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駕!”
袁文紹帶着好友趙文遠,後面還有兩百騎兵,緩緩的出了東郊大營的營門。
至於說趙伯爺能不能控制住局面,對此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雖然他自身能力不太強,只是一個從四品參將,但頭頂上伯爵的那個帽子非常管用。
“仲宣,我爹讓他們出來幹嘛,咱們都這麼長時間沒見了,留在營裡喝酒吃肉不好嗎?”
身着鎧甲騎在馬上的趙文遠,小聲在那抱怨着。
“行了,少說兩句吧,小心被伯父知道真打斷你的腿~”
“哈哈哈,陛下,下雪了~”
之後袁文紹爲了證明身份,還特意把剛剛趙宗全給的腰牌,讓人幫上用弓箭射了過去。
但在聽見馬蹄聲之後,直接渾身一顫嚇得要命,哪還敢在多想那些亂八七糟的,順手抓起地上的牛糞,直接就塞到了嘴裡。
“唉呀~”袁文紹看見風風火火離去的好友,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這輩能在戰場上活到現在,也就得虧有個好爹了。
“駕~”袁文紹踢了一下馬肚子。
她正在經歷人生中最黑暗時刻,雖然靠上午裝瘋勉強逃過死劫,但身心皆遭受了極大的重創。
“走!過去看看~”
現在是特殊時期,城門上面的都頭雖然看見腰牌,但也不敢私自做主,叫過來一個下屬讓他快馬去請示。
一行人足足得等了兩刻鐘,城門才被緩緩的從裡面打開,那個都頭也知道這位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行了,我記得你了,伱是神衛軍的吧,忠於職守很敬業嘛,回頭見到了宋指揮使,肯定幫你多美言幾句~”
“可別了吧,你我都是勳貴出身,皇家的事可別摻和進去,等事態平息了我再帶你過去露露臉!”
城上剛剛換防的神衛軍都頭,衝着下面高聲喝道。
趙文遠雖然頭腦有些簡單,但多年軍旅生涯還是有個優點,那就是特別聽勸。
心裡邊正感慨呢,這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前面都看到汴梁城門了,趕緊扭頭提醒了句。
現在卻被那些從前都不會正眼瞧的賤民,給看見她最落魄的一面,此時雖然表面上在裝瘋賣傻,但實際上心裡邊像刀割一樣的疼。
“遵命~”盛長梧應答完,點了幾個手下騎兵也拍馬而去。
之後帶着人繼續往前走,慢悠悠的像散步一樣,而對於袁家那邊倒不擔心,就一個落魄伯爵府,兗王得是多閒的纔會去針對。
“子廉,吩咐下去,所有人胳膊上系紅布條,以便分清敵我!”
趕緊走過來對着馬上的人拱手,諂笑道:“袁大人,請您不要跟小的一般見識,實在是剛剛職責所在~”
此時那邊衣衫襤褸的平寧郡主,原本是最愛乾淨的人,現在卻頭髮凌亂的坐在地上傻笑,原本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也都充滿着污垢,嘴裡還說着別人聽不懂的話。
趙文遠說着趕緊拍馬疾馳,之前沒人提醒都忘了這件事,家裡頭可別出什麼事。
想讓人家涉險出兵進城,就自己那個整天在家只知道欣賞歌舞的鹹魚老爹,可沒有這個威望。
感覺手中的關刀有些沉,還直接扔給了旁邊的隨從,現在基本上大局已定了,有神衛軍宋將軍在,城裡邊基本萬無一失。
“駕!”
“大人,不對勁,前面好像發生什麼事?”
過了幾秒後纔回道:“京中既然這麼亂,你我還是回家裡瞧一瞧,咱們就先兵分兩路吧~”
作爲高傲的郡主,自幼被皇后娘娘養大,堂堂一品的誥命齊國夫人,以前她連那些王妃都不放在眼裡。
聽見劉都頭這話,原本十分庸散的袁文紹,也瞬間手扶配刀打起精神。
“對對付,你不說我都忘了,那咱們趕緊過去,我母親和娘子她們應該都嚇壞了!”
“唉,還想着咱們兄弟二人一醉方休呢,這些年我在西北你在禹州,這都多少年沒見聚了~”
“劉都頭,你帶兩隊人留下聽袁將軍指揮,剩下的人都跟我走~”
想到這便無視他的碎碎念,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在未來新君面前露臉的好事,別人想要還沒有呢。
“我的天老爺呀,當年郡主在我攤子前坐車經過,那排場簡直讓我終身難忘,沒想到還有今天啊~”
“多想大人!”
“好~”趙文遠點了點頭。
“嗯~”袁文紹沉思了一下。
“袁將軍稍等一下,此事關係重大,我需要派人去稟告宋將軍~”
“哈欠~”
袁文紹又何嘗不想啊,但現在纔回過味來,這趙伯爺還真是個老油條,讓自己帶着好友進京,恐怕有好幾層意思,一則是讓兒子露露臉,再一個也是充當人質以表恭順。
這種味道直衝天靈蓋,讓平寧郡主直接留下了屈辱的眼淚,不過還顧不上傷心,赤腳起身揚起手大聲的喊着。
“那現在幹嘛去?”
而自己老子那個忠勤伯,唬一唬尋常兵丁還行,要不是恰好武毅軍來東郊換防,恐怕自己現在還跟着顧老二屁股後面打醬油呢。
至於說之前爲什麼要來東郊大營,其中的緣由也非常簡單,人家顧廷燁他爹是寧遠侯顧偃開。
隨後叫過來一個親兵,把此事交代了下去。
這時轉念一想又吩咐道:“長梧,你帶幾個人回盛家一趟,告訴老太太和岳母她們,就說岳丈和長柏還有明蘭,現在都沒事了!”
曾經官家器重之臣,堂堂西郊大營的兵馬總管,所以也只有他去調兵才萬無一失,要不然就憑藉一個詔書,就算加上兵符也無濟於事。
袁文紹自然也理解,所以老老實實的在城外等着。
但這話又說回來,哪怕是有好友趙文遠的關係,那個老油條趙伯爺,最多也只是按兵不動,只是答應幫忙節制果毅軍。
騎馬走在街上袁文紹有些無聊,這兩天一路風餐露宿,之前精神緊張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這現在突然閒下來還有點困呢。
後面兩百名精銳騎兵緩緩進城,現在太陽都快落山了,宮裡面雖然還有一些不穩,但外面幾乎已經全部被神衛軍接管。見到一行人胳膊上的紅布條,也都知道是自己人,路上並沒有受到什麼阻攔。
“仲宣,咱們直接上宮裡面見殿下嗎?”
“瞧瞧,這就是堂堂的羣主娘娘,哎呦喂吃牛糞吶!”
“來者何人?”
東郊大營顧名思義,離汴梁城的東門很近,一行人又都是騎兵,所以奔襲了一刻鐘左右就到了。
“禹州兵馬都監袁文紹,奉殿下令到東郊大營調兵!”
雖然現在兵荒馬亂的,但旁邊圍觀可老百姓不少,畢竟這屬於是百年一遇夕陽景,那可是堂堂的郡主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