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世家的後山是禁地,有妖獸出沒,兇險異常,就連南宮世家之人輕易都不敢進入,更別說外人。同時這樣一個地方也成了南宮世家的天然屏障,還是南宮雨兒採藥的首選之地。
禁地裡風景優美,無外人打攪,南宮雨兒又不懼怕那些妖獸,何以不進來採摘奇珍異草。
以前她一個人來,多少有些顧慮,現在有了葉沉星作陪,自是輕鬆不少。
已是日落黃昏,兩人揹着藥簍準備下山回家,一前一後正在林間趕路之時,走在前邊的南宮雨兒忽然身子一震,停下了腳步。
葉沉星見她舉動怪異,連忙上前去。
“雨兒姐姐,發生了什麼事?”
南宮雨兒額頭上冒着細密的汗珠,喘着粗氣,答道:“我被人封住了靈力。”
葉沉星大是驚駭,忙問道:“是什麼人乾的?”
南宮雨兒搖了搖頭,目光打量着四周,只見古木森森,林影重重,哪有什麼外人在。葉沉星也擡起頭警惕地觀察附近的每一處,心想能夠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襲南宮雨兒,其修爲之高實在不可思議。
這時,一個紅影在兩人的眼簾裡一閃而過,再仔細看去,又不見有什麼事物存在,彷彿先前只是花了眼。
“是什麼人!”南宮雨兒冷哼出聲,心中的怒意溢於言表。
紅影又是一閃而過,傳來了一陣尖銳刺耳的笑聲。接着,猛聽得轟然一聲巨響,三丈外的一株幾人合抱粗的巨樹倒了下來。
這般無聲無息的法訣竟有如此威力,當真是驚世駭俗之致。
南宮雨兒望了望那棵斷樹,喝道:“暗箭傷人,畏畏縮縮。若真是一代高人,何不現出本來面目?”
“想見我的真面目也不是不可以,那要等到你脫了衣裳躺在我身下的時候,那時我們便可以完完全全地坦誠相見了。”
“無恥!”
“南宮世家的小醫仙,我可是盯上你很久了。要不是那兩個南峙派的小道士百般阻撓,我也不會今日纔來找你。”
那說話之人隨後發出了一陣妖嬈怪異的笑聲。
南宮雨兒大驚:“你是紅袍老妖!”
“沒想到你這小妮子竟然如此掛念老夫,莫非等不及要老夫憐愛了麼?”
南宮雨兒聽紅袍老妖這般羞辱自己,這口氣如何能夠忍得,她嬌喝一聲,想要打出法訣,立即便醒悟過來自己的靈力被封住了,頓時滿臉憋得通紅。
猛聽得“哧”的一聲響,從林間飛出一件物事,南宮雨兒躲閃不及,但聽得“啪”的一響,那事物打在她身上。
葉沉星一驚,以爲是什麼厲害的法訣,急忙上前護住南宮雨兒,同時查看她有沒有受傷。
南宮雨兒一張俏臉紅得要滴出血來,葉沉星不明所以,看了看先前打在南宮雨兒身上的事物,那只是一顆普通的小石子,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
再一想,他便明白了過來,心中怒氣橫生。原來紅袍老妖射來的這顆小石子並不是要傷害南宮雨兒,而是打在了南宮雨兒的臀上,只是爲了調戲於她。
猛然之間,前方那四株巨樹好似炸開了—般突然從中間斷了,一時之間木屑橫飛,四棵巨樹一同慢慢地倒了下來,轟然砸在地上。隨後,頭頂響雷一般傳出震耳欲聾的笑聲。
葉沉星豁然擡頭看去,卻見在一株樹冠上邊坐着一個老者,瘦臉深眼,身穿紅袍,也不知有多少歲數了。
那便是紅袍老妖了,傳聞他有着登峰境的實力。
葉沉星和南宮雨兒見了紅袍老妖,臉上大驚失色,不由自主地齊齊向後退了幾步。
紅袍老妖輕輕一縱就躍下地來,落在了葉沉星和南宮雨兒前方的一塊嶙峋怪石上。他眯着一雙小眼睛打量着葉沉星和南宮雨兒,似乎在心裡盤算着什麼。
“一把年紀了還貪戀女色,真是爲老不尊,可恥之極。”
葉沉星在南宮世家裡聽說過關於紅袍老妖的事情,他只道這紅袍老妖雖然叫老妖,但貪淫好色,想必是一位壯年男子,不料如今見了真面目,還真是一隻老妖怪。
紅袍老妖不羞不怒,說道:“你這小娃娃懂什麼,沒聽說過活到老學到老麼,老夫這是善學好學。”
葉沉星說道:“什麼善學好學,你乾的這些事,跟讀書能一樣麼!”
紅袍老妖氣憤地跳起來,喝道:“怎麼不一樣,這有什麼不一樣的?難道你沒經過親身體驗,就是知道什麼是女人,什麼是女人的滋味麼?”
