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和煦,山間的溪水潺潺聲,聲聲入耳。
山崖邊平臺處,白雲飄蕩,彷彿觸手可及。
一個身着青色道袍的小道士,兩腳並步直立,兩臂下垂,左手心向內貼於左腿側,右手持劍,拇指卡握劍柄護手上部,小指和無名指抓握護手下部,中指和食指伸直貼靠於劍柄外,手心朝後,收腹挺胸,目視正前方。
隨後,小道士動了,左手握成劍指,兩臂向左側方平擺,手心均朝下,高同肩齊,目視左側方,隨後上動不停,左腳向左側方初步,上體右擰成右弓步,同時道士雙臂向右側平擺,左手心朝外,右手心朝下。
再然後,小道士的右腳前挪,腰身向右擰成右弓步,同時右手持劍,向前遞出,長劍向右側方橫掃。
做完之後,小道士,收起長劍,隨身站立。
這個小道士自然就是戴道晉了,距離上次新進弟子被長老師叔擇優收入門下,已經有十來天了。
這些天裡,戴道晉這些新進武當弟子,每天早上有早課,誦讀黃庭,午時和子時要修煉武當入門心法,進行築基,上午則要跟隨師兄們,習練武當的基本的拳腳劍術。
剛剛戴道晉練得就是武當松溪小花劍術一段中的前兩式,聞雞起舞和順風掃葉。戴道晉暗暗思索着剛纔的兩招,聞雞起舞這一招講究的是全身放鬆,左右平擺時要平緩柔和,動作稍慢。而順風掃葉則要向右掃劍的時候動作格度要大,要使劍身儘量向前伸展,橫掃時要以腰帶劍,鬆快迅猛,疾如閃電。
戴道晉慢慢的消化這幾天的練習所得,化爲自己的武學養分,因爲戴道晉心裡明白,任何武功招式,都是招死人活,僅僅是學會招式還不行,更要知其原理,活學活用,招式用的死了,與人爭鬥,往往吃虧的是自己。
這門武當松溪小花劍術,是戴道晉從武當的若干劍術中選取的一門,看着手中的木劍,戴道晉心想,笑傲江湖是武學時代後期,雖然自己內力修爲不強,但仍可以從招式方面入手,君不見我們的令狐少俠,從出場開始,便一直是殘血狀態,雖是一直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但學了獨孤九劍之後,江湖上除了那幾個絕頂高手,令狐沖仍可以勝得過絕大部分江湖好手。
戴道晉也有從招式這方面,曲線救國的意思,但他也明白,內力仍是根本,到了一定的境界,內力修爲仍然是一場鬥爭勝負的關鍵,除非戴道晉只想當個江湖好手,得過且過。
但來到這個世界一遭,不去那山巔看看,又豈能甘心呢,戴道晉眯着眼睛看向山間的陽光,心裡暗暗道。
……
看着面前的徒弟,道玄子問道:“沖虛,你最近武學練習的怎麼樣了?”
戴道晉躬身,恭敬的回答道:“回師傅,這些天弟子的內功修爲仍是進展緩慢,武當松溪小花劍術已經學會了一段。”
道玄子看着面前,面色淡然的弟子,暗暗點頭,他雖然對這個弟子,是一種放羊的狀態,但不管怎麼樣,還是希望這個弟子,能夠有一番成就的,無關喜好,人之常情罷了。
道玄子道:“你的內力修爲慢慢來即可,急不得,松溪小花劍術練得不錯,短短時間便已經將一段掌握,可見你是下了功夫的。”
“你的悟性很不錯,但仍不能操之過急明白嗎?”
