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貧僧惡語傷人?依貧僧來看,是你這個邪魔外道狂妄放肆!”
就在周辰剛剛轉過身去的同時,那普方和尚怒目圓睜地爆喝了一聲道:“但凡是修行界中人,又有誰不清楚這裡乃是蠻荒地界,是魔道一脈的大本營所在?
你這邪魔外道就是在故意戲弄貧僧。”
“阿彌陀佛!”
說到這裡,普方和尚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他誦唸了一聲佛號繼續冷然道:“佛祖勿怪,貧僧天音寺普方今日就要行那金剛伏魔之舉,徹底地剷除了眼前這個邪魔和六狐洞中那幾只半妖!”
口中話音落下的瞬息間,普方和尚當即便將他手裡面所託的那盞金鉢擲了出去,徑直朝着周辰的後心砸了過去。
通過普方和尚所說的話音,周辰也抓到了幾個關鍵的字眼。
對面那個普方和尚自稱是出身於天音寺,而那老嫗三人所被禁封的山洞名爲六狐洞,這已然是讓周辰的心裡面漸漸地確認了此方世界的大致情況。
只不過此時此刻,周辰卻是根本顧不得繼續思考太多的事情了,因爲普方和尚擲出來的那盞鉢盂,已經近在周辰的後心咫尺範圍之內了。
倘若是在繼續分神思考其他事情的話,那盞金鉢怕是就直接砸中周辰的後心了。
感受到身後那如同芒刺在背地恐怖威勢,周辰面容之上的神色不驚不懼,無喜無悲,仍舊是如同尋常時候那般淡然。
他倏然間回過神來,手中一道印法悄然結成。
幾乎是瞬息之間,一股不動如山,固若金湯的厚重威勢突然間從周辰的身軀之上升騰而起。
磐石印!
縱使山嶽傾覆而兀自巋然不動,乃是周辰印法當中防禦力最爲堅固的一式印訣。
一印結成,好似是有一座太古神山投影加持在了周辰的身後那般。
任由普方和尚那盞金鉢就在周辰眼前,可是卻根本再也無法向下繼續砸落分毫半點。
眼見得如此情景,對面那普方和尚的臉上立時間便難看到了極點。
他不敢置信地失聲驚呼道:“你這邪魔究竟是什麼來歷?居然能夠硬抗貧僧這浮屠金鉢?!”
要知道普方和尚手中這盞金鉢可是非同凡響的法寶,其名爲浮屠金鉢,乃是天音寺祖上所傳承下來的頂尖法寶之一,僅次於輪迴珠。
其威能剛猛無比,堂皇浩大,比之那傳說當中的九天神兵亦是不遑多讓。
自從普方和尚執掌浮屠金鉢以來,不知道有多少邪魔外道死在了這盞金鉢之下。
這倒不是說普方和尚與浮屠金鉢加在一起就無敵天下了。
放眼整個天下的修行界當中,修爲境界比普方和尚高深,法寶威力比普方和尚強大的人雖然不多,但是卻也不在少數。
普方和尚也曾經同魔道一脈的衆多頂尖強者交過手,其中魔道三大派閥的執掌者,皆盡都不是他所能夠戰勝的存在。
然而就是這些魔道強者,也必須動用法寶以後方纔能夠戰勝執掌浮屠金鉢的普方和尚。
在沒有用任何一件法寶的情況下,單單憑藉一式印法就能阻擋住浮屠金鉢的存在,普方和尚還當真是第一次見識到。
此時此刻,普方和尚的眼眸當中也不禁閃過了一抹悔意,剛剛放對方離開就是了。
只不過普方和尚向來性情暴躁,再加上他自認爲修行界當中能夠真正碾壓他的存在絕然沒有幾個。
所以普方和尚在認定周辰乃是洗刷他的魔道中人以後,他直接就暴起發力,準備行那金剛怒目之舉斬妖除魔。
結果誰曾想到,普方和尚竟然踢到了一塊如此堅硬無比的鐵板上面。
