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彘,就是把人的四肢砍掉,只留下軀幹和腦袋,還盡心醫治不讓其死亡,就那麼活着承受這份痛苦,相傳這是西漢呂太后呂雉發明的酷刑,金大俠的《鹿鼎記》裡,與韋小寶交好的楊溢之,就被吳三桂做成了人彘,當然,做漢奸嘛,這下場也不冤枉。
錦衣衛從豬婆衛營地裡解救出來的這個人彘,和楊溢之一樣,也是個反骨仔,不過不是做漢奸,而是做女真奸,因爲在人彘頸部的木枷上,刻着一句滿文。
這人彘被帶到華十二面前之後,他掃了一眼,問道:“木枷上的字是什麼?”
錦衣衛裡有認識滿文的,立刻回稟道:“皇上,這行字是後金文,刻的是‘背叛族人的密探’!”
華十二立刻就知道這是誰了,雅信她爹,那個給高麗人做密探,幻想着靠出賣同族升官發財的那個老傢伙。
雅信一開始也沒認出來,就是覺得眼熟,一聽錦衣衛這麼說,立刻仔細看了兩眼,忽然撲過去就高麗話叫道:
“爹,爹啊,我是雅信,我是雅信啊”
說完看到她爹那飽受摧殘的慘狀,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華十二是半點同情心沒有,若是異地而處,眼前的不是後金奸,而是漢奸的話,他都拍手叫好了。
聽到雅信的名字,那人彘眼神中有了一絲光彩,費盡全力,用嘶啞的聲音說道:
“殺,殺了我!”
雅信流着眼淚哭道:“爹,我們回家,我帶你回家!”
曹正淳朝手下東廠番子道:“還不把枷鎖打開!”
有東廠番子一刀劈開木枷,雅信將她爹完全抱在懷裡:“爹,我帶你回家!”
雅信她爹此時也落下眼淚:
“雅信,殺了我吧,爹這個樣子,活着只有痛苦,你好好的,好好的.”
雅信使勁搖頭。
然後就是他爹說要殺,雅信說不,磨嘰了好一會的苦情戲,最後雅信也知道她爹說的是對的,與其當個人彘,還不如一死了之也省的痛苦呢。
她決定要幫助她爹擺脫痛苦,再次拔出髮簪,這回可不是木簪了,而是宮裡賞下的玉簪。
可還沒等她動手,華十二就一指點出,一道青色劍芒,直接洞穿了雅信她爹的額頭。
雅信渾身一震,繼而放聲大哭。
華十二朝周圍吩咐道:“埋了吧!”
立刻有錦衣衛跑去挖坑,最後把雅信爹,埋在一個面朝鴨綠江的地方。
雅信在她爹墳前,哭着磕了幾個頭,轉身起來紅着眼看着華十二,神情有些複雜,半晌才道:
“謝謝!”
作爲一個從小就堅定復仇信念,併爲之努力的女孩,她的頭腦非常清楚,明白剛纔華十二出手殺了她爹,就是在幫她的忙,否則她要親自動手殺了她爹,恐怕餘生難安。
華十二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微微揚起,看看.,殺了她爹,她還得謝謝咱,就問牛逼不?
還有更狠的呢,雅信她爹那傷勢,華十二其實能治,幹細胞技術已經被他研究的成熟,斷肢再生根本不算什麼,可出賣族人的人,他瞧不起,所以乾脆沒提。
華十二朝雅信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雅信直接跪下磕頭:“雅信說話算話,大皇帝你幫雅信報了血海深仇,雅信以後就是你的女人了!”
這話說的曹正淳都撇嘴,想被皇上寵幸的女人海了去了,這女人好有心機啊,還想趁機佔便宜。
沒想到華十二卻點了點頭:“起來吧,雅信這名字不吉利,朕給你起個名兒,以後就叫千頌伊吧!”
曹正淳在一旁連忙跟雅信奉承道:
“恭喜貴人,賀喜貴人,皇上賜名何等恩寵啊,還不趕緊謝恩!”
千頌伊對華十二恭順的道:“是,雅信已死,從今以後,我就叫千頌伊!”
華十二笑着道:“讓雅信等會兒再死!”
千頌伊:“.?”
華十二淡淡一笑:“你以爲你的仇都報了嗎?”
千頌伊不解的看着華十二,後者卻不解釋,指着鴨綠江對岸:“走,帶朕去那高麗軍鎮瞧瞧!”
