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楊廠長的忽然轉變,華十二呵呵一笑,也只能是呵呵,因爲他完全不信。
這又不是後世的私企,提幹這種事是你一個廠長隨便就能決定的嗎?而且還是保衛科這麼重要的安保部門,擱這糊弄傻子呢。
可就在這時候,一個人推門走進禁閉室,朝楊廠長笑了笑:
“事情我都聽說了,廠長說得對啊,小華同志剛成爲保衛科幹事不久,就能揪出易中海這個害羣之馬,通過這件事,我也認爲小華同志有這個能力。”
易中海:“.”
楊廠長見到來人,表情有些不自然。
來人正是李副廠長,他說完又笑着看向華十二:“小華同志,楊廠長這是對你的信任,你自己可不能沒有信心啊!”
華十二有些拿不準了,這倆人越說越像真事兒,他嘿嘿一笑:
“兩位廠長就別開玩笑了,我剛參加工作不久,哪有什麼資格當副科長啊!”
李副廠長‘欸’了一聲:
“什麼資格不資格的,教員他老人家可是反對論資排輩的,他老人家講任人唯賢,能者上庸者下,有能力的就要重用,不拘一格降人才嘛!”
“更何況,你還是烈士家屬,思想覺悟和成分絕對沒有問題,我看你當這個副科長,就很合適嘛!”
楊廠長露出疑惑之色:“小華的長輩是烈士?”
他剛纔心裡還想着先把華十二穩住再說,別讓他去舉報,等錯過今天,回頭再慢慢收拾這個小幹事,沒想到竟然是烈士家屬,這樣一來倒有些麻煩了。
華十二搖了搖頭:“我幾個晚輩都在戰場上壯烈犧牲了”
楊廠長看他這二十出頭的模樣,聽到他晚輩壯烈,好懸一個踉蹌:
“你晚輩都多大?兒童團嗎?”
“如果都活到現在,最年輕的也快四十歲了吧,最年長的得有七十多!”
楊廠長:“.”
李廠長在一旁佐證:
“不錯,我特地瞭解過,小華同志是芝麻不大長在背上,別看他年紀小,可在他們老家,他可是祖爺、太爺輩,說起來他重孫還是我岳父在部隊裡的老班長呢,若不是現在不講過去那一套了,我見到小華同志,都要以長輩禮節相待”
“您太客氣了,我這就是我們村的輩分,當不得數的!”
華十二第一次聽說李廠長和自己還有這份關係,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拉硬套的攀關係,不過不管是不是,拉攏之意已經明明白白了。
楊廠長顯然也看出來這一點,神色更加不自然了,同時也堅定了他保下易中海這個八級工的決心。
李副廠長繼續說起副科長的事情:
“小華你這樣,一會兒寫個入D申請交上來,先當個積極分子,回頭我們開會研究一下讓你當副科長的事情,有我和廠長的支持,你這個副科長絕對沒有問題,是不是啊,楊廠長?”
楊廠長剛纔自己說出的話,總不好收回去,訕訕一笑:
“不錯,應該沒有問題。”
華十二也感覺出來了,楊、李兩個廠長貌似不合,李副廠長要藉着這件事拉攏他,擡他上位。
對此他並沒有反感,剛纔那種情況,他和楊廠長的矛盾怕是很難調和,那就不如選邊站了,當即一笑: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多謝兩位廠長了!”
李副廠長笑着點頭很是開心,楊廠長也在笑,不過那笑容嘛,就有點強顏歡笑的意思了。
“小華同志,那你看易中海這件事,該怎麼處理呢?”
交換條件都拋出去了,你這邊也該吐吐口了吧。
這鍋華十二肯定不能接,怎麼決定是廠長的事情,他主要負責不滿意就舉報,所以把問題反彈回去:
“兩位廠長覺得應該怎樣處理呢?”
李副廠長一擺手:“和已婚婦女鑽菜窖這件事,是思想道德敗壞,這樣的人原本應該上報街道抓他遊街,然後再送派出所定個榴芒罪!”
易中海嚇傻了:“廠長不要啊,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只是給秦淮茹送點糧食,我什麼都沒做啊.”
華十二冷哼一聲:“還在狡辯,那爲什麼大半夜去菜窖送糧食?孤男寡女,你想幹什麼?”