葉沉星雖然知道這是紅袍老妖在強詞奪理,但也無話可說。他眼睛翻了一翻,想着如何帶着南宮雨兒脫身。
但他想了半天,還是毫無結果,只好直言問道:“你這老妖怪究竟要幹什麼?”
紅袍老妖說道:“我要幹什麼,我不是已經告訴你好幾遍了麼,我當然是來憐愛南宮世家的小醫仙的了。你這小娃娃整日跟小醫仙黏在一起,難道是她的情郎?不得了,要是我晚來一步,小醫仙的身子恐怕都給你玷污了,多可惜,你這個小禽獸!”
葉沉星頓時氣急敗壞,沒想到自己會被這個老禽獸說成是小禽獸,豈有此理。
“我警告你別亂來,我們可不是好惹的,況且這裡是南宮世家的地盤,你就不怕南宮世家的人來了,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紅袍老妖大笑,說道:“我既然敢現身,自然料定南宮世家的人不會出現。至於你們兩個,小醫仙已經被我封住了靈力,而且你一點修爲都沒有,哪來的自信在這裡吹鬍子瞪眼?”
“真是無知者無懼,你看不出我的修爲,就說我沒有修爲,要是我發力的話,嚇都嚇死你。”
紅袍老妖喝道:“你有沒有修爲,打着看不就知道了。”說話間竟然已是一掌注滿靈力向葉沉星拍了過去,同時食指連彈,兩道法決帶着尖厲的嘯聲打出。
紅袍老妖隨手揮灑之間竟是同時連出兩種不同的法訣,這般本事可謂難得一見。葉沉星本來沒有修爲,這一點毋庸置疑,但這些年流浪爲了保命,他練就了一身的拳腳功夫,加上近段時間跟着南宮雨兒修行,實力又有所增長。
葉沉星見紅袍老妖一掌劈來凌厲威猛,急忙往邊上的大樹一躲。
但聽得轟的一聲巨響,紅袍老妖的手掌劈在了大樹上,大樹立即炸開,葉沉星被掌上的靈力震得向後退了好幾步,五臟六腑一陣翻江倒海。
那紅袍老妖彈指的兩道法決來去如風,快速之極,異常凌厲。葉沉星絲毫不敢怠慢,剛剛站定只好又向後一縱,避了開去。
那紅袍老妖也不追趕,立起身來,穩穩地站在石上,風動衣衫,灑脫之極。
葉沉星雖是被紅袍老妖步步逼退,但不敢言棄,稍一喘息,攻了上來。
頃刻之間,兩人在這林間又鬥了起來。
顯然,葉沉星根本不是紅袍老妖的對手,只是紅袍老妖並不急於取勝,似乎只想好好玩弄一下葉沉星,因此在保持不敗的情形之下與葉沉星戰成了平手。
葉沉星雖然沒有任何修爲,但他飽讀修行典藏,精研各類法訣,自然能夠看出紅袍老妖應付他是遊刃有餘,同時也猜到了紅袍老妖的心思。可惜的是,他沒有能力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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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袍老妖的攻勢不慌不忙,—直悶聲不響地一道法決一道法決向葉沉星身上拍去,身影在四周穿梭來去,身法快捷如同鬼魅,每每在間不容髮之際才快速閃開,葉沉星的拳頭總是與他擦身而過,連他的衣角都沒有沾到。
紅袍老妖故意壓抑葉沉星,慢慢地消磨他的鬥志。
漸漸的,葉沉星斗得已然好似有些吃力,行動漸漸慢了下來。
但越到此時,紅袍老妖的臉上卻是越現莊重,竟是沒有絲毫的得意之色。因爲,在相鬥的過程中,他隱隱地察覺到葉沉星的體內,似乎有一股極爲強大可怕的力量在蠢蠢欲動。
那是什麼呢?難道這小娃娃當真隱藏了實力?
突然,葉沉星在激鬥之際從嘴裡射出一股黑霧,向紅袍老妖噴了過去,當真是去勢如電,竟挾着駭人的尖嘯之聲。
紅袍老妖似乎早就在防着此招,見那黑霧噴過來,猛將衣衫揮了出去,迎向葉沉星的黑霧。
黑霧迅捷萬分,利箭一般射向來,但一遇紅袍老妖的衣衫,卻如同遇到了鋼牆鐵壁一般立即被擋住了,一時間黑霧炸開,爆起大量的黑煙,甚是壯觀。
黑煙籠罩了四周,南宮雨兒驚奇之餘,但見黑煙之中人影閃爍,再也分辨不出哪個是紅袍老妖,哪個是葉沉星了。
不知過了多久,黑煙已然散盡了,南宮雨兒睜眼看去,見那相鬥的兩人出現了另外一番情形。
只見葉沉星此刻滿頭大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他的頭髮和眼睛似乎都在冒着黑霧,每打出一片黑霧都似有千鉤之力。
那紅袍老妖的動作已然不似先前那般的快捷,而是沉穩異常地挪動腳步,一舉手一投足都似乎鏗鏘有聲。
葉沉星的肩頭滲出血跡,那紅袍老妖的衣衫則是破爛不堪,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洞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