望着面前那盞斗大的浮屠金鉢,周辰的眼眸深處緩緩地泛起了一抹冷然之意來。
既然這禿驢率先動手,那就不要怪他下手狠辣了。
腳步轟然間向前一踏,一股強橫恐怖的厚重力量當即自周辰的身軀之上迸爆而出,他竟然硬生生地將那盞浮屠金鉢給震飛了出去。
這股力量之可怕,立時間便讓浮屠金鉢上面的佛光黯淡的幾分。
與此同時,普方和尚作爲浮屠金鉢的主人,他亦是因爲浮屠金鉢受創而遭到了不小的反噬。
普方和尚只感覺到喉嚨突然間微甜,一口殷紅的鮮血當即便噴涌了出來。
他整個人的氣色都有些萎靡不振了,顯然是精神層面也受到了一些創傷。
眼見得普方和尚受創,周辰沒有分毫半點的猶豫和遲疑,他立刻就選擇了得勢不饒人。
右手猛然一握,五指聚攏成印,煌煌烈焰從中燃燒沸騰而出,彷彿一輪烈陽大日自這湖泊之上冉冉升起那般。
純陽印,浩然正大,至剛至陽,化天地陽氣爲純陽大日。
煌煌霸道的意念迸發而出,猶如金烏東昇,即將振翅灼燒世間那般。
周辰沒有理會那盞浮屠金鉢,他搖身一顫,直接就掠空朝着普方和尚殺了過去。
自從修爲境界突破以後,周辰還是第一次如此徹底地展現力量呢。
他的眼眸當中盡是漠然無比的神色,顯然是直接奔着取普方和尚的性命而去。
方纔畢竟是普方和尚先行動的手,所以周辰自然也不會對他留有任何的餘地了。
左右都已經解下了仇怨,即便是周辰能夠證明自己並非是邪魔外道,難道這普方和尚就不會計較了?
與其說是等到普方和尚回到天音寺以後,使得整個天音寺都與周辰接下仇怨。
那還不如直接就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徹底在這荒山野嶺之上了結普方和尚的性命。
還有一點就是,周辰方纔還對普方和尚那盞金光閃閃的鉢盂眼熱呢。
現如今普方和尚竟然給了周辰這麼恰當的一個藉口,周辰還不順勢將這金鉢搶到手裡面來?
無緣無故就殺人奪寶這種事情,周辰是不屑於去做,但是當敵人先動手被他反殺以後,他還是很樂意去搜刮敵人的戰利品。
望着周辰結印鎮壓下來的那一輪大日烈陽,普方和尚當即便強咬舌尖恢復了一絲清明。
他已然顧不得去溝通那盞浮屠金鉢了,只能夠強行調動起了身軀內部的佛門真元,施展出了他天音寺一脈的傳承絕學大梵般若。
萬象生佛,無量真言,自普方和尚的身前顯化而出,力圖爲他阻擋那一輪轟然砸下的烈陽大日。
天音寺的大梵般若威能確實不凡,然而周辰這一式純陽印又是何其地霸道剛猛。
再加上週辰的修爲實力本就比普方和尚強上太多,因此那一輪烈陽大日當即便徹底碾碎了大梵般若所形成的種種異象。
僅僅只是一個眨眼間的工夫過去,普方和尚便被這一式印法給徹底地煉化成爲了飛灰,隨風悄然間飄散在了這蠻荒山林之間。
如若不是那盞浮屠正金鉢黯淡無光地躺在荒蕪的地面上,恐怕沒有人知道天音寺四大神僧之一的普方和尚,就這麼毫無反抗之力的灰飛煙滅了。
也不對,除了那盞浮屠金鉢以外,這普方和尚其實還在此地留下了其他的蹤跡。
雖然普方和尚已經徹底身死隕落了,不過他佈置在六狐洞口處的那重經文佛咒,卻是已然還完好無損地存在呢。
擡眼瞥了一眼前方那處佛光閃閃的洞口,周辰拾起那盞浮屠金鉢,然後便朝着六狐洞掠空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