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天來頭頂的光輪來得頗有些蹊蹺,卻是他金丹九轉結成元神之時憑空出現,似乎是本來便深藏於其神魂之內,直至伴着元神一起孕育出來,神秘無比。
禹天來仔細研究之後,發現這神秘光輪竟擁有控制時間與空間的奇異能力。更由此推測出自己之所以擁有了在各個世界穿梭輪迴的能力,似乎正是源於此物。
只是這光輪運轉起來太過晦澀艱難,禹天來揣摩了許久,也知掌握了有限的幾種用法,其中之一便是此刻這般逆轉時間將未來一時三刻之內、每隔一刻鐘時的自己以及紅顏劍挪移至此刻。這些存在於未來三刻鐘的禹天來能夠存在的時間也只有一刻,所以禹天來每一點一滴的時間都不能浪費,立即集合四個自己與四柄紅顏劍的力量,施展了那一式劍道殺招“萬相俱滅”。
那一道灰濛濛的混沌劍氣沖天而起刺入鉢口,鉢盂的內部迸發出一聲悶雷般的爆響,一連串翻滾着向遠方飛了出去,先前收在其中的三昧真火呼呼地從鉢口噴涌而出,鋪天蓋地潑灑下來。
禹天來知道自己三昧真火的厲害,若是落將下來,方圓數裡之內不僅一切生靈及草木難以存活,怕是連石頭都要燒化。於是四個禹天來一起張開嘴一吸,用出葫蘆七神通中的御火神通,如長鯨吸水般將漫天火焰一絲不剩地吸入腹中。
法海急忙伸手一招,將幾乎失控的鉢盂召回掌中,定睛看時,臉色變得難看無比,原來那鉢盂的底部經已現出一道細如髮絲的裂紋。
另一邊的四個禹天來同時收劍歸元,其中三個便在法海的注目下憑空消失,以法海之能,也完全無法察覺這三個禹天來是如何消失,而且再也感應不到他們的半點氣機,便如他們從來沒有出現在這一方天地之間一般。
法海深深地望了躲在遠處看得目瞪口呆的許仙一眼,然後收了錫杖和鉢盂,向着禹天來合十嘆道:“看來是老衲心急了一些,許小哥兒與我佛門的緣法還未到。不過前緣早定,老衲還有再來之日,告辭。”
說罷轉身飄然而去,被同時收回了先前釋放的法力,被兩人聯手與現實割裂的這一方空間重新迴歸現實。一切變化都無聲無息,自然而然,遠處山上採茶女們即使有向這邊看的,也不會發現絲毫異樣。
禹天來遙望着法海遠去的背影,然後轉頭看着走來自己身邊的許仙,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半晌。
許仙被他看得心中發毛,訕訕地施了一禮笑道:“師傅,此次幸好您老人家及時趕到,否則弟子怕是已被那位法海禪師強行渡去佛門做和尚了。”
禹天來搖頭嘆道:“這一次你的麻煩當真不小,那些佛門光頭看似豁達,其實最爲執拗,一旦認定了什麼事便百折不回。爲師能護你一次,卻未必能護你一世。”
許仙大爲緊張,連連打躬作揖哀告道:“師傅定要幫一幫弟子,弟子當真沒有出家爲僧的想法。”
禹天來沉思片刻,忽地展顏一笑道:“爲師方纔推算了一番,三日之後便是清明,你祭掃先人墳墓之後可往西湖一遊,在那裡有一位有緣人等你。如果能得此人相助,想那法海便不敢輕易打你的主意。”
許仙好奇地問道:“不知師傅所說的有緣人是誰?”
禹天來道:“天機不可泄露,你到時自然知曉。”
許仙又問:“但是西湖廣大,平日又多有有人,弟子該如何去尋找那有緣人?”
禹天來悠然道:“爲師有兩句話相贈——有緣千里來相會,須往西湖高處尋。你只依此言而行,必有所獲。”
許仙聽得一臉茫然,正要再問仔細些時,禹天來的身形已在他面前憑空消散,卻是已將元神歸殼。
留在空中的紅顏劍輕輕震盪空氣,發出宛轉悅耳的笑聲:“有緣千里來相會,須往西湖高處尋——許仙,你可不要忘記了!”
話音猶在空氣在迴盪,長劍已化作一道裹着紅線的白光破空而去。
許仙站在原地怔了好一會兒,再也無心去採摘藥草,滿腹心事地迴轉錢塘縣回到家中。爲了不令姐姐和姐夫擔心,他也沒有提及今天發生的事情,草草用了些飯便回自己房中歇了。
一晃三日已過,這一天正是清明時節,李公甫、許嬌容和許仙帶了香燭、祭品和紙錢,一起到郊外墓地祭拜先人。
許嬌容帶着許仙在父母墓前哭拜一番後,一邊點燃了帶來的紙錢,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起了許仙如今成了錢塘縣的名醫,也算是已經光宗耀祖,自己如今就只盼着他能夠早日娶妻生子,爲許家延續香火,因此懇請爹孃在天之靈庇佑,讓許仙早日遇到一個心儀的好女子。
許仙在一旁聽得又是感動又是尷尬,一時間倒也忘記了先前的心事。
姐弟兩個掃完墓後去和李公甫匯合,許仙想起師傅的話,便向姐姐和姐夫說起要在西湖遊覽一番。
許嬌容早看出弟弟這幾日似有心事,想着讓他四處走一走散一散心也好,當時便答應下來。
李公甫卻拿了一柄油紙傘交給許仙,說了一句“當心天有不測風雲“,要他隨身帶了以備不時之需。
許仙雖看到此刻是風和日麗,但聽了姐夫說的這句“天有不測風雲“,猛地想到自己日前那一場莫名其妙的無妄之災,不由深以爲然,當即聽教聽說地接過雨傘帶好,辭別了姐姐和姐夫後,向着西湖周圍地勢較高的所在走了過去,兩隻眼睛骨碌碌地轉着四處亂看,要找一找哪一個纔是師傅說的“有緣人“。
與此同時,一個容顏絕麗,氣質溫婉嫺雅的白衣女子也來到西湖之畔,臉上帶着些茫然之色低聲喃喃自語道:“大師姐要我不必去請教觀音菩薩,說自己便可以爲我指點迷津,還說了“有緣千里來相會,須往西湖高處尋“這兩句話。但我一向只知大師姐劍術出神入化,從來沒有聽說她精通卜算之術,也不知說的準還是不準......“
口中說着,她也選了一處地勢較高的所在,款步徐行走了過去,一雙美目顧盼生輝,悄然打量遠遠近近的各色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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