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對了。”
林恆嘴角抽動。
那顆攜帶無量光而至的珠子，林恆雖然一時察覺不到。
但是在他醒來所窺見的畫面之中，那顆珠子，最終是從他的眉心衝入的。
身高數丈的鬼方異族，不管怎麼看，都不是林恆能夠對付的了的。
反正要死，不如拼一把。
現在看來，林恆是賭對了。
眼神恍惚之間，他的眼前，不再是黑暗壓抑的牢籠。
取而代之的，是那一顆攜無量光而至的神秘珠子。
林恆眼神眯起。
那穿刺入林恆眉心的玄木之刺，正浮於這珠子之上。
似乎是帶林恆來到這方不知名的世界之中，耗盡了太多的力量，那砸破天穹的無量白光，已然消失無蹤。
只剩下暗淡的白光，沉浮起落，緩緩將那刺入此地，處於有形與無形之間的黑木之刺，緩緩吸納。
而後，那珠子之中，緩緩浮現出了一行古老的文字。
很奇怪，雖然林恆並不認識這些字，可是他卻偏偏明白其中意思。
就好像，這些文字，乃是道之化身一般，不言自明。
所謂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凡可以字載者，皆非道，唯有不明其意然其意自現者，纔是道蘊。
“以鬼木之氣爲引，可開諸天界，凡天命根源存木之界，皆可穿梭。”
林恆緩緩將其中之意味說明，眼神卻有些晦暗不明。
諸天，這顆珠子的水有點深啊。
最關鍵的問題是，穿梭於萬界之中，這顆珠子所扮演的角色，究竟是簡簡單單的中轉，還是說。。。
所謂的諸天，都存在於這顆珠子之中。
若是前者也就罷了，主神，夢魘，大抵可以形容。
可是若是後者。。。。
林恆抿了抿嘴脣，似乎又能掌控自己的肉身。
再度睜開雙眼，已然又是那漆黑的牢籠之中。
他開合雙眸，望向眼前。
只見那已然是四肢被鎖的老者，張大自己的嘴巴，不可思議的望着他。
不，準確的說，是望着他的眉心。
林恆皺了皺眉，輕聲說道：“怎麼了。”
意外穿入這方世界之中，親眼見到了身高數丈的鬼方巨人，還有栩栩如生的青色厲鬼，以及隨時都要到來的死亡命運，他卻反而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若是一般人，可能早就心理崩潰了。
但林恆此刻的心中，卻的確一片平靜。
無所掛者無所求。
而他無牽無掛。
作爲起點孤兒院畢業的優秀畢業生，他無父無母，小時候在孤兒院交的那些朋友，大多都姓林，蕭，楚，葉，這幾年都很離奇的英年早逝，很多都是在他眼前去世。
被車撞，爲了救小女孩導致被歹徒砍死，雷雨天打遊戲被雷劈死。
彷彿世界都在針對他的朋友。
隨後連起點孤兒院都倒閉了。
能夠活到被珠子砸死，他可能是起點孤兒院那一批裡面最堅強的孩子了。
甚至於，他很懷疑，天穹被砸裂，主要目的就是爲了整死他。
幾年之內連續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的林恆，神經已然被鍛鍊至一種程度。
甚至於可以說，已經出現了一些奇怪的症狀。
比如說他剛從某青山病院出院。
若不然，一般人哪怕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做些什麼，很有可能淪爲血食，也絕不可能拿自己的額頭去撞那銳利無比的木刺。
可林恆做來，卻一氣呵成。
林恆對面的老人張了張嘴，不可置信的說道：“你的眉心，怎麼會出現御印。
御印一出，萬道臣服，那木刺消逝倒也情有可原，畢竟只是中境妖鬼的術法。
可是你沒有禮祭三皇，人道分流，就算體內貴血流轉，又怎麼可能自行於眉心誕生御印。”
“御印？”
林恆重複了一下這兩個字，而後緩緩的摸向眉心。
林恆摸到了一些紋路。
似乎是一顆珠子的模樣。
這就是所謂的御印嗎？
這方世界，有可以駕馭鬼物的巨人鬼方一族，那位武丁卻能夠征伐鬼方，讓鬼方直至帝乙帝辛之時纔敢冒頭，這方世界的人族，必然有超凡力量。
看老人的意思，這所謂的御印，就是人族能夠抵禦異族的根源。
而林恆的御印，是因爲那顆攜無量光降臨的御靈珠所賦予。
這御靈珠，難不成這方世界超凡人手一個？
林恆搖了搖頭。
若是這御靈珠這麼常見，那豈不是人人都能砸滅天穹？
而且，自己似乎是一個異數。
眼前這個老者，從未見過如他一般之人。
林恆輕聲問道：“御印是什麼東西，老先生能否詳細說一下，這很有可能決定，我們能否在那鬼方族人手中存活下來。”
林恆雖然見慣了生死。
但不代表他就真想死。
必死無疑也就罷了。
可看眼前的樣子，可以死，但是沒必要，似乎可以搶救一手？
老者眼神奇怪的看着他。
林恆熟悉這眼光。
每次自己在大學課堂愉快的玩手機，然後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時，老師就是這個眼光。
大抵意思就是你大學錄取通知書真的不是買來的？
你丫直接從小學跳級上來的吧，常識都不知道。
大概這樣子吧。
林恆心裡默默想到，臉上卻一片坦然。
老者嘆了口氣，輕聲說道：“罷了，能夠將御印顯化而出，就是我人族御者。
人族御者，絕無叛族之人。
既如此，老夫就替你家長輩告訴你何爲御者！”
老者扯了扯玄木鎖鏈，神色追憶的說道：“在遙遠的歲月之前，這方天地，是屬於巫與妖的世界。
巫族天生肉體強盛，可以吼斷山河，氣衝斗牛。
妖族則生而神通具，可以摘星拿月，斡旋造化。
那時候的人族，不過是萬族之末，被媧皇陛下以神通造化而出的後天種族。
沒有強盛肉身，也沒有天生神通，在萬族爭霸的時間之中，不過是命如螢火的種族。”
“巫妖？”
林恆神色詭異的說道：“然後巫妖兩族爭霸，最終同歸於盡，而後人族承載天命而起？”
“你從哪裡聽來的野史？”
老者嗤笑一聲，緩聲說道：“萬族爭霸，豈有撿漏之舉。
我人族，是堂堂皇皇，逐鹿巫皇，殺上妖庭，而後人族登天，將天命壓於，人道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