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世尊的遺骸，再度取回，當可有凌駕於大羅之上的恐怖威能。”
林恆眼神一亮，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
就好像大羅需要以萬界大道之道蘊凝聚道身，纔可以通行萬界。
超凡，雖然以己身道路爲核，但要於苦海行舟，還是需要肉身護道。
夢魘之主以真幻數據太虛側翼證道大羅，其大羅之身，卻是以主神權柄凝練而成的青銅之門。
當然到了大羅彼岸這一步，即使沒有護道之法，也依舊足以以己身大道烙印天地虛空，鎮殺萬界無雙。
可是大道爭鋒，非死即傷。
平常之時，護道之法，彼岸之舟的肉身，纔是大羅彼岸行走諸天的根底。
不到最後關頭，生死絕殺，沒有人願意赤果果地大道對轟。
即使勝了，道傷也會嚴重影響大羅的發揮。
林恆之所以敢以肉身貫徹己身大道，轟殺夢魘之主，也是因爲有宙光長河極大的縮短道傷的時間。
在這紀元終末即將到來之時，爲了斬殺一個敵對大羅，而讓自身負道傷，影響自身再度蛻變，這對志在彼岸的林恆而言並不可取。
這也是爲什麼，林恆斬殺夢魘之主之後，已然沒有宙光長河繞身，卻依舊沒有被激怒的大羅出手的原因。
反正夢魘之主已然徹底身隕，又何必爲了一個死去的大羅，和林恆這位武帝針鋒相對。
即使勝過武帝，掙回了面子，可是代價，卻是在這大爭之世，原地踏步，休養生息。
苦海行舟，不進則退。
沒有大羅是傻子。
單就價值上來說，大羅之身，比起大羅之道，自然要差的遠。
仙秦始皇用以誘惑林恆的，也是夢魘大道的種子。
只要一點根本大道在，隨時可以凝聚萬法。
但是彼岸的殘骸，就不一樣了。
“雖然就價值而言，比起西行紀世界這枚隱約已然高於萬界的半枚道果，吾之殘骸不過是添頭。”
世尊一笑：“但就像武帝的肉身大穴神竅露出一絲精氣就可化作真神級數的武道神魔。
氣血勃發就可生生地鎮殺金仙所化真實世界。
每一個彼岸的肉身，都是彼岸以自身根本大道爲根源催使，溯流宙光長河之上游，自現世，直至最初開天之時。
存在於每一段古史之中。
每一時刻，都在承載彼岸的無上權柄。
單單就是那與世同在的古老氣息，便如同宙光長河降臨，足矣鎮殺大羅之下一切存在。
若是有吾執掌，更是可以揮灑出大羅永遠無法觸及的彼岸偉力。
對付不了真正的彼岸，但是彼岸之下，儘可殺伐。”
“而且，彼岸殘骸的存在，可以遮掩你的痕跡。”
林恆緩聲說道：“畢竟是一位曾經登臨過超脫之路的彼岸跌落重修。
就超脫而言，你是當世除了那位作爲上代三清做減求空而生的元始大天尊之外，最瞭解這一境界的存在。
一個紀元，方有一次超脫之機。
那些個彼岸即使不想和那位元始大天尊象徵，也不會允許你轉劫歸來，畢竟，還有下個紀元。
彼岸世界是你的道果所在，就連元始大天尊，都只能在西行紀世界落子，無法入彼岸世界，你又以靈山遮掩天機。
那些彼岸，此刻還不知道你已然轉劫歸來。
但是若是真讓他們知道了，祂們可不會對你這位昔日的道友留手。
坐在那個位置的，只是祂們就夠了。”
“然也。”
世尊撫掌大笑。
“知道吾轉劫歸來的，不過那位元始大天尊一人。
而祂因爲上代三清的緣故，不會在吾重登彼岸之前出手。
這時候，吾不能暴露，而武帝你，就是本帝最好的替身。
你證道於無極真界，那些彼岸遍查過往古史，知道是元始庇護。
再加上吾對你所說，無論是流溢一切超凡，還是武布天下，都對那些彼岸而言，是大利好。
諸天無人可證道，但唯獨你林恆，是大多數彼岸默許的存在。
流溢一切超凡可助有心超脫的彼岸走做減成空之路。
武布天下則是依附於你，在你超脫之後，依舊穩坐彼岸。
比起那位主神而言，這個紀元誕生的你，更像是諸天之子。
雖然吾之殘骸受那些彼岸們的關注。
但若是你取走，是沒有彼岸會出手的。
至於那些覬覦吾殘骸的大羅。。。。
且不說你同境無敵的自信。
單單是殘骸被取出之後的威能，就足夠你橫掃諸空一切敵了。”
林恆望向身旁的元始，緩聲說道：“本帝一人不可。
即使本帝諸多機緣加身，但是將希望寄託在敵手的仁慈之上，不是本帝所願。
那些彼岸大羅，個個老奸巨猾。
想必都能夠看出元始身上，屬於元始做減求空的跡象。
如此，更能威懾彼岸和那些背景深厚的彼岸。”
“也好。”
世尊緩緩頷首道：“那位承載三清權柄在一身的元始大天尊已然走出了有別於三清的道路。
西行紀世界中，原本應當是象徵無中生有諸果之因的元始變成了象徵破滅的存在。
而原本象徵萬物終結紀元終末的靈寶又變成了象徵創生之神。
這便是所謂的顛倒因果。
祂已經在進行做減求空了。
權柄的顛倒，就是祂進境的佐證。
歷代超脫者做減成空的產物，道尊的黃老君，吾的功德佛，都不過是尋常彼岸。
