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之外,道玄真人望着那迷霧般的山巒,慢慢的嘆口氣,默默的搖搖了頭,自語道:“唉,貌似前日事今日又要發生了……這些年輕的一輩啊!真是不明白啊……”說罷,又是重重的一聲嘆息。
此刻,大殿之中,依舊是一片竊竊私語的議論之聲,更是衆人的目光都緊緊望着張小凡和依舊跪在他旁邊的陸雪琪。
這當,水月又是望了望那滿目淚花的陸雪琪,緩緩開口道:“雪琪啊,你打算在這裡跪多長時間呢?可不可以先回來,回來再說!”
陸雪琪望着一旁的張小凡,忽然發現,他的身影如此的孤單寂寞,如何那種身影如此落寞,更是此刻,陸雪琪心裡一片迷茫,更是望着那個少年的身影,她慢慢的衝着水月搖了搖頭,輕輕道:“師父,原諒徒兒好麼?”
水月默默的看了看陸雪琪,聽着她那有些顫抖的話語,緩緩搖了搖頭,嘆息道:“雪琪啊……爲師能說出什麼呢?罷了,罷了。”
說罷,和文敏慢慢的走回座椅之中。
此刻,後堂傳來一陣腳步聲,更是衆人望去,卻見道玄真人慢慢的走進了大殿,目光冷峻的看着衆人,大殿之中突然的一片安靜。
此時,道玄真人看了看張小凡,又看了看跪在他旁邊的陸雪琪,慢慢的沒有說話,而是向着一旁別派衆人道:“只是今日的場面,怕是讓大家笑話了。”
一旁,普泓神僧微微一笑道:“道玄師兄,其實你也不必如此說,哪個門派沒有一些需要解決的事情呢?只是人人想法不一,這也怨不得旁人啊!”
但坐在一旁的上官策卻是冷冷一笑,道:“呵呵,只怕這張小凡還有衆多事情沒有交代吧,怎麼普泓神僧就先貌似替他說起話了?”
此話一出,坐在一旁的田不易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怒氣,但是礙於情面,他並沒有說出來。
這時,一旁的蒼松道人看了看張小凡,又望了望陸雪琪道:“雪琪,你是小竹峰的弟子,怎麼甘願陪這逆徒跪在這裡?他犯了彌天大錯,你也要跟着一起受罰麼?”
陸雪琪聽了,卻依舊用那堅定神似的目光看了看張小凡,又看了看蒼松道人,用那朗聲乾脆、似乎沒有一絲雜質的聲音道:“我一直相信張小凡,更是願用……”
話語未完,蒼松道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用重複了。”說罷,又慢慢的走到張小凡的身邊,仔細看了看他那噬魂上的噬血珠,轉身朝道玄真人道:“師兄,你看這事該如何處置?如此說了半天,總不能沒有辦法啊!別派說不定看了會笑話的!”
道玄眉頭微微一皺,更是疑惑的看着張小凡道:“張小凡啊,我也奇怪了,你爲什麼就這麼倔強?難道自己做過的事情就不承認了麼?”
張小凡看着道玄真人那貌似咄咄逼人的目光,心裡一片荒涼之感,貌似是凹凸的荒蕪的大山,微冷的風中似乎只有他一人,如此淒涼與無助!
此刻,他心裡更是明白,似乎接下來,該是決定他命運的時刻了,那會是一種什麼結果?
是生?還是……死?
這一刻,他恍惚間,暗自的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更是他想知道又或者不想知道?也許,此刻他的心裡已經心亂如麻了吧。道玄真人看他貌似發愣一般還是沒有片刻言語,生氣的猛力拍了一下旁邊的桌子,怒道:“你還是不說對不對?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沒有話說?”
張小凡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絲絲汗珠,他如何心裡不明白,此刻已經是最爲可怕的時刻,但是如此殺害村民的名聲,他萬分的背不起啊!更是他如果承認,且不是給真兇以逃脫懲罰的機會?更是讓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疼愛自己的師父和一干師兄師姐還有那個在他內心深處無可替代的她怎樣去想?
