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便是緣,是機緣還是孽緣,自己都得受着。
這一家子的事情自己既然已經遇到了,就得想辦法解決。
思來想去,最後決定製造一個幻境,將全村的人籠罩其中,篡改一些有關這一家人的記憶。
在這記憶中,秀兒一家母慈女孝,並且從未有過一個男孩出現,將那個小男孩的痕跡生生抹掉。
做這樣的事情,趙天也是需要承受巨大壓力的,畢竟有違天道規則,反噬也是不小的。
況且幻境不是平白製造出來的,需要他耗費極大心力引導所有人心中記憶去編織故事,還要在適當的時候讓所有人忘掉一些真實發生的事情。
這種幻境,不像純粹的幻境陣法,或者迷幻陣,在陣法中迷幻了對手,一旦陣法失效別人就能恢復正常的判斷,他施展的可是永久性篡改記憶的幻境。
難度不可同日而語,效果也是天差地別,自然需要承受反噬也非同一般。
幻境結束時,他已經虛脫,整個人的精氣神都非常虛弱。
所幸效果還是極好的,女孩和母親變得和睦,一家人其樂融融。
離開村子,繼續上路,天南地北,漫無目的。
這一日,趙天來到一個頗爲貧困的小鎮,聽到鎮裡的人們在議論什麼誰家的閨女有一身舍利骨,據說老值錢了什麼的。
趙天好奇,就去了那戶人家觀看。
那是一個寡婦帶着兩個女兒相依爲命,寡婦不到四十歲,兩個女兒也有十六七了。
在這個年代屬於雲英待嫁之時,可偏偏一個醜陋不堪,一個美貌如花。
醜陋的是姐姐,美貌的是妹妹。
而她們的母親又有頑疾在身,沒多少時日可活了,於是這個寡婦就想早些將二女嫁出去,也好安心。
她也知道大女兒面貌醜陋怕是沒人願意娶她,所以想出了一個辦法,先給小女兒說個婆家,然後把大女兒作爲添頭一併嫁過去。
但是那小女兒卻非常不願意,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把家裡鬧得烏煙瘴氣。
後來有個跳大神的就跟寡婦說,她的大女兒是個寶,根本不用愁嫁,然後神神秘秘的走了。
寡婦驚疑不定,卻也沒去深思。
沒幾日,鎮上便有很多人主動去上門提親,所要娶的對象便是寡婦的大女兒。
小女兒見了,便又開始不高興,獨自生悶氣。
恰逢此時寡婦的弟弟從外地過來,路上聽到了一則傳言,便說與寡婦聽。
原來,外邊都在傳,寡婦的大女兒有一身的舍利骨,價值萬金。
寡婦這才明白,那些上門提親的人都是打着殺人取骨的算盤,險些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就過去了。
寡婦爲了女兒的安危着想,央求弟弟將大女兒帶走。
小女兒將這些話全都聽在耳朵裡,於是又開始後悔,後悔沒答應孃親的主意。
現在眼看着大姐就要被舅舅帶走了,他又盼着大姐最好在走之前就死掉。
想到死,她便想到一條毒計。
當時便找到大姐,對她說鎮子中的大懸崖上有一種草藥可以治好母親的病,問她願不願意跟自己去採藥。
心思單純的大姐答應了,跟着妹妹取了繩索工具,就一起上了山。
妹妹在懸崖邊上,將繩子綁在大樹上便裝模作樣的要順着繩子下懸崖。
姐姐心疼妹妹,便將妹妹替換下來,她自己下去了。
妹妹站在懸崖上,看着從小什麼都讓着自己的姐姐,有些糾結,但是想到那價值萬金的舍利骨,她又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拿出一把開山刀對着繩子砍去,由於太過緊張,沒砍到繩子,卻把自己給閃着了,跌跌撞撞的就