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誰呀~”
“別給我廢話,是二公子回來了,趕緊開門!”
長隨榮保一臉的不耐煩,因爲連續好幾天舟車勞頓,又搜了幾天幾夜的叛軍,渾身已是疲憊不堪。
再加上認爲和二公子立了大功,以後說不定能混個一官半職,覺得跟這些門房已經不一樣了,所以多少是有點自傲。
“哈欠~”雖然已經是凌晨,但騎在馬上的袁文少困得直打瞌睡。
因爲老趙現在心腹沒幾個人,眼看着老皇帝日漸萎靡,馬上都要登此大位,生怕哪些餘孽在搞事情,所以連家眷都不敢派人去接。
作爲禹州過來的人,袁文紹想偷懶都不行,顧老二需要穩定軍方,壓根沒空做這些事情。
趙策英還要在皇宮,和他老爹一起裝孝子賢孫,所以就只能自己和沈從興等人。
各自帶着一隊兵,在京中四處緝拿逆王同黨,真正是三過家門而不入,整天忙的連睡覺都沒功夫,不是在抄家就是在去抄家的路上。
經過好幾天不眠不休,一番地毯式的搜索,當然順帶着也發了筆小財,現在局勢也總算平穩了,能回家好好的睡上一覺,然後和沈從興他們回禹州接人。
因爲老皇帝經過上次那麼一嚇,估計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現在已經是藥石無救,全靠每天一碗蔘湯吊着。
老趙估計之前是太興奮,畢竟那麼大一個餡餅直接砸頭上,現在馬上要登機了纔想起來,老婆沈氏還沒來呢,這麼大個事情沒皇后可不行。
“嘎吱~”伯爵府的門從裡面被緩緩打開。
原本門房睡得正香呢,走出來睡眼朦朧的還不太高興,剛準備要破口大罵。
不過當看到外面的人以後,睜大眼睛瞬間就精神了,然後趕緊把已經到嘴邊的話咽回去。
走過來諂笑道:“二公子,您可算回來了,這幾日伯爺和大娘子一直翹首以盼,特意吩咐說不論您什麼時候回家,都要派人把他們叫起來~”
“行了,其他的事以後再說,先去告訴胡管事,讓廚房開火兄弟們準備些吃食,再多燒些熱水準備好房間,把我這些手下的安排好!”
“遵命~”
跟着袁文紹的除了長隨榮保,還有十多個親兵,都是武毅軍在西北戰場征戰多年,活下來的百戰老兵,爲了自身的生命安全,特意從好友趙文遠那要過來的。
這幾天的清剿叛匪,這些親兵的鎧甲上還都有沒擦淨的血跡,膀大腰圓鬍子拉碴,雙眼通紅皆充滿血絲,渾身上下散發着煞氣。
原本門房袁四還想去套套近乎,結果被這些人眼睛一瞪,嚇得差點直接沒尿了褲子。
顫顫巍巍的說道:“各…各位軍爺,你們都跟我來吧~”
“大人?”
“都去吧,吃過飯洗完澡去好好睡一覺!”
“遵命~”十多個親兵眉開眼笑的跟着門房進去了,這可是伯爵府啊,他們可得好好的見識一下。
而袁文紹也回了自己院子,先吃了三大碗麪條,緊接着在小丫鬟的服侍下泡澡,困得都直接在浴盆裡睡着了,連自己怎麼上牀的都不知道。
等早上袁伯爺夫婦起牀,得知立下大功的二兒子回來了,結伴親自來到陶然居探望,見其睡得正香也沒打擾。
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袁夫人屢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能忍住。
“主君,這…這我還是不敢相信,二郎成了從龍之臣?”
“這個你還有什麼懷疑的,沒看咱們家原來是無人問津,現在這人來人往的門庭若市,全都是過來套近乎,想讓二郎高擡貴手!”
“瞧瞧當初那幫人現在的嘴臉,那以前我上趕着人家都不搭理,二郎不愧是袁家的種,真給老子長臉啊~”袁伯爺此時那叫一個意氣風發,邁着八字步走路虎虎生風,整個人都年輕了好幾歲。
之前爲什麼不願意出去,還不是因爲家裡沒落了,手上沒有權利到外面得不到人家的重視,所以乾脆就在家享樂。
而現在的情況完全顛倒過來,別提那些同等級的伯爵,就是一些公侯見面都主動稱兄道弟。
旁邊的袁夫人也是眉開眼笑,她哪怕就是再偏心,這老二也是她自己親生的,有了好的前途也跟着高興。
說話時都合不攏嘴:“哎呀,這下可好了,二郎已經肯定前途不可限量!”
“嗯~”袁伯爺捋着鬍鬚,一臉贊同的點了點頭。
這話算是說到他心坎裡了,有二郎在袁家算是後繼有人,最起碼還可保三十年的富貴。
袁夫人非常牽掛孃家,所以回頭瞧了眼身後的陶然居。
感慨萬千道:“二郎他幾個舅舅家的表兄弟,以後的前途也算有了着落!”
“還有潤孃的弟弟暉哥兒,以後就讓他們去給二郎幫忙,畢竟這都是自家人嘛,他用起來也能更順手!”
“你自己回去吧,毅勇侯找我去吃酒!”
說罷袁伯爺轉身就走,臉上完全沒有了剛剛的笑容,他怕自己再不走會當場發火,對於剛剛妻子的話,心裡邊那是十分的不痛快。
這都什麼玩意啊,以前偷偷拿伯爵府的銀錢補貼馮家,想着這些年她撫育兒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看見了。
現在老祖宗保佑,二郎好不容易出息了,袁家的那些子侄,都還沒有什麼前程呢。
她倒是先去惦着孃家了,甚至就連姐夫家的兒子都要跟着一起沾光,簡直是不知所謂,哪怕是一人得到雞犬升天,好像也沒這個升法吧?
老袁越想越生氣,同時在心裡打定主意,過後要提醒一下兒子,不能搭理馮家和章家那些人。
……
“駕~”
“駕!”
一行幾百人的騎兵隊伍,從汴梁出城後快馬加鞭趕往禹州。
“老沈,想開些吧~”
“仲宣兄,我真是悔不當初啊,爲什麼沒有安頓好娘子她們!”
“啪,啪,啪!”沈從興還越說越激動,揚起手對着自己的臉直接左右開弓扇着嘴巴。
袁文紹見狀微微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因爲無論是說什麼,好像都有點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意思。
前幾日大局已定的時候,趙宗全特意派人回禹州去送信,結果卻帶回來一個噩耗。
依附於兗王的王知州,早早就得到了命令,京中發生叛亂的時候,他這邊也帶人同步動手,糾集了上千人圍攻趙府。
原本兗王的目的很簡單,他在京中把邕王一家宰了,然後禹州這邊再滅趙宗全滿門,那他沒了競爭對手,大位自然就高枕無憂了。
雖然趙宗全走的時候,給家裡留下了不少家丁,但還是差點被攻破,就在這情況危急的時候,得虧當時沈家離趙府比較近。
鄒大娘子親自帶人去救,更是爲沈氏擋下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