於是想到此時,他倔強的小臉堅定的擡起,更是那神情中透漏出一種大義凌然的感覺。
此刻,大殿之中所有人看着他,這個倔強似乎過於頑強的少年,一直靜靜的沒有說話,這樣的安靜更是靜的可怕,靜的嚇人,貌似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可是如何那時間多走一刻,給他所剩下的卻在也不多了。
也許,張小凡自己心裡也明白,他所剩下的時間……確實不多了。
道玄真人看着張小凡一言不發的樣子,更是又看見陸雪琪還是依舊那樣深深的跪在一邊,突然的貌似多年前得怒氣如同炙熱的火焰,從他的心頭一點點的滋長燃燒着。
更是這一刻坐在周圍的青雲別峰掌門人的眼中,都是多了一絲深深的憂慮,貌似這個情景穿越了千年萬年,似乎回到了那個遙遠的時候,貌似曾將的白色身影再一次浮現在眼前,似乎和今日毫無分別,更是這一個瞬間,坐在最後的水月的眼中似乎有一絲晶瑩的東西閃過,如此的藏在心頭多年的往事緩緩的鋪開,更是她此刻,深深的低下頭,不在看向那裡。
“行啊!你可真行!”
一聲怒吼幾乎就是從這大殿之中憑空炸響,更是道玄真人猛然站起,目光中貌似帶着那熊熊燃燒的憤怒的火焰,貌似是一條火龍直直的逼向張小凡的目光之中,大聲怒喝道:“你這個逆徒,當年我聽了你所說的話,看你如此可憐,於是將你收入青雲門下,不想今日你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今你也坦白了,當年是你說了謊言。真是新仇舊怨一併涌上心頭,你……你這個孽障……”
張小凡看着道玄真人那張氣的貌似變形的面頰,驚愕的擡起頭,那一刻,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什麼在流轉,那是何等的神情?貌似有驚慌、無奈、恐懼、痛心、彷徨、絕望、末路……一切一切在他的臉上一一呈現,更是他惶恐之中緊緊張開的口裡,似乎想說出什麼,但在此刻,無論說出什麼都是那樣的無力。
但看此刻,道玄真人在大殿之上來回踱步,怒氣道:“今日當着衆人的面,如何要是不嚴懲你這個孽障,我無法向衆人交代,看來,必須要用青雲門下最爲嚴厲的……”
只是話音未落,一旁的田不易猛然的站起身,更是一旁的田靈兒的面頰之上在也忍不住,眼淚無情的滑落,更是緊咬的嘴脣慢慢的流出兩道血絲,清晰的印在了那裡。
跪在張小凡身邊的陸雪琪,此刻雙手的指甲默默的深深的扣在肉裡,似乎扣出了讓人驚心的一抹紅,更是緩緩的落下,滴答滴答的聲音慢慢的垂落在地,染紅了她那雪白的如玉般的手心。
張小凡怎能聽不到那絲絲滴濺的血液流淌的聲音,更是望着陸雪琪那張已經蒼白的沒有血色的面頰,狠狠的咬了一下嘴脣,更是擡起那張無色的面頰緊緊的看着她,心疼而卻不能言語。
他的心啊,爲什麼流出了鮮血!
他的心啊,爲誰而痛苦不已!
此時,坐在旁邊的一干衆人中,唯有天音寺的普泓神僧內心之中反佛有些許絲絲不忍之感,擡頭看着道玄真人低聲道:“道玄師兄,只是這件事情,我看貌似還有些許疑問,莫不如在仔細調查一番在做決定如何?”
不過,那上官策卻冷冷道:“有什麼可調查的,本來他的嫌疑就是最大,還用調查麼?”
道玄也是哼了一聲,冷冷道:“還是上官道兄說的在理,這還用調查麼?這個孽障,今日不除了你,青雲門如何向天下正道交代,我派更是不能養虎爲患!”
此刻,道玄真人慢慢的從大殿之下走了下來,更是一步步緊緊逼向張小凡,似乎那一步步竟然的如同死亡之路一般,越是臨近一步,死亡也就越近。張小凡靜靜的跪在那裡,似乎此時耳邊傳來一個聲音:人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劍,也能將人殺死,更是那劍越是鋒利,死亡也就來的越快,你聽到那死亡的聲音了麼?你怕死麼?