易中海頓時沒話說:“我我.”
李副廠長跟着嚇唬:“易中海你要再不老實交代,我可就建議從嚴從重處罰了!”
易中海腦袋低了下去:“我就是有點想法,並沒有得手”
楊廠長瞪了這貨一眼,恨其不爭,然後和李副廠長商量:“老易這個人我瞭解,有賊心也沒賊膽,念在他並未得逞,以往對郭家建設做出過貢獻,我看這一次就以警告爲主吧!”
李副廠長斷然道:“這可不行,這次沒有實質性的處罰,萬一以後他又犯了類似錯誤,誰來承擔責任?不過有廠長求情,那就從輕發落吧,我看就開除好了!”
“不行!”
楊廠長也斷然拒絕,八級工可是寶貝,是他完成生產任務的保證,是他仕途上的助力,可不能輕易放棄。
李副廠長呵呵一笑:“那廠長您說怎麼辦?總不能一點不處罰吧?”
楊廠長沉吟了一下:
“那個秦淮茹的丈夫,是在廠裡受的傷,現在還在醫院裡住着,秦淮茹本身還懷着身孕,要是把事情鬧大,怕是要出亂子,我看這個事情壓一壓,對外就說易中海在工作中犯了錯誤,爲廠裡造成損失,就不要提鑽菜窖的事情了。”
“另外我們對待犯錯誤的同志,總不好一棒子打死,要幫他們改正錯誤纔是關鍵,我看要不然就以這個名義降低他工級好了,把他降爲一級工,依舊幹八級工的活,並且兩年之內不能晉升,算是留廠觀察!”
他說完看向華十二:“小華同志,這案子是你辦的,你看怎麼樣?”
楊廠長說話的時候,滿含深意,那意思好處都給你了,差不多就行了。
李副廠長朝華十二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了。
華十二倒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另外他還想着揭穿易中海貪污何家兄妹生活費的問題,看何家與易中海撕逼呢,現在將其一棒子打死,有些太便宜易中海了。
當即點頭:“那我聽領導的,就這麼辦吧!”
楊廠長帶着易中海走了,李副廠長臨走的時候,笑着拍了拍華十二的肩膀:
“小華同志的工作做的不錯,有空去我辦公室坐坐!”
顯然這一陣,楊廠長輸了一招,李副廠長則勝了半子,另外半子當然是落在華十二這裡。
上午廠裡領導開會,研究易中海的問題,同時會議上楊廠長主動提出給年輕同志加加擔子,華十二提副科長的事情被擺在了案頭。
有了兩位廠長的力挺,華十二毫無懸念的得到了保衛科副科長的職位。
中午廠裡廣播,就將華十二通過保衛科副科長任命的消息廣播了三遍,同時也宣佈了對易中海的處罰。
易中海聽到廣播裡華十二被樹立爲正面典型,而他則成了反面教材,頓時無比鬱悶,感受到周圍投來的目光,不知是否是他自己的錯覺,他感覺那些目光裡都是譏諷嘲笑之意。
哇的一下,易中海直接吐血昏了過去,被同車間的工友,手忙腳亂的送往廠醫務室。
有人知道易中海和傻柱關係好,連忙跑去食堂找傻柱:“何雨柱,易師傅吐血被送醫務室了!”
何雨柱本來因爲昨天的事情不想管,但當他想到當初何大清剛走那兩年,他和雨水兄妹倆吃不上飯,易中海每個月都給他們一兩塊錢,幫他們渡過難關的時候,終究不忍心,前往醫務室查看情況去了。
易中海在醫務室幽幽醒來,見到何雨柱的時候,眼睛都紅了:
“柱子,一大爺就知道你是重感情的!”
何雨柱有些糾結:“一大爺,你和秦姐.”
易中海連忙道:“一大爺對天發誓,我們絕對是清白的,那都是華十二陷害我的啊.”
