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叔叔,你要帶我去哪?”
這已經不是石青璇第一次詢問這個問題了,但這一路上,向來對她知無不言的安隆叔叔,卻在每次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要麼閉嘴不言,要麼顧左右而言她。
這讓她極爲生氣。
她這次詢問,安隆叔叔果然又像是之前那樣,岔開了話題,她便斬釘截鐵的開口道:“要是安叔叔不告訴青璇的話,那青璇便不跟安叔叔走了!”
說罷。
似乎是顯示她的決心,她撩開馬車的車簾,身子一躍,便從馬車裡跳了下來。
“快回來!”
石青璇突然的舉動讓安隆嚇了一跳,他也連忙下了馬車,左顧右看了一下,見到附近沒什麼人影,這才鬆了口氣。
在看到石青璇臉上的那一副毅然決然的神情後。
安隆也不由嘆了口氣。
“小姐,回車上,我慢慢跟你說。”
“當真?”
聽到這話,石青璇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在看到自己的安叔叔肯定的點了下頭之後,她才重新回到了馬車當中:“安叔叔,你要是說話不算話……”
原本石青璇想威脅安隆幾句,但她嘴裡的話還不等說完,安隆便飛快的伸手在她的身上連點了幾個穴道。 wωω ●тTk án ●c o
之後石青璇想動也動不了了。
“你!”
石青璇急的面色通紅,她想要大喊,卻發現她根本就發不出太大的聲音。
安隆一臉歉意的道:“抱歉了,安叔叔也是出於無奈,咱們現在被祝玉妍那妖婦追殺,行蹤萬萬泄露不得,尤其是我要帶你去見他……”
這一次石青璇敏銳的捕捉到了安隆話裡的特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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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疑惑道:“他?”
“這個……”
安隆也發現自己不經意間說漏了嘴,他聽到石青璇的話後神色變了變,不過很快,他還是點了點頭,說道:“算了,既然都到這裡了,告訴你也無無妨……”
說着。
安隆認真的看了石青璇一眼,然後纔開口:“不過你要向安叔叔保證,你聽到後,千萬不能有過激的反應……”
“我保證。”
石青璇連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
安隆狐疑的看了看石青璇,他作爲一個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自然知道石青璇說的言不由衷,但是現在他也不能去深究,畢竟那人可是……
想到此處,他深吸了一口氣,直視着石青璇的眼睛,沉聲說道:“我要帶你去見的,正是你的父親,石之軒!”
“什麼!”
聽到這個名字,石青璇的神色大變,她臉上先是青,然後紅,最後便的一片煞白,她的眼睛裡閃射出一股無比痛恨的光芒,她咬着牙,拼盡全力說道:“停車,我要下車,我不要去見他!”
她剛纔被安隆點了穴道。
儘管她已經拼勁了全力,但聲音仍舊是不大。
安隆不爲所動。
“小姐,我不能讓你下車,我知道你對邪王有些怨恨,但無論如何,他都是你父親,他是不會害你的,而我要是讓你下車,那妖后肯定會拿你來威脅邪王……”
石青璇見自己的掙扎徒勞無功,索性也就放棄了掙扎,淚水便順着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在兩人所不知道的遠處。
一道無比嫵媚的身影正站在遠處的樹梢上,目光冰冷的看着這架正飛快行駛着的馬車,在她的身後,還無比恭敬的垂首侍立着兩個男子。
“稟夫人,您要找的石大家就在那架馬車裡,車裡還有胖賈安隆。”
“夫人,那安隆的武功太過厲害,我們怕打草驚蛇,沒有驚動他……”
那道無比嫵媚的身影便是祝玉妍。
她身後的那兩名使者恭敬的向她稟告着。
祝玉妍聽了後點了點頭,她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你們下去吧,這一次你們立了大功,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聽到祝玉妍這麼說。
那兩位侍者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喜色,兩人連忙感激的說了幾句謝恩的話,才退了下去。
“石之軒……”
祝玉妍默默的唸了一下這個名字,身子一縱,施展開了輕功,不緊不慢的跟在了那輛飛馳的馬車之後,她的速度看似不快,但無聲無息,一直跟那輛馬車維持着一個相對較遠的位置,不遠一分,也不近一毫。
“到了!”