華十二用任意門開到鴨綠江對面,讓所有人都牽着馬通過任意門過江。
過去之後,衆人翻身上馬,只有千頌伊沒有上馬,她會搏殺,會弓箭,就是不會騎馬,當然這也難怪,她在高麗就是賤民,連接觸戰馬的機會都沒有。
華十二一把將她扯到身前,兩腳一夾馬腹,縱馬疾馳而去,其他人立刻跟上,護在左右。
千頌伊靠在華十二懷裡,俏臉通紅,指着東邊:
“那邊十里,就是我住的軍鎮楸坡鎮,僉使大人就在那裡!”
縱馬疾馳,十里地一盞茶的功夫就跑到了,那軍鎮裡早有高麗士卒見到這邊的馬隊,當即寨門緊閉,木樁圍牆上探出許多腦袋朝這邊張望。
千頌伊見到這一幕,對華十二道:“大皇帝,我先進去稟告僉使大人.”
她還沒說完,華十二就呵呵笑道:
“你不是要當朕的女人麼,那就記住,別說一個小小的高麗僉使,就是高麗國王,也不配讓你稟告什麼,要見面只能他們來求見,或者.,殺進去,以勝利者的身份,居高臨下與之相見!”
他說着朝前一揮手:“殺進去,把此地官員抓出來見朕!”
曹正淳一馬當先衝了出去:“狗崽子們,跟着咱家殺啊!”
這時候楸坡鎮裡高麗士卒才確定來人是敵非友,紛紛嚷了起來,然後木製城頭冒出許多弓箭手,彎弓搭箭朝這邊射來。
曹正淳用兩腿夾住馬身,雙手抱圓,聚攏大量的先天真氣,吼道:
“天罡童子功,萬川歸海!”
話音一落,雙手朝前方一推,神功到處,射來的羽箭立刻倒捲回去,同時前方被關閉的營門也隨即炸裂轟碎開來。
錦衣衛、東廠番子縱馬而入,放手開殺。
這些錦衣衛和東廠番子能被曹正淳帶來保護皇上,實力自然不差,放在江湖上,個頂個都是一流好手,豈是這高麗一個邊緣軍鎮裡的士卒可以相比的。
又是一場單方面屠殺。
千頌伊不明白大皇帝爲什麼女真也殺,高麗人也殺,此時她還沒有如原劇情裡那樣經歷被高麗兵侮辱,也不知道真正的仇人到底是誰。
所以即便她在楸坡鎮過的跟狗一樣,也對這個在她曾經絕望無助之時,能給她一個棲身之所的楸坡鎮,有很深的感情。
她想要勸華十二收回成命,讓那些凶神惡煞的錦衣衛和東廠番子停下來。
可剛一開口,就被華十二伸手點住穴道,冷冷的道:“今天教你一個乖,不要輕易反駁朕說的話,即便有意見,也給朕憋回去!”
這楸坡鎮雖是軍鎮,但似乎駐軍並不太多,一刻鐘的時間喊殺聲就停止了。
曹正淳帶人押着三個身穿高麗官服的傢伙,按跪在華十二馬前,這才稟報道:
“皇上,奴婢搜遍了這個軍鎮,穿官服的都在這兒了!”
華十二解開千頌伊穴道,朝她問道:
“哪個是這裡的僉使!”
曹正淳朝手下一使眼色,幾個東廠番子上前,揪住那三人髮髻讓他們擡頭給千頌伊觀瞧。
三人一擡頭都看見了千頌伊,其中一個瞪大眼睛:
“雅信,你是雅信,你這個賤女人,竟然帶人攻打軍鎮”
華十二能聽懂高麗話,這和後世的韓語雖然有區別,但是並不大,當即眉頭一蹙:
“掌嘴!”
曹正淳一個嘴巴子扇過去,就打掉那人半口牙。
千頌伊看了,對華十二道:“大皇帝,僉使大人不在這裡!”
華十二直接用高麗話,朝被打的滿嘴血的高麗官員問道:
“這裡的僉使哪裡去了?”
那人惡狠狠看着華十二,忽然啐了一口,可帶血的吐沫剛吐出來,曹正淳已經一腳踹過去,連吐沫一起踹在他臉上,登時將其踹倒在地,滿臉是血。
華十二淡淡的道:“殺了!”
曹正淳從一旁屬下手中接過鋼刀,親手刺入這人胸口。
華十二又看向另一個高麗官員:“這裡的僉使哪去了?”
那人嚇得渾身哆嗦,看樣子想說又不敢說。
華十二擺了擺手:“殺!”
曹正淳一刀刺過去,直接將那人了賬。
華十二看向最後一人:“說吧,僉使哪去了?”
