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行顯然是獨特,至少曦月宮主好多年沒有見過這樣有趣的人。
是的,就是有趣,在證明他的實力之前,曦月宮主的評價只是有趣。
實際上,白天行本身也是一個十分矛盾的人。
有的時候他仙風道骨,宛若神仙從傳說中走出。
有的時候,他又不擇手段,口出穢言也在所不惜。
不過,有一點不會變,那就是他看重結果,爲此可以做出一定的犧牲。
所以展現在曦月宮主面前的就是一個矛盾的白天行,讓人捉摸不透。
不過這些暫時不重要了,曦月宮主準備擒住白天行,之後自然會有時間慢慢了解他一個什麼樣的人。
“你很不錯,可是還是差了點意思,”曦月宮主上前一步,雙眼各有一輪皎月升起:“今天我就讓你見識一下,半步天仙和真正天仙的差距。”
白天行眼中出現了幻覺,似乎眼前升起了一輪明月。
這不是錯覺,也不是幻術,而是一種力量的投影。
他知道這是對方力量達到極致的表現,曦月宮主修煉的仙體肯定跟明月有關。
明月和旭日,一向是自然法則的代表,修煉相關法門的修士一向衆多。
不過,這不代表這兩條大道不強。
相反,無論是旭日還是皎月,一向都是強橫的代名詞。
“曦月之體,很少有人將我逼到這種程度,”曦月宮主似乎從月中走出,擡手指向白天行:“你應該感到自豪。”
天仙,仙體大乘,已經可以看做半隻腳踏入真仙之境。
不過,真正能夠完美的讓神魂跟仙體匹配,並且具現出來的人很少。
能夠做到這一步的,都是有機會窺探真仙之境的佼佼者。
甚至其中某些傑出者根本不比尋常真仙弱,就是反殺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這也是一個極端的過度階段,顯然曦月宮主在這個層次中也不是墊底的那種。
白天行瞬間就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和真的面對一輪明月也沒有什麼區別。
這一次,他是真的顧不上什麼陣法了,天庭衆仙只能靠自己了。
額頭上迅速的佈滿冷汗,白天行咬牙堅持。
他感覺周身被鎖定,一點都動彈不得。
眼看着曦月宮主顯化的明月越來越近,白天行知道自己再掙脫不開,就一定完蛋了。
這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次,強烈的死亡氣息讓他幾乎要窒息。
造化玉符似乎感覺到了白天行的困境,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悲鳴。
不過這種時候,真正能夠決定命運的只有他自己。
這種狀態,他甚至連仙門都打不開,想逃也無處可逃。
曦月宮主冷漠的看着苦苦掙扎的白天行,她當然不想擊殺這個極具潛力的陣法師,不過她也不準備輕易放過他。
“給你吃一點苦頭,也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曦月宮主臉色依舊難看,剛剛的羞辱她可沒有忘記。
得罪了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強大的女人,想要輕易脫身,顯然是做夢。
白天行當然不甘心這樣死去,他也不會去賭曦月宮主會不會放過自己。
命運,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極致的壓力也帶來了極致的動力,白天行並沒有束手就擒。
陣法、劍道以及更多繁雜的手段,這個時候似乎都失去了光彩。
外界的威脅越發濃郁,但是白天行心裡卻也更加冷靜。
無數的法術和手段從心間劃過,然後又一一被否決。
“不行,這些都不行!”
白天行悲哀的發現,自己自以爲豐富的手段此時都派不上用場。
萬法通沒有錯,但是也需要一法精。
白天行並沒有放棄,他努力的整合自己所會的一切。
“嗡!”
焦尾發出一陣悲鳴,似乎察覺到了主人的境遇。
白天行心中一動,靈機迸發。
無數的知識從腦海深處涌現,時間似乎已經靜止了。
他突然發現,自己缺的積累不是仙體底蘊,更是對自身之道的理解。
造化玉符推演的仙體沒有錯,但是卻不是最適合自己的。
看似完美的適配,卻忽略了自己的意志。
“要改變!沒有十全十美的仙體,只有十全十美的仙人。”
白天行幡然醒悟,要是繼續執着於完美,還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
當然,現在肯定來不及讓他調整仙體然後突破。
不過,明晰了己路,破局的關鍵點似乎已經出現了。
白天行閉上眼又睜開眼,時間連一秒鐘都沒有過去,可是一切都不同了。
曦月宮主的感覺最明顯,只是一瞬間的功夫,眼前的這個人就氣質大變。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直覺卻告訴她不是什麼好事情。
“不能養虎爲患!”曦月宮主玉齒一咬,心下一狠。
人才雖然難得,但是屬於自己的纔是人才,否則只是禍害。
剛剛她生了貪慾,所以給了白天行生機。
不過不愧是能夠仰望真仙之境的極道強者,曦月宮主心志極其堅定,一旦想通了就飛快的下定決心。
曦月宮主決心不再手下留情,眼中狠辣一閃:“可惜了!”
如此天才,竟然就這麼隕落,實在是可惜了。
有的時候,親手埋葬一個天才,也是一種悲哀。
不過,還是晚了。
白天行突然動了,雖然顯得十分艱難,但是他依舊緩慢卻堅定的兩指併攏,往身前一點:“破!”
那一瞬間,一道璀璨的劍光充斥着整個天地之間。
就連真一天帝的小戰場似乎都被波及了,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是劍光!又是陣法!
白天行以指帶劍,以劍馭陣,直接破開了束縛。
曦月宮主根本沒有想到會遭遇這樣可怕的反抗,眼睜睜的看着自己仙體具現出的明月被破。
無數人都被劍光吸引了視線,轉頭正好看到皎月一寸寸的破裂,就像是被撕碎的畫作。
其他人只看到了這一劍道驚豔,卻無法體會它點可怕。
曦月宮主渾身發抖,她感覺到了害怕,雖然努力的想要保持鎮定,但是身體的恐懼卻難以控制。
“怎麼……可能……不可能!”曦月宮主雙目無神,還是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