人在對一件事情抱有很大期望的情況下,往往會下意識的欺騙自己,相信好的一面消息,下意識忽略事情的真相。
所以易中海這麼一說,傻柱立刻就信了,他下意識的忽略了易中海和秦淮茹鑽菜窖的事實。
現在傻柱滿心歡喜,他的秦姐果然是清白的,他認爲都是華十二那個混蛋挑撥是非,才讓他對一大爺和秦姐產生了誤會。
保衛科,廣播裡公佈華十二升職爲副科長之後,他宣佈下班他在東來順請客,請保衛科的同事好好搓上一頓,慶祝一下,肉管夠。
頓時所有人都歡呼起來,就是因爲他升職心裡不爽的人,此時對他不滿的心思都淡了幾分。
下班之後,華十二又出去買了幾條煙,留給今天值班的兄弟,剩下的人全都東來順走起。
一頓火鍋下來,華十二的人緣兒在保衛科又好了不少。
散局的時候,他單獨留下頂頭上司,也就是保衛科長,然後從桌子下面,實際上是從儲物空間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兩條大前門和兩瓶茅臺酒。
本來保衛科長對華十二升職心裡有些疙瘩,因爲他感覺到了威脅,可見他這麼會辦事,那點疙瘩也就徹底消失了,藉着酒勁兒就稱兄道弟起來。
就在華十二請保衛科同事在東來順喝酒吃肉的時候,許大茂這邊也沒閒着,他買了點水果直奔醫院看望賈東旭。
當然許大茂跟賈東旭交情一般,沒有那麼好心,他只是想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訴給賈東旭,讓其知道,你老婆被你師傅,啊哈哈哈.
許大茂一進病房,賈東旭有些詫異:
“大茂,你怎麼來了?”
許大茂撿好聽的說:“就你出事那天我過來看了看你,後來事忙,也沒再過來,這不今天得閒,就買點水果,過來看看你!”
賈東旭看那兩個蘋果和一根黃瓜的搭配,眼皮直跳,心說黃瓜也算水果?
許大茂這時候,開口好心安慰:“東旭,你想開點,這種事情哪個男人都不想的,忍忍就過去了了!”
賈東旭眼睛都紅了,眼淚往下掉,傷心的同時,還有些奇怪:
“大茂,你想安慰我,我是知道的,但你是不是說錯了,這種事情分什麼男女啊,而且這是一輩子的問題,我這輩子就算毀了啊!”
許大茂連連相勸:
“你可不要這麼想,昨天那件事之後,十二有句話說的就挺好,他說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就得帶點綠,這種事你只要自己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賈東旭越聽越不對勁:“大茂,怎麼咱倆有些對不上呢,你說的不是我出事兒這件事麼?”
“不是啊,我說的是昨天秦淮茹和一大爺鑽菜窖的事情啊!”
許大茂說完之後一臉錯愕:“你不知道啊!哎呀你看這事兒鬧的,我以爲你知道了呢,纔過來安慰你.”
賈東旭神情一怔,然後顫聲起來:
“你,你說什麼?淮茹和一大爺,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全院都看到了,那傢伙”
許大茂眉飛色舞,繪聲繪色的將昨天的事情形容了一遍,說的那叫一個吐沫橫飛,添油加醋。
賈東旭這個人,心理承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差,他出事之後,雖然保住了一條命,但卻變成了殘廢,整個人都變得陰鬱頹廢起來,思想上總鑽牛角尖。
此時聽許大茂用說評書的敘事方法,講述他老婆和自己師傅鑽菜窖的事情,聽到精彩之處,頓時受不了,哇的一口血噴出一尺來髙,然後直接就昏迷過去。
許大茂嚇了一跳,提着水果就跑了,不過他還算有點良心,臨走的時候把賈東旭的情況告訴了護士一聲。
華十二這邊回到四合院,就聽說了醫院通知賈東旭病危的事情,賈張氏和秦淮茹都趕去醫院了。
他不由得有些納悶兒,上次看到賈東旭,恢復的不錯,不像這麼快就要掛的樣子啊。
正想着,就見許大茂鬼鬼祟祟找上門來:“十二,快來幫我出出主意!”
等華十二聽完許大茂的騷操作也無語了,你就說你欠兒不欠兒吧。
不過他還是客觀的分析:“這事兒頂多算是缺德,畢竟事情是真實發生的,你說的也是事實!”
許大茂低着頭:“也不都是事實,我還按照金平梅里的情節,詳細描述了一下.”
華十二:“你特孃的還真是個人才.”
半夜傳來消息,賈東旭終究沒挺過去,怒急攻心導致傷勢復發,沒搶救過來,就這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