安隆掀開車簾,看到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片茂盛的紫色竹林,他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喜色,他讓駕車的心腹勒住了馬車,然後才轉頭向石青璇道:“小姐,可以下車了,邪王就在竹林裡。”
經過了這一路上靜下心的沉默思索,現在的石青璇已經不像一開始剛聽到石之軒這個名字後那麼憤怒,她聽到安隆的話,也不理這位平日裡對自己極好的安叔叔,只是冷哼了一聲,便下了馬車。
“我這就帶你去……”
安隆笑着跟石青璇開口,但話都沒有說完,他便看到從紫竹林裡緩緩的走出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您出關了!”
見到這道身影之後,安隆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喜色。
石之軒看了安隆一眼,眼神裡無喜無悲,他聽到安隆的話後,只是點了點頭,算是默認,然後,他才把目光移到了馬車旁的那個絕美的女人身上。
此時的石之軒已經沒了原著裡的精神分裂之症,他自然不會有殺自己女兒的想法。
他見到自己的女兒。
雖然他竭盡全力的想要隱瞞自己的情緒波動,但是那不斷跳動着的眼皮跟嘴角,還是在不斷的暴露着他此刻的激動。
他已經超過二十年沒有見過自己的女兒了。
“你……你的眼睛很像你媽媽,她……秀心她的眼睛也是這樣明,這樣亮……”
石之軒下意識的開口。
石青璇從馬車上下來後,一直冷着臉不說話,聽到安隆的話後,她雖然下意識的想要看一下自己素未蒙面的父親,但一想到他對自己對自己母親的過往,她硬是忍着沒有看這從竹林中走出的男子哪怕一眼。
當聽到這男子提起自己的母親後,石青璇再也忍耐不住。
她臉上淚如雨下,一臉憤恨的說道:“你現在還有臉提母親的名諱!當年要不是你!要不是你……”
石青璇的話剛說一半,便說不出話來了。
“是啊,我沒有臉提她的名字。”
要是旁人敢如此跟石之軒說話,那石之軒必然要取其性命,但現在這麼說的是自己的女兒,石之軒卻是一點怒氣也無。
他反而是點了點頭。
“我對不起她,也對不起你,你可以恨我,甚至可以殺我,我都沒有怨言。”
石之軒一邊說着,一邊伸手虛空一握,安隆插在腰間的一柄雪亮長刀便脫鞘而出,飛到了他的手心。
而後他將這柄長刀向石青璇一拋,刀尖便深深的插入到了地面當中。
“你要是恨我,可以殺了我,我保證,我絕不會躲避還手。”
石青璇聽到這話,神情頓時一窒。
她看着眼前的長刀,又看向了不遠處的自己的父親,這是她平生第一次大量自己的父親,他的身材很高,容貌雖然留下了歲月的痕跡,但仍舊是極爲英俊,可以想象,這個男人在年輕的時候,該如何的風流倜儻。
他只是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心悅誠服的感覺。
一時之間。
她甚至有些看的呆了。
“怪不得……怪不得母親當年會……”石青璇喃喃自語。
“你敢!”
正在這時。
石之軒神情突然一變,他的兩眼當中露出了無比恐怖的眼神,他幾乎是想都不想的,就向着自己女兒凌空抓去了一爪。
然後石青璇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就向着石之軒飛了過去。
石青璇本以爲自己的父親對自己突然出手,但她心裡有些平復下去的恨意還不等再浮起,她便見到自己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深達一尺的大坑。
要是自己還站在那裡……
想到此處,石青璇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要是她還在站在原地,恐怕自己已經死了。
“可惜……”
在石青璇的眼中。
出現了一個絕美的女人,這女人看容貌年輕豔麗,似乎二十多歲,但是從對方的眼神裡,她卻看出了一種對方早就飽經風霜,看慣了滄海桑田的感覺。
“這是誰?”
