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竹峰後山,太極洞山洞入口,被蔓藤覆蓋,走進裡面的路只能容一個人通過,走過十數丈後,眼前豁然開朗,一個數十丈見方的空間呈現出來。
王政盤腿坐在蒲團上,從系統空間中取出各種礦石和材料。
奔雷劍,天金,玲瓏玉,雷珠以及其他幾樣在誅仙世界得到的靈性礦石。
從守靜堂離開後三日,王政做好了一切準備,拋棄雜念,全神投入到這次的煉器之中。
手印連結,一道符文從手中飛出,向前一掃便將所有靈材捲上半空。
王政印決連變,化作一團真火將靈材包裹在內,以真火的熾熱之力煅燒。
一個時辰後,虛空中只剩下三團寶石般的液體,散發出神異的靈光。
王政將奔雷劍和其餘幾樣礦石全部熔鍊,得到最純粹的材料後,七團顏色各異的金屬液體漂浮在虛空,分別被真火煅燒着,維持着它們熔化的狀態。
沒有停歇,直接開始鑄造劍胚。
所有材料都被火焰一卷,飛向中心深紅色的火柱,液體在火中旋轉,進行着最徹底的融合,最後化作一團青幽色的液體,在王政的神念控制下開始凝形。
不知過了多久,一柄三尺長的青色劍胚出現,樣式古樸,刻痕躍於身,道紋自然顯化。
基礎都步驟都已做完,王政開始第三步,面色驟然無比凝重,自己飄至半空,手決翻飛如穿花蝴蝶一般,快得讓人看不到幻影。
一個巨大的法陣從劍胚中升騰而出,符文密密麻麻勾連,形成錯綜複雜的紋路,吸取虛空中靈氣,散發出光華,大陣有靈,自動幻化,將王政在系統中兌換的雷獸身軀覆蓋在內。
法陣符文光華大盛,從虛空鎮壓而下。
轟隆隆~~~~~~~
聲勢無比浩蕩,法陣落下時,虛空中不斷有雷音轟鳴。接觸到雷獸軀體那一刻,神華耀眼奪目,五色雷電閃耀,搖動虛空,整個洞府都在震顫。
王政心無旁騖,神念如炬,推動封印雷獸軀體的法陣緩緩向上升起。
法陣即將封入法寶胚胎中,這是整個煉器過程中,最容易失敗的一步。
王政法決連連打出,每一道都重如山嶽。法陣與器胎融合時,每一次震顫給他的壓力,都比山嶽還沉重。
晝夜更替,從驕陽到明月,洞府天空上星辰變換。
再到黎明時,明月隱沒,旭日未出,驀然,一聲清鳴。
“錚!”
一絲青紫色的光芒璀璨生起光芒萬丈。光芒劃過的虛空,傳出噼啪的聲響,彷彿有無盡的雷霆在生滅。
“驚雷劍!”
一聲輕吟,他手掌伸入雷霆紫芒中,指尖逼出精血,滴在法劍上。
神劍有靈,輕聲顫鳴,似在歡呼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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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
大竹峰,黑節竹林。
張小凡御器踩在他那根難看的燒火棍上,漂浮在離地不到一丈的低空飛行,顫顫巍巍,不時地前傾後晃,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終於堅持不住,砰的一聲摔了個狗啃泥。
旁邊猴子靈動非常,能通人心,見他摔了個狗啃泥,用猴掌在地面上捶打,並吱吱大笑。
一旁俏立着一個紅衣女子,面若芙蓉,豔若桃花,不可方物。見此,頓時皺起瓊鼻,道:“小凡你也太笨了,那個龍首峰的林驚羽三年前就能驅物了,你到現在還在玉清三重晃悠,怎麼可能追上他?”
張小凡從地上爬起來,低下頭說:“我本來就笨,自然是比不上驚羽的。”
田靈兒眼睛一瞪,氣鼓鼓地道:“你就是太不爭氣了,要是能有七師兄三分的本事,也不至於被那個林驚羽欺負了。”
“驚羽並沒有欺負我,我們上次真的只是比試!”
