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道晉沒有先回武當山,而是先回家了一趟。
回到家中,先給父母見了禮,聊了會天。
略作休息。
便出了家門,往武當山走去。
武當山雖然離家挺近,但戴道晉卻是很久沒有在家裡住過了,他還是比較習慣住在武當山上。
剛出門沒多久,走在大街上,迎面走來了一老一少。
戴道晉打眼一看,慢慢放慢了腳步。
對面的一老一少,正是出宮的範和,範老和他的小跟班。
少年在老人身邊,一邊攙扶,一邊嘀咕着不知說些什麼。
老人這時也看到了戴道晉,也是慢慢停下腳步。
少年察覺到,以後的問:“爺,怎麼停下了,我們住的客棧還在前面呢?”
老人輕聲道:“你先回去,爺有點事要做。”
少年順着老人的目光向前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年輕人,站在那兒,也在看向自己這邊。
少年似有所明白,點頭,“爺,那小的就先回客棧了,您老小心。”
老人也不言語,輕輕點了點頭。
少年遂接着向前走去,經過年輕人身邊後,回頭好奇的瞅了一眼,便直奔客棧去了。
戴道晉往前接着走了兩步,行了個道禮,笑道:“前輩,不如找個地方,坐下聊聊?”
老人也笑了笑,道:“可以。”
隨後,兩人便找了一家茶樓,要了個雅間。
雙方落座。
老人似是感慨的說道:“久聞武當沖虛真人,乃當世人傑,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戴道晉搖了搖頭,笑道:“前輩謬讚了。”
“不,老朽自認活了這麼大歲數,各種天資優秀之人也都見過,但以三十歲便能入得先天的,沖虛真人可是獨一份。”老者搖頭。
戴道晉不知這突然冒出來的老傢伙,還是先天宗師,找自己做什麼,也不多言語,便附和幾聲。
略作交談。
戴道晉開口問道:“不知前輩,尊姓大名,何門何派?”
“咱家範和,來自皇宮大內,由周指揮使處所知,小友得入先天,故而前來一見。”老人灑然道。
戴道晉聽了,暗道原來如此,也不驚慌,皇宮大內走出一個先天高手,很正常。
拱手道:“原來是宮裡的前輩,失敬失敬。前輩來此,理應武當山隆重接待纔是,還請前輩移步,跟晚輩上山如何?”
老人笑了笑,搖頭道:“咱家此來,便是爲你而來,今日已經見到,何須那些麻煩事。”
”小友年紀輕輕,就得入先天,怕是將來成就不可限量,恐怕武當又要出一個張仙人一般的人物啊。”
“前輩說笑了,晚輩何德何能,敢與三豐祖師比較。”戴道晉謙虛。
“不知前輩找晚輩,有什麼事嗎?”
老人定定的看着戴道晉,道:“咱家此來,便是見你,順便論道一番。”
戴道晉眼神思索,卻是明白了,論道是假,怕是來看自己是否屬於對明廷的不穩定因素,若是,怕是要對自己痛下殺手。
“晚輩初入先天,能和前輩論道,真是一大幸事。”
兩人相視一眼,卻都是一笑,都是聰明人。
隨後兩人便交流起來,從各種招式到武學經驗,隨着交流的深入,戴道晉慢慢的察覺出了不對勁,自己在交流的過程中,對一些東西還藏着掖着,但面前的這老傢伙,連皇宮大內的孤本秘技,和自己的武學都隨口道出,面上一片灑然。
最後,戴道晉也放下心思,將自己在武學上的所思所想所得一一道出,初入先天,自己一直在摸索着前進,沒有人可以給自己參考,這次倒是將進入先天后的諸多疑問,一一問出。
交流過程中,老人對戴道晉的疑問都一一作了解答,讓戴道晉獲益良多,而戴道晉偶爾發出的觀點,也讓老人眼前一亮。
不知不覺,便是白天到深夜。
“喔喔喔”
聽到雞鳴聲,兩人停下談話,看向窗外。
戴道晉站起身來,對着老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謝先輩指教。”
這聲謝謝,卻是誠心誠意,一晚上的收貨,頂戴道晉幾年苦修。
老人笑了笑,坦然受了這一禮。
戴道晉直起身,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前輩,不知……”
老人擺手,“咱家知道你要問什麼,咱家如此做,乃是因爲一個人罷了。”
戴道晉好奇,“不知是何人?”
老人眼中閃過一絲追憶,“陳年往事了,咱家還年輕的時候,在西北那邊,爲先帝做事的時候,重傷垂死,得張仙人搭救,指點了幾句,纔有幸活到現在。”
戴道晉聽得一愣,連忙擺手,“張仙人?張三丰祖師?”
老人自然是明白他爲何這麼驚訝,笑着點頭。
戴道晉忙道:“不知前輩高齡?”
老人道:“一百出頭,沒幾年好活了。”
戴道晉聽了,暗自思索,朱重八建立明朝到現在也差不多兩百年了,就算這老人年輕的時候二十多歲,碰到張三丰,那張三丰那時候算起來也也有兩百多歲了。
砸了咂嘴,有些震驚。
戴道晉疑惑道:“晚輩雖然初入先天,但也知曉,最多比常人多活一個甲子罷了,這還是養生得法情況,若是經常和別人爭鬥,活的更短。難不成三豐祖師已經成仙作祖了?”說完,自己也搖了搖頭。
老人搖頭,“咱家也不知張仙人什麼境界,但怕是在先天之上了。”
戴道晉聽了,不語,暗自回憶,前世便看過資料說,明清時期,很多皇帝都在尋找張三丰,難不成張邋遢活到了清朝時期?不可思議。
戴道晉開口問道:“前輩,三豐祖師現在還在世嗎?”說完,就發現自己問了句廢話。
果然,老人搖頭,“咱家也不知,後面咱家也曾找過張仙人,但沒有找到。”
“張仙人對咱家有恩,這次出來,落在你身上,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來之前,咱家也藉助朝廷的力量調查了一下你,幸好小友你雖不是大忠大義之人,到還說得過去,不然咱家可是要爲張仙人清理門戶。”
戴道晉聽了,不置可否,暗道:老傢伙雖然入先天久已,但生死廝殺,你氣血衰弱,肉身潛能已盡,死的是誰,那就難說了。
表面上卻正氣凜然道:“晚輩一向以忠義爲先,行走江湖,行俠仗義,鋤強扶弱也是我輩之責。”
老人聽了,沒理他,站起身來,道:“行了,事情已了,咱家就回宮了。”
戴道晉挽留,“前輩不上武當山,讓晚輩好好儘儘地主之誼?”
老人擺了擺手,出門而去。
望着老人離開的背影,戴道晉沉思起來,張三丰還真有可能沒死,這個道教第六祖可不簡單啊,不知修爲到了哪一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