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襄嘻嘻笑的接口道“破虜是想說,請問哪位前輩擅長使刀,能否指點一二?”
郭破虜臉色脹紅,狠狠的點了下頭,表示就是個意思。
黃蓉的本意便是想讓兒女能與這些高手有些交情,奈何郭芙太任性,白白浪費了機會。郭襄和郭破虜的做法,就領她十分滿意。
郭靖本就身兼數家之長,刀法他也會使,卻算不上精通。對郭破虜此時的做法並無異議,且心中一陣欣喜,暗道這個笨兒子終於開竅了,
他夫婦二人又哪裡知道,郭破虜之所以這樣做,全都是被郭襄攛掇的。
黃藥師經過門內數次事件,對門戶之見已看的不那麼重,微笑道“各位兄臺,哪位有暇指導一下我的外孫。”
厲靈與凌渡虛幾人面面相覷,相視不言,心中只覺得頗爲尷尬,
陳晨的目光在大廳裡掃視一圈,心道郭破虜這次怕是挑錯了人選。
厲靈最擅長的是手上功夫,凌渡虛以內力精深微妙著稱,韓公度用的是長劍。直立行是使矛的宗師。田過客隨身攜帶的是一根鑌鐵長棍,而徐靜怡修的是慈航劍典。至於淨念禪院,也沒聽說有什麼出名的刀法,當年的了空禪師擅長的也是錫杖。
雖說到了一定的境界,無論何種兵器都可以信手拈來。但那只是在境界差距太大的情況下,同層次的高手對決,用這種方法卻是行不通。不用自己最拿手的功夫,那就等於是拿自己的性命在開玩笑。
黃蓉尚在奇怪爲何無人應聲,黃藥師已想通關節。在坐高手的成名兵器都不是刀,若只是其中一人在場,指點一下郭破虜的刀法無傷大雅。但在一般同級高手面前卻不好出來賣弄,挺好的一件事弄得有些冷場。
黃藥師心中一動,微笑道“破虜,何必執於刀法。你不喜劍的輕靈,也可接觸其他的兵刃,大開大合能縱橫戰場的兵刃尚有很多…”
“破虜受教了”郭破虜老老實實對黃藥師行禮,隨之又吶吶道“可是外公,我還是喜歡用刀!”
黃藥師臉上的笑容爲止一僵,扭頭瞪視郭靖。自己的寶貝女兒如此聰穎,卻生了這麼笨的兒子,都怪這個傻女婿!
看到這一幕,陳晨很不厚道的笑出了聲。黃藥師的意思很明顯,是要給在座的衆人一個臺階下,想讓場面不這麼尷尬。很可惜,郭破虜完全沒有理解他這番話的用意。
陳晨這一笑,引來了衆人的目光。
厲靈與黃藥師的目光稍一接觸,隨即分開。在這瞬間兩人已經達成了一種默契。
黃藥師將矛頭指向陳晨,笑道“陳兄弟,諸位兄臺礙於門戶之別,不宜出手指點。以咱們之間的淵源,你指點一下破虜當是沒問題吧,什麼功夫都可以的…”
這時厲靈也幫腔道“老朽這點把式與閣下相比差的太遠,也就不獻醜了。不如閣下指點一下郭公子,也讓我等開開眼界。”
田過客嘿嘿一笑,也過來插一腳,呼道“我老田也想見識見識,陳兄可別推脫了。”
郭靖黃蓉二人亦露出好奇之色,聽過黃藥師一番言論之後,他們也對陳晨的武功路數感到十分好奇。
廳內衆人一下子統一了戰線,全都向陳晨矚目,一副趕鴨子上架看好戲的氛圍。
郭襄幾步來到郭破虜身邊,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然後將他一把推出。
郭破虜如提線木偶般,身子僵硬的向前幾步,來到陳晨座前。長刀橫擺以雙手托起,躬身一拜道“請…請前輩指點”
郭破虜說罷,便一直弓着身子,看那副模樣,陳晨若不答應,他就一直這樣。
陳晨目光掃向郭襄,見她正笑得像個小狐狸一樣,不禁心中莞爾。隨即長身而起,對一旁徐靜怡說道“靜怡仙子,借你摺扇一用。”
徐靜怡當即起身解下腰間摺扇,動作忽的一頓,又將摺扇系回。轉而從袖中取出一把鐵扇,雙手遞出柔聲道“當年之物被多情公子帶走後,齋主又重新打造了一把,還請尊駕收下。”
陳晨接過鐵扇,唰的一聲打開,只見一側扇面上繪有錦繡山河圖,另一面則是鍍滿了金漆。
“梵齋主有心了”陳晨輕笑一聲,踏步間越過郭破虜向廳外走去“隨我來!”
郭襄一張小臉上頓時露出喜色,上前拉住郭破虜向外跑去。廳內其餘衆人也紛紛起身,都想看看陳晨會使出什麼招法。
轉眼間,一羣人全都集中在庭院之中。
陳晨一手負於身後,掌中鐵扇輕搖動,輕聲道“我不擅刀道,卻是見過一些上乘的刀法。談不上指點,可爲你開拓一些思路。黃島主莫要怪我誤人子弟纔好~”
黃藥師笑道“我怎會怪陳老弟,誤的越多越好,若是能把襄兒也捎帶上,那就更好了。”
黃蓉眼珠一轉,以玩笑的語氣說道“襄兒和破虜的功夫都是我和靖哥哥教的,也算不上有師承,閣下收下他們做弟子,那以後想怎麼教都可以了~”
陳晨微微一愣,他尚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他也從未起過收徒弟的念頭。搖頭道“我從未收過弟子,於教徒弟方面更沒有半點經驗。”
郭靖夫婦與黃藥師皆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郭靖道“破虜,你要抓住這次機會,想當年多虧了七公的不棄指點,爹纔有瞭如今的成就。”
“孩兒曉得”郭破虜鄭重點頭,灼灼的目光望向陳晨。
陳晨面色一肅,沉聲道“我不知你的刀法造詣如何,你且進招試試。”
“那晚輩就得罪了…”一語落罷,郭破虜似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整個人如同脫胎換骨般,充滿了勇猛剛健之勢,再看不出絲毫的木納。
手中長刀,劃過一道弧線,於彎轉中側擊陳晨肋下。
陳晨腳步輕移,便已錯開這次刀攻。
刀勢再變似斬似削,一招變化未盡又有數種變化蘊含其中。只要尋到一絲機會,便會順勢而行,尋隙攻擊對手的薄弱點。
郭破虜的這路刀法工於精巧,正是當年江南七怪中的張阿生傳給郭靖的庖丁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