呢?”
李洵搖了搖頭,口中肯定道:“不可能的,可以說,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雖然南疆的事情比較多,而且焚香谷目前也是事務繁忙,但是我派門下弟子各個都遵守派規,只要沒有谷主的命令,我們是不可能離開焚香谷半步的,並且此次我們前來這裡,也是谷主所安排的,而且前來這裡的,基本都是我派門下精英,所以不可能會有別的弟子先行進入的。”
此刻,曾目光怪異,口中沉吟道:“只是,那就奇怪了,既然不是焚香谷的弟子,那又會是何人?而且我記得之前雲谷主曾經說過,這件事情是極其保密的,所以知道的人並不是很多,難道說是其他門派的人偷聽到,所以給傳了出去?而他們都已經提前進入了十萬大山之中?”
李洵緩緩搖了搖頭,口中低聲道:“我剛剛也思索了很久,不過看樣子應該不會是走漏了消息,其一,這件事情保密性極好,所以不可能有所泄露,其二,如果泄露了秘密,那麼你們看那腳印,怎麼可能只有模糊的幾處?那腳印應該會凌亂而密集,不應該如此分散,所以我想……”說着,他輕輕咳嗽了一聲道:“所以我想,之前天下出此浩劫,別人知道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並不是因爲什麼其他原因,不過,這件事情如果被其他人捷足先登的話,那我們兩派在青雲山上與其血戰,還犧牲了不少門下弟子,豈非……”
一旁的田靈兒忽然接口道:“豈非對不起死去的那些正道弟子,李師兄,可是想這樣說?”
李洵點了點頭,道:“田師妹說的不錯,我確實心中是這樣想的。”
曾一伸手,拍了拍李洵的肩膀,但見他滿目笑意道:“李師兄,果然英雄所見略同,我心中也是這樣想的,呵呵,呵呵……”
曾自然與李洵相視而笑,田靈兒看着他們兩人笑意滿盈的樣子,口中也輕輕的笑了一笑,只是此刻,一旁卻傳來一聲冷哼,有人不屑一顧的看了他們一眼,但見他們擡首相望時,目光同時一怔,自是陸雪琪冷冷的站在他們身旁,面容上自是冷若冰霜,不帶有絲毫溫度。
田靈兒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只是曾卻有些心中不解,此刻他口中低聲問道:“陸師姐,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剛剛我說錯了什麼?還是我們想錯了什麼?”
陸雪琪並沒有看向曾,而是向着他身旁的李洵看了一眼,又緩緩轉過頭,口中冰冷道:“心懷不軌,有所圖謀!”
一句毫無溫度的話自出陸雪琪之口,倒是這一句話,聽在他們三人的耳中,不僅是曾,就算是聰慧的田靈兒也不由目光一怔,一時弄不清楚陸雪琪說出這句話的含義,更不知道,她這句話具體向着何人所說,但見他們又一次相互對望間,三人同時面面相覷,一時都感覺尷尬無比,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
片刻之後,還是曾首先打破了尷尬的氣氛,但見他口中哈哈笑了兩聲,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般,向着一旁的李洵道:“李師兄,按你這樣一說,我也感覺,消息不可能外露,而且你剛剛也說過,出現在這裡的並不會是你們焚香谷門下弟子,那麼這裡會有這樣的模糊痕跡,只怕其中大有古怪啊!只是我的心中在想……會不會是……”
李洵眉頭一皺,顯然也苦思不得其解,正想開口說話,忽然剛剛轉過頭的陸雪琪,口中突然冷冷道:“獸神!”
短短兩字說出,在場三人身子同時一震,面容上露出驚愕的神色。
過了一會兒,曾思索了片刻,雖然目光有些遲疑,但還是口中緩緩道:“這個……陸師姐說的事情雖然還是有所可能,但是畢竟獸神身受重傷……所以我還是覺得有些……有些不可能……但是……仔細想想,也不一定……那個……”
田靈兒口中“哧哧”一笑,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到底是有可能還是沒可能?”
“這個,這個……”曾欲言又止,只是他還沒有說些什麼,一旁李洵的面色上顯露出猶豫的模樣,但見他搖了搖頭,道:“算了,這件事情,我們一時間也想不明白,還是先繼續走下去看看在說吧!在這裡胡亂猜想也沒有用。”
說着,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曾等三人,口中低聲道:“你們也休息一下吧,我回去看看那些師弟們。”
曾點頭道:“李師兄請自便。”
李洵點了點頭,又擡首望了望陸雪琪那冰雪如霜的面容,隨即轉身向後走去。
待李洵走得遠了,曾和田靈兒一起回頭望着陸雪琪那張毫無血色的冰冷容顏,忽然間,曾口中微笑道:“陸師姐,我一直想不明白,到底之前你說的那句話,是在罵我麼?還是說?”