“呆子,難怪爹經常罵你”,田靈兒恨其不爭,見他始終一副呆呆的模樣,無奈地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忽地聽到竹林的另一邊傳來了幾聲蕭聲,淡淡悠揚,似在訴說什麼。
田靈兒聽到後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朝張小凡說:“小凡,你自己練吧,我先走了。”
話音未落,便御空而起,朝着那蕭聲響處飛去。
張小凡心思明淨,又不愚笨,見到此情形,頓時感覺心中空蕩蕩的。
這時小灰沿着他的身體爬到肩膀上,一陣手舞足蹈,向着田靈兒離開的方向指去。
“你說要我跟過去看看?”張小凡見它動作,遲疑道。
小灰連忙聳了聳鼻子,神情傲嬌地點頭。
張小凡木然無語,小灰見他不動,又嘰嘰喳喳地連聲催促。
“不要了,被師姐發現就糟了……”張小凡搖着頭,嘀咕了一句。
小灰登時翻了翻白煙,‘嗖’的一聲竄到地上,飛快地向前跑去,三步兩步就衝入竹林中。
“小灰……”
張小凡大驚,不做多想,連忙跟了上去。
小猴子聰明異常,在林中穿梭,間歇停下來張望片刻,又繼續向前。
直到穿過碧浪波濤的竹林盡頭,來到一處斷崖前,小猴子停了下來,張小凡緊跟着它來到,藏身於竹海中,擡眼望去。
只見前方數十丈處,師姐田靈兒笑靨如花,站在白雲飄渺間,衣衫輕動,腰間紅綾,清麗無雙,在田靈兒身旁,站着一個玉樹臨風的瀟灑男子,正是龍首峰的首席大弟子齊昊。
二人正說着什麼,田靈兒時不時捂嘴嬌笑。
張小凡看在眼中,心裡卻不知何味,小猴子這時發現了他的情緒不對,也不再打鬧,站在肩上,一隻爪子在他頭上輕撫。
不知過了多久,一絲清冷的山風吹來,帶着冰涼的水汽,同時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拂過臉畔,涼入五臟六腑。
雨滴漸大,打在竹葉上嘩嘩啦啦,齊昊看着天空說了一句什麼,便即御劍飛走,田靈兒注視着他遠去直到消失,自己也駕馭清風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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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政睜開眼睛,周身耀眼奪目,被白光籠罩。
咚!
一聲玄妙的聲響,如大道鴻音,光芒便即如潮水般退去。
“上清境五重。”
長身而起,望着窗外低沉的天空,推開院門,迎着山風,走了出去。
來到守靜堂外,停下腳步,稟報一聲後,走了進去。
“師父,弟子已經進入上清境五重。”見到田不易,王政行禮後平靜地說出。
田不易一頓,看着他,沉吟許久,最後還是淡淡地說道:“你師孃在後院,自己去跟她說罷!”
“是”,王政應了一聲,走進後院,見到蘇茹,以及有些心思沉重的小師妹。
半個時辰後,他便告辭,此時天已完全黑了下來。
臨走前,蘇茹對他,輕聲說道:“你如今修爲有成,得空多指點一下小凡,說不定他就能開竅了呢,也免得你師父總是責備於他。”
王政含笑全都應承下來。
寂靜黑暗的夜裡,天空下着雨,雨滴從夜空裡漂落,滴滴答答響個不停,少年的眼中這夜是孤寂的,這雨是冷漠的,雨水滴落的聲音,也是苦澀的。
“七師兄!”
不知何時,王政無聲無息間來到他屋內,燈火搖曳中,張小凡認出了他。
王政看着少年的心境變幻,如何能瞞過他的眼睛。
“該來的還是來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王政心中暗歎道。
“聽說你最近在突破玉清四層驅物境?”
張小凡低下頭說道:“我太笨了,練了一年多也沒什麼長進,比不上驚羽,比起齊師兄差的更遠了。”
王政搖頭,嘆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要在意別人的看法,數十年彈指一瞬,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張小凡默然無言。
王政笑了笑,拉着他來到屋外,說道:“師兄帶你去見識一下天地的廣闊,等你回來時,自然就明白如何驅物了。”
話音落下,一道青紫光芒自他體內飛出,化作一柄仙劍,劍身隱現電芒。
帶着他躍於劍上,旋即衝上高空,扶搖直上,穿過烏黑的雲層。
這時,腳下是潑墨般的烏雲似海,有一輪濯麗的明月懸掛,彷彿就在頭頂,拂手可摘,月光灑在身上,飄然而出塵。
張小凡目瞪口呆,他平時最多被宋大仁和田靈兒帶着在百餘丈的空中飛行,何曾見過如此高遠壯闊的景緻。
“古人云:君子性非異也,善假於物也。所謂驅物,也大致是這個道理,其實你用手使用工具也驅物的一種,只不過是最低級的驅物罷了。驅物境乃是用神念驅物,依我看你神念不差,只是放不開神魂,自縛手腳,因此才踟躕不前!”
之前他始終不得要領,此番王政替他指出前路。
他回味着白凡的話,心中的鬱氣漸漸消散,眸中亮起了一些光芒。
此刻,蒼海明月,天地肅然,一個少年立身九天,仰望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