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點點頭。
的確,武者,求得是長生不老,亦或無雙戰力!而這些,根植於武者本身的內力修爲,是以,內丹法,纔是根基,羅浮長盛不衰的底蘊。外丹法,說白了,就是草藥之學,因其貼合自然,人身病理,陰陽造化,需極精通,到巔峰處,是有極高成就,譬如藥聖“孫思邈”,逝世未久,只修外丹法,乃一內景境的絕世高人!
但外丹法,要走到那一步,實在太難太難!
“本門中,如我、公羊師弟、木師弟、郝師弟,包括清雪那丫頭,走的都是內丹法。唯有翁師妹,才修的是外丹法,更邁入了先天圓滿。”元微道人道。
李晏表示理解,外丹法,需懂的東西太多,草藥之理、人身之理、陰陽之理,無一不精,無一不通,方可大成。而內丹法,只需做到掌握己身,便可有不俗成就,難易程度,一目瞭然。
而那翁師妹,即李晏的翁師姐,便是那已閉關旬月,苦思丹方的羅浮第一代宿老。
“師弟,內丹法,便在此處。外丹法,在另一邊,我的建議是:先彆着急!你根基已定,內丹法、外丹法,都是輔助,有所裨益就好,實在沒有,也不必強求。”元微道人諄諄叮囑。
“師弟省得。”
李晏順手取下一本書籍,封面古舊,邊角捲起。
元微道人一見,笑道:“師弟,此書名《九鼎神丹經》,兩漢時成書,原本刻錄於竹簡之上,已不知所蹤,本門所有的,乃是副本。”
李晏伸手翻開,逐字逐句的閱讀,沉侵其中。元微道人微笑,悄無聲息的離開,獨留李晏一人。
他只是導引李晏,略作勸誡。李晏本就是先天圓滿,武學道理,認知清楚,別的他不擔心什麼。
《九鼎神丹經》,與其說是一部經書,不如說是一門左道之法。
經文中說:“古之大禹,收天下之銅鑄九鼎,鎮九州!鼎,自古以來,便是極厚重之物。武者修煉,參悟天地山河者有之,猛獸毒蟲者有之,爲何無人蔘悟天下間厚重無有過之的鼎?”
“真是奇思妙想,成不成行,暫且不論,光是這個思想,便值得納入典藏室中。”李晏嘆道。
《九鼎神丹經》,于丹田內,鑄造九鼎,平息內力,防禦力幾可稱無雙,攻擊力亦極強大,只是漏洞太多,需後人彌補。
李晏將此書放回書架上,又取下一本書籍。
“《三十六水法》,以水法煉丹,先煉一顆內丹,再以水行內力,煉外丹,內外結合,可入先天,一日千里!”
李晏頗感興趣,看得更仔細了。
他之修行,乃是火行,迥異於水行,但萬般大道,殊途同歸,水行的法門,未償不會對他火行的修煉,形成助益。
所謂水法煉丹,指的是武者入門,跨入後天境,內力便屬水行,以玄妙法門,錘鍊丹田,巧走經脈,生成內丹,不斷溫養,及至大成,那便是後天圓滿。
《三十六水法》的後頭,附了一張丹方,以玄妙內力,熔鍊出一水丹,口服以後,調運內力,內外結合,無需領會武學意境,便可破境先天。
這種破境的法門,玄妙奇特,他如何不奇?
當然,李晏已先天圓滿,想的不是破境法門,而是攻伐招式。
“丹田內,凝練一顆水丹,輔之以外煉的丹藥,兩相結合,內含的沛然大力,可推進武者,強勢打開天地玄關,衝入先天境。”
“那麼,凝練一顆內丹,無需外丹,只要在交戰之時,崩碎此物,我的力量,會激增嗎?或者,沿循着經脈,將此內丹擲出,攻擊力會否大幅度增加?”
李晏十分好奇,倘若自己真的凝練了一顆內丹,殺伐大力,是否便臻至先天境的極限?
他有些激動起來。
“呼~急不得,我修的,雖不是內丹法,也非外丹法,此物,不是我之根基,但凝練內丹,在丹田之中,稍有不慎,便是崩毀丹田,性命垂危的下場,不能着急!”李晏深深呼吸,激動的心情漸漸平復,開始專注於《三十六水法》,務必要做到一字不漏,全部吃透。
自創攻伐大術,非是易事,更何況這一道靈感,關係着武者重中之重的丹田,怎麼謹慎,都不爲過。
……
後面兩個多月,李晏每天一大早,便至巨峰下的典藏室,研讀內丹法;晚上回去打坐練功,錨定泥丸宮,幾無片刻空閒。
田芬年紀小,初入後天小成,尚未定型,有時跟着羅浮山上的小孩們,一起聽講。
羅浮之中,收藏的閭山咒術,倒有幾本,不涉及高深妙法。
那羅浮宿老木鬆,閒來無事,有時便會教導田芬。他年歲極長,羅浮典藏室內的書籍,幾乎翻閱了兩三遍,對於同爲天下六宗之一的閭山咒術,曾經很感興趣,有過一段時間的研究,比之李晏和王三那半吊子水,厲害得多。
王三來自於苗疆,修的是蠱術。苗疆之民,無論苗漢,亦或其他少數民族,均極神秘,少有外出,羅浮亦甚少得見,何況王三這麼一個先天圓滿的蠱術修行者呢?
除了年長的元微道人和木鬆之外,其他人只和後天境、初入先天境的蠱術修行者,打過交道,是以極感興趣。
王三同理,六大宗之一的羅浮妙法,他如何不奇?
雙方一拍即合,談武論法,駐留山門的許多先天級門人,都會旁聽。便是元微道人,有時都會進場小試牛刀。
反倒是李晏,晝伏夜出,刻苦用功,遇到的門人,全部避讓,害怕打攪了李晏。
人們都驚歎,李晏之用功程度,自愧不如,倒是激起了羅浮三四代弟子的好勝心。
李師叔祖,年紀輕輕,已然是先天圓滿的大高手,仍如此用功,咱們一羣后天境,有何臉面,偷懶耍滑?是以勤奮起來。
長輩們樂見其成,笑的合不攏嘴,與此同時,也在暗歎,李師叔(李師弟)之勤勉,何人能及也?
巨峰下,山洞中。
李晏枯坐於地,手捧一本泛黃的書籍,愁眉緊鎖,冥思苦想。
他遇到了瓶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