陸雪琪口中哼了一哼,緩緩道:“你心中如何想的便如何認爲,我多說無意。”聽她說話的意思,貌似不承認也不否認,不過,似乎聽上去,倒是默認的意思多了一些。
曾看了看一旁的田靈兒,口中苦苦一笑,然後緩緩搖了搖頭,倒是一旁的田靈兒緩緩走到陸雪琪的身旁,口中低聲道:“陸師姐,不過我心中倒有一事不明,所以想要問你一下。”
陸雪琪看了看田靈兒那美麗的容顏和她那一身火紅靈動的紅衣,但見她的面色和平日中卻有不同,顯得嚴肅正式,當下點了點頭,道:“田師妹,到底什麼事情,你說便是!”
田靈兒點了點頭,道:“陸師姐,其實你剛剛的心中是不是一直在想着一個人?”
陸雪琪看了田靈兒一眼,忽然目光一怔,半響卻也說不出一句話,倒是一旁的曾口中又是苦笑一聲,道:“田師妹,你心中所想的事情,我也清楚,倒是沒有必要這麼問,不過,我的心中當真有一事不明,還請陸師姐相告。”
陸雪琪望着一旁的曾,但見他目光堅定,似乎他的心中一定要弄明白什麼一般,此時,陸雪琪眉頭一皺,道:“什麼?”
曾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向着四周看了一眼,隨後向着陸雪琪和田靈兒低聲道:“陸師姐,田師妹,其實這件事情,正確的說,應該是問你們二人才是,之前在焚香谷時,雲谷主所說的那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田靈兒口中低沉道:“曾師兄,你說的是那件本門誅仙古劍損毀的事情麼?”
曾點了點頭,道:“正是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一時間,陸雪琪和田靈兒的面色刷的一下白了一白,眼中精光同時閃現,尤其是陸雪琪,但見她目光直直盯着曾,就連帶她身後的天琊神劍和飛舞身旁的若雪,也一同散發着如同秋水般的淡藍和白色光芒,無形之中,那光芒周圍似乎散發着輕微的嗡嗡聲響,片刻後,那光芒漸漸伸展,隨即又緩緩收了回去。
而一旁的田靈兒低垂着面容,口中良久也不曾說出一句話。
曾看着她們二人的神色,面色同時微微一變,只感覺,前方的白衣女子好似寒冷北極的一塊冰,冷的沒有溫度,冷的令人心寒,而田靈兒的樣子也好似一根尖銳至極的針,似乎一紮就令人心中痛苦萬分,心中都好似被扎出了血,但見他情不自禁的後退一步,低聲道:“陸師姐,田師妹,你們一個不說話,一個目光冰冷,只是我心中奇怪,所以隨口問了出來,只是你們不用這樣吧!”
田靈兒口中依舊沒有說些什麼,倒是陸雪琪目光冰冷的盯着他,口中緩緩道:“你問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曾口中微微一笑,道:“陸師姐,在怎麼說,我們是同門中人,都是青雲門下的弟子,這樣的事情,我怎麼不可能關心呢?而且之前青雲門下的先行弟子都已經回到青雲山中,我想應該和此事有所關係吧!”
陸雪琪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冰冷的望着他。
曾口中又是苦笑一聲,道:“陸師姐,其實我也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這件事情實在太過可疑,一路上,我們都和李師兄等人在一起,說話的機會實在太少,現在正好只有我們三人在此,所以想與你們說一說。”
陸雪琪又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難道你心中還在想什麼其他的事情麼?”
田靈兒口中也緩緩道:“是啊!曾師兄,難道你還在想什麼別的事情?”
曾又是看了她們二人一眼,點了點頭,道:“我心中還有一事不明,但聽雲谷主所說的話,只是你們覺得焚香谷的雲谷主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陸雪琪眉頭一皺,道:“你問這麼多,到底想說什麼?你到底說這些,想知道什麼?”
曾口中又是微笑一番,道:“其實,我心中的想法也比較簡單,那日我聽他口中所說的話,突然覺得,雲谷主並不是一個頭腦簡單的人物,他會不會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又或者是一個以天下正道爲己任的人?又或者……”
田靈兒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到底又或者什麼呢?曾師兄,你今日是怎麼了?”
曾搖頭道:“田師妹,我說的都是心裡話,只是我想,又或者他對於我們正道門下同人一點防備都沒有?”
陸雪琪並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但臉上的不屑之意,任誰都能看的明白,似乎對於曾所問的這些問題,她並沒有一絲想回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