她心底裡剛浮出這個念頭,還不需要細想,自己的父親便說出了答案。
“是你!”
石之軒見到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之後,神色微微一變,然後他臉上便露出了一絲冰冷的笑容,他將自己女兒交到安隆的手中,然後才淡淡的說道:“祝玉妍,你還真有本事,竟然能找到這裡。”
女人自然是跟咱安隆的馬車之後趕來的祝玉妍。
她看着石之軒,看着這個自己找了二十年都沒有任何音訊的男子,她最爲痛恨,恨不得啃其肉喝其血的男人,她的眼神像刀鋒一樣凌厲而冰冷,她對這個男人早就沒有半分感情,她心裡想的,只是殺了她。
“有人給我帶路,自然容易找。”
聽到這話。
石之軒不由看了安隆一眼,安隆聽到後也嚇的哆嗦了一下,他連忙說道:“我不知道啊……”
“算了。”
石之軒搖了搖頭。
他已經感覺出了此時祝玉妍的武功已經今非昔比,恐怕已經有了大宗師的修爲,這樣的高手有意隱瞞,那安隆即便想發現也發現不了,這件事的確不能怪安隆。
他嘆了口氣:“沒想到你練成天魔大法第十八層的傳聞是真的。”
聽到此話。
祝玉妍冷笑了一聲:“你沒想到吧。”
石之軒點頭:“的確是沒想到,不過我當初破你心境,也非是我的本意……”
“現在還說這些幹什麼……”
祝玉妍冷淡的打斷了石之軒:“今日我來這裡,便是要跟你做一個了斷……”說到這裡時,她的語氣裡已經是一片肅殺。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也好……”
石之軒點了點頭,他淡淡的說道:“我們之間的確是需要一個了斷,當今魔門一片散沙,也需要有人站出來統領魔門,這項大任你陰葵派做不好,那我來做好了。”
說着。
他衣袖一揮。
安隆跟石青璇便被扇飛出了數十丈遠,從那片紫竹林裡飛了出去。
祝玉妍倒是沒有阻攔。
她不屑的說道:“我要是想殺她,她哪裡還有命在。”
雖然剛纔祝玉妍對石青璇出過手,但石之軒知道,那不過是祝玉妍讓自己出手故意爲之罷了,否則的話,祝玉妍全力出手,那自己即便想救,恐怕也救不下來。
“動手吧!”
石之軒在這段時間裡,已經把當初蘇信給他的邪帝舍利裡殘留的能量徹底煉化,讓自己的修爲正式的踏入到了大宗師的境界。
之前他原本想去淨念禪院把傳國玉璽搞到手。
那樣他便能強化自己的精神力量。
把自己的實力提升到大宗師的極限,但可惜的是,那傳國玉璽剛得手,便被一名神秘人搶走了,最可氣的是,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那名搶走自己傳國玉璽的人是誰。
“要是我之前拿到了傳國玉璽,現在也不需跟她打的這麼辛苦!”
石之軒跟祝玉妍兩人都是大宗師級的實力。
兩人雖然都是剛進入宗師不久,但兩人的積累極深,原本就離着大宗師的境界差半步,現今一進入大宗師的境界之後,修爲便突飛猛進,即便是比起那三位老牌的大宗師來,恐怕都不差分毫。
石之軒的不死印法跟祝玉妍的天魔大法都是精神層面的無上神功,用這兩門武功對敵,對手不知不覺之間,便會陷入到幻境當中,放鬆了警惕,然後被一掌打死。
“安叔叔……他們是在幹什麼……”
遠處,安隆石青璇兩人正在默默的看着石之軒跟祝玉妍交手,安隆儘管有心幫忙,但他卻也不敢妄動,生恐一不小心,便把自己折了進去。
聽到石青璇的疑問。
安隆的臉上也露出了爲難的神色,因爲他也不知道,此時的邪王跟陰後兩人,正在如何交手。
畢竟。
在他們兩人的眼裡。
邪王陰後兩人只是在相視而立,仿若泥塑,動都不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