但三清做減成空誕生的元始居然強到這個地步，也不知是三清的原因，還是那位自己的原因。
在顛倒因果之下，雖然名爲元始，但是祂卻更契合破滅。
如此，倒是與吾之殘骸世界的大勢相合。”
林恆點了點頭，然後與世尊探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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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真界。
無極真界之主，林恆神性化身，以流溢一切超凡之路爲道路，高居源界於無極真界中央的無極道君林恆緩緩張開雙眼。
神人兩分，一個是藉由主神權柄這一超脫道路降誕。
一位是自創直至超脫之路的另一道路的武帝。
即使是大羅，也沒有將神人兩分的界限合一。
只要林恆不主動吸納神性自我，那無極道君，就是與武帝神人兩分，獨立卻又統一的存在。
“世尊。”
剝離了一切情感，單純的神性高於一切的無極道君林恆喃喃自語，若有所思。
武帝證道之時，若不是祂將源界本源挪移，也不會壓制天道。
之後的一切，無極道君都盡收眼底。
以祂神性之身，反倒能夠從另一個角度思慮良多。
想了想，林恆意念一動，勾動一道權柄。
“主尊，你醒了！”
宏大的道音響起，萬靈之聖，媧皇至尊在林恆的面前顯化身形。
作爲源界至高，這位乃是無極道君證道之時，流溢的權柄之一，用來執掌妖族。
至高神器招妖幡，更是源界一切妖族的命門所在。
但此刻，已然知曉彼岸對流溢超凡道路態度的林恆，卻怎麼看這位媧皇怎麼詭異。
“天高不算高，彼岸第一高。
天意打不過彼岸之意。
若不是武帝登臨至高，吾倒當真被這位矇騙了。”
林恆目光幽幽，沒有一絲情感的神性化身，即是內心翻涌如同大潮，也不會表露半分。
“吾本就奇怪，雖然需要有人執掌妖族，但是能夠擔當妖族重任的，又不只有媧皇一位。
無論是捏造新神，還是確定隕落的東皇，都比雖然已經沉寂一個紀元，但是否存世依舊存疑的媧皇更適合做源界的至高顯化。
但吾卻偏偏屬意媧皇。
漫長的歲月，更是漸漸淡忘了這份懷疑。
更是讓祂接觸到了不少源界的秘密。
現在看來，這位媧皇，根本就沒有隕落，而是作爲最古老者，想要與元始大天尊爭奪超脫之位。
所以，才甘願淪爲吾之顯化，想要藉此做減求空。
以吾面前的顯化，繼承媧皇權柄。
倒也省卻了祂自己培育所產生的不確定性，更是能夠繼續隱於幕後，做一個暗處彼岸。
不愧是最古老者，居然在這個時候下注，吾還只是一個區區道君。
在未至大羅之前，隨時有可能被替代。
居然將自己做減成空的產物，送到我的手上。”
面前的媧皇有些驚訝，作爲無極權柄的流溢，祂無法感知無極道君所思所想。
但無極道君，卻能夠輕易洞察祂的念頭。
林恆沒有解釋。
這位媧皇，的確是自己流溢的產物。
也是媧皇做減成空的產物。
兩者之間並不矛盾。
若是自己能夠順風順水的晉升彼岸。
在紀元終末之時，那位彼岸級數的媧皇，甚至還會將自己一身權柄悉數斬落。
讓這位媧皇，徹底接替其權柄。
不點破這點，不僅能夠在可以想見的未來獲得一位彼岸化身，讓流溢超凡的自己更進一步。
甚至於，雖然媧皇會隱於暗處。
但是爲了超脫，這位不會坐視自己輕易隕落。
媧皇宮的勢力，會幫助祂。
這份默契，林恆覺得自己應該保守。
這對祂百利而無一害。
至少，現在的祂，還沒有做好準備，也沒有資格，面對那位最古老的彼岸者。
在上代三清超脫之後，最古老的彼岸之名，這位當之無愧。
“無天何在。”
沒有理會疑惑的媧皇。
林恆緩聲說道：“吾有事情要囑咐祂。”
媧皇凝眉道：“吾去喚醒祂。”
“不必了。”
林恆擺手：“祂已經來了。”
魔佛化身，萬佛齊墜。
無法無天，是爲無天。
逆轉的佛意之中，無天緩緩現身，朝着林恆，緩緩施禮。
“見過主尊。”
林恆不置可否道：“無天，你本是吾自一個虛幻的西遊後幻想世界得來的靈感凝聚的至高化身。
比起至少有神話依託的阿撒託斯，祂化自在和媧皇，你其實是底子最薄弱的一個。
但如今，吾這裡有滔天機緣一份，可助你證道。”
無天雙手合十。
“但聽主尊吩咐。”
林恆彈了彈指。
“還有媧皇，這次的機緣之中，也和你有關。”
媧皇訝異地擡頭。
無極道君竟都罕見的一笑。
誰能想到，世尊遺骸之中，竟會誕生一個世界。
一個世尊寂滅，佛法也空的世界，逆轉佛意，這是無天的證道機緣。
而媧皇。。。
補天石化齊天聖，既然想要做減成空，那就代表源界媧皇，接下媧皇一切因果。
這份補天因果，亦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