剩下的最後一人,乃是楸坡鎮的書記官,本身就不是武臣,沒有半分骨氣,剛纔見兩個同僚死在眼前,早就嚇得半死,此時他知道要是不說,下場也是死路一條,連忙顫聲道:
“僉使大人被朝廷徵召,隨軍護駕去了!”
“哦?”
華十二來了興趣,那高麗小國王不說是正在和忍者刺客躲貓貓麼,他問道:
“小國王如今何在?”
那書記官渾身顫抖,兩腿之間開始流淌黃色液體,都被嚇尿了:“我,我不知道啊”
“那就是沒什麼用了!”
華十二擺了擺手,曹正淳這次沒用刀,捏住這人腦袋猛地一擰,咔嚓一聲,也死在當場。
看着眼神複雜的千頌伊,華十二淡淡一笑:
“走吧,你知道那僉使的官署麼,帶朕過去,朕讓你看點東西!”
千頌伊帶着華十二到了楸坡鎮官署,說是官署,實際上就是木頭建造的簡陋木屋,但是比楸坡鎮裡其他建築可要好上太多。
華十二進了官署,找到裝文書的櫃子,打開之後,裡面都是一卷卷的卷軸,他挨個翻看,上面的文字都是用漢字書寫,其中內容大都是僉使駐守鴨綠江畔這些年,遇到的一些問題,雜七雜八的記錄在案。
翻了幾個,忽然華十二嘴角微揚,將一張卷軸完全攤開,放在官署的桌子上,對千頌伊道:
“看看吧,這纔是真相!”
千頌伊不解的看過去,就見上面用漢字寫着:
‘豬婆衛女真人覬覦廢四郡山參,潛入山中,被節度使大人放任侍衛殺害,情況十分緊急,如果不交出兇手,高麗與女真的戰爭一觸即發,節度使大人乃是海源趙氏之子,雖是元兇,卻地位尊崇不能輕動,只好犧牲藩胡部落,平息女真怒火。’
千頌伊看着卷軸上的內容,身體不由自主輕顫起來,這上面雖然沒有寫清楚如何犧牲的藩胡部落,但不想可知,那僉使定然是告訴女真人,殺害他們同族的就是藩胡部落,這才引來豬婆衛夜襲,屠殺整個藩胡部落。
兩滴清淚落在卷軸上。
華十二拍了拍千頌伊的肩膀:“是不是有種認賊作父的感覺?這下你還怪我胡亂殺人麼?”
千頌伊搖搖頭,神色堅定的道:“我要他們都去死!”
華十二點頭道:“楸坡鎮的軍卒都已經殺了,你爹的事情,就剩下那個僉使還有那個海源趙氏之子,他們也一定要殺,朕會盡快找到他們,讓你親手報仇!”
千頌伊感激的道:“多謝大皇帝,您要的那生死草就生長在北面山上,廢四郡所在,我現在就可以帶您去找!”
華十二見她都會用敬語了,知道這時候她才真正歸心,呵呵一笑,說道:
“那個不急,你先幫我做件事情!”
鴨綠江旁。
華十二點燃了一張符咒。
這張是他從半邊老尼那裡要來的崑崙派的傳訊符咒,是用來召集門人用的,作用和穿雲箭差不多,只要點燃,方圓五百里之內只要有崑崙門人就會感應的到,儘快趕來這裡相見。
符咒化作一縷青煙的時候,離此不遠的長白山峨眉別府之中,正閉目打坐的玄天宗立刻生出感應:
“是崑崙門人的傳訊符咒?難道是有同門遇到危險了嗎?”
他睜開眼睛起身就幾朝外走去,也沒何其他人打招呼,出了峨眉別府,催動月金輪,帶着他直往感應到的方向飛去。
月金輪追風逐電,速度比尋常飛劍都要快上不少,一百幾十裡的路程,眨眼就到,直接落在鴨綠江邊,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剛要說話,忽然注意到那女人的容貌,立刻就是一怔,渾身巨震,脫口道:
“師尊?”
那女子正是李英瓊模樣,他身旁的男人一把將其扯過,放出飛劍直接就朝遠處飛去,只留下一句話:
“玄天宗,想讓你師尊活命就跟我來!”
不用問,那男子正是華十二,他御劍打算帶着玄天宗往設置好的包圍圈跑,沒想到玄天宗的飛行速度比他快多了,眨眼就攔在他前面,怒道:
“放了我師尊!”
華十二拿出一把長劍搭在女子脖頸上:“敢過來我就捅死她!”
眼見去路被阻,華十二立刻調轉方向往一側山峰落去,一頭扎入深山老林,落在林間一塊大石之上。
玄天宗如影隨形,落在大石下面,擡頭朝上喝道:
“有話好說,千萬不要傷害我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