忽然的,張小凡想到此,頓時腦海中一片空白,似乎此刻周圍更是靜靜的就他一人,貌似沒有了天沒有了地,就連前方在發生着什麼他都沒有看清,似乎周圍沒有了痕跡,似乎他的血馬上就要流到這嚴肅的大殿之中,如此生命就向一盞明燈將要熄滅,貌似這一刻,他的眼神中透出一絲哀哀的光芒,似乎……死亡已經無可抵擋,此刻剩下的,也只有等待。
“呀”
突然的,一聲尖銳的刺耳的聲音破空而過,更是全場大驚之下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驚駭之中更是衆人朝前望去,忽然見一個黑影掠過,卻不想是……是常箭,站在最後面的常箭此刻痛苦的面帶黑氣躺在大殿中央,掙扎道:“是……七尾蜈蚣……”
道玄真人聽了,頓時一聲大呼道:“什麼……你說什麼?”突然的,他的面容上呈現出一陣不可思議的神情,更是眼神直逼張小凡,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他的白色衣襟,怒道:“你這個孽障,你說,你是不是早就勾結好魔教之人,打算今日血洗青雲山,你快說!”
而張小凡看着常箭那張充滿黑氣的面頰,突然的想到那一夜,那個恐怖的夜晚,似乎也是這個小東西,那普智神僧的面容上盡然的都是黑氣,那種讓人畏懼的黑氣縈繞他的心間,更是他的心中,那幾個字如同深深的烙印般凝固在那裡慢慢的浮現::“七尾蜈蚣!”
頓時,他的雙手抖了一抖,更是緊緊的按捺住噬魂,口中慌亂道:“是它,七尾蜈蚣!七尾蜈蚣!”
道玄真人看着他的那張慌亂的神情,更是怒火重生,“啪”的一個大力揮手之下,只聽的“嘭”的一聲重響,張小凡飛身出半丈以外,身子重重的擊倒在一大柱之上,更是狠狠的摔落在地,而他此刻貌似是摔得狠了,口中似乎一甜,“哇”的一聲,頓時噴涌出無數鮮紅的血液,更是那些血液如同泉水般噴涌在地,看的如此的令人觸目驚心。
頓時,大殿之中頓時血色如霧,更是那些霧氣隱隱環繞着他,周圍慢慢的泛起了無邊無盡的血腥氣味。
青雲門衆位首座長老見此無不站起身來,看着那七尾蜈蚣,更是其中曾叔常焦急道:“常箭受了這七尾蜈蚣之毒,快些扶他下去療傷。”說罷,向着後方吩咐了一句,便是見幾人慢慢的扶起常箭退了下去。
此刻,道玄真人看了看張小凡又道:“你這個孽障,快說,今日山下到底來了多少魔教之人?”
衆人聽了都是目光緊緊的望着張小凡,一旁的蒼松道人上前一步道:“你這個逆徒,快說你到底做了什麼?如此大逆不道!”
張小凡望了望周圍的人,更是望着道玄真人那冰冷的如同貌似火焰的目光,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道:“我,我沒有……不是我!”
道玄真人氣的心臟更是砰砰直跳,但是口中依舊大聲道:“不是你?你是不是還有同夥?快說,你不說……”
此刻,就在此刻,貌似最爲危機的時刻,又是聽到一絲冰雪般的聲音道:“掌門息怒,只是這件事情更爲怪異,張師弟一直跪在此處,如何能放出那七尾蜈蚣,還請……”
話音未落,道玄真人一聲大喝道:“放肆……張小凡這個嗜殺同門弟子又懷有惡意之人……我一定要……”
話音未落,似乎就在一個瞬間,有那麼一張熟悉的面頰突然由柔和變得如同魔鬼一般的猙獰,更是在此刻,那人的右手貌似多了一件黑色的物體,那物體更是發出一陣怪叫之聲,卻見那人也不遲疑,而是狠狠的把那黑色的物體深深的插入到道玄真人的腹心之中。頓時的,他只覺得似乎腹心一涼,更是一陣劇痛傳來,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搖晃了一下,下意識的,他慢慢蹲下身,卻不由的“啊”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那鮮血之中卻好似黑夜一般如此的烏黑,看樣子似乎是中了毒。
就在這一個時刻,所有人都緊緊的望着道玄那張很是痛苦的面容,更是齊齊的都往外看去,就連張小凡也緊緊的握住了噬魂,慢慢的搖晃着站起身,此刻,陸雪琪也從後方跑來,站在了張小凡的身邊,卻不想,望着外面的那道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身影,衆人一片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