戴道晉躬身答道:“是,弟子明白。”
“下去吧,若是武學方面有什麼疑難,可向你定虛師兄詢問。”
“弟子明白,弟子告退。”
戴道晉走向自己的住所,面色平靜,一邊走一邊想,武當松溪小花劍術,自己掌握的可不是一段,而是四段整四十八式。這門劍術,分四段,每段又有十二招,即使戴道晉自己有“作弊”,也是花了近半個月時間才把這門劍術掌握。是的,掌握,如果僅僅是記住劍法招式,戴道晉用的時間或許會更短。
回到住所後,戴道晉洗手靜香,盤腿坐在牀上,心神慢慢沉靜下去,慢慢的整個世界在戴道晉的感知裡,似乎都消失不見,恍惚間,戴道晉感覺自己的精神來到了一個未知所在,既熟悉又陌生,眼前所見,光光點點,宛如一片星雲,有點像前世所見的星河,神秘又死寂,但似乎又藏着一些未知,讓人心悸。
戴道晉的心神在這一刻彷彿被無限放大,心神中的無數念頭,紛至沓來,這些念頭瞬間被戴道晉斬去,戴道晉凝神想象所學的武當松溪小花劍術,瞬間,劍術的每一招每一式,如流水般劃過心頭,在這一刻戴道晉感覺自己對武學的領悟能力瞬間被放大,白天修煉的時候所遇到的問題,在這裡演練,瞬間便被思考出解決辦法。
良久,戴道晉睜開眼睛,精神有些疲憊,感受了一下剛纔所得,知道自己對這門劍術的掌握又精深許多,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精神世界裡的星河,是一次練功後打坐,偶然出現在戴道晉的精神世界中的,對於這一幅畫面,戴道晉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前世他見過這幅景象,不過這幅景象是一幅畫。
戴道晉記得那是自己上京都開會時,全國道教協會會長帶着自己參加他的藏品,在他的收藏室中,有一張紙被他精心的藏在了保險櫃中,而這張紙上面,就是一幅圖案,自己當時看到這幅圖案的時候,眼神觸碰的時候,彷彿陷進去了那麼一瞬間,當時戴道晉自己還嚇了一跳,感覺有些詭異,不過後來反應過來,覺得可能自己眼花了。
那個會長得意的向戴道晉炫耀道,這幅圖來歷可不一般,戴道晉問之,會長解釋說,這幅圖是來自來自一份道士所作書著的手稿的殘頁,戴道晉當時心裡還笑這老傢伙,一本書掉下來的一張紙,還值得這麼珍藏。隨口問道,什麼道士著的書啊,會長笑眯眯的回道,唐代一個姓李和姓袁的道士寫的書。
收回思緒,戴道晉想了想,如果真是那兩位道家名士的話,恐怕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緣由,應該是因爲那張圖了,戴道晉不得不感慨,會長得到那幅圖時間不短,卻只是珍藏,而自己卻是隨便看了一眼……
搖了搖頭,戴道晉也是覺得世間之事怎會如此湊巧,難道這就是道家所說的福緣?亦或者自己的哪一世和那本書有什麼關係?
戴道晉想到這裡,不禁暗笑自己胡思亂想,自言自語道:“還是顧好眼前吧。”
話雖如此,心裡的這個想法卻也留在了心底深處。
定了定神,戴道晉想了想,看來過幾天,得再去領一門輕身功夫和拳腳功夫。
幾天後,戴道晉選了跌撲八法和清風步來修煉,戴道晉也想過選太極拳和武當梯雲縱,但自己積累不夠,選了也不適合自己,所以在詢問了定虛師兄的意見後,選了跌撲八法和清風步這兩門武功,一門拳術,一門步法,剛好適合自己。
接下來的日子,戴道晉真正是忙碌起來,認真修行。
…………
就在戴道晉在武當山認真習武的時候,日月神教總壇,黑木崖上。
大殿中,日月神教教主獨孤勝,坐北朝南,居中而坐,面帶笑意,左右使站兩旁,下方算上新晉升的四位,魔教十長老赫然在列。
“弟子拜見師父。”殿中,一個五六歲的孩子雙膝跪倒,以額觸地。
“請師傅喝茶。”孩童擡起頭來,虎頭虎腦,眼神卻有些兇悍。
獨孤勝站起身,走到臺階下,端起茶碗一飲而盡,哈哈笑道:“好,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本座的關門弟子。”
殿中衆人均躬身祝賀:“恭喜教主喜得佳徒。”
獨孤勝臉上笑意更甚。
除了獨孤勝外,衆人看着這個任姓孩童,各有想法,這個教主的徒弟成長起來後,免不了會身居要職,不知到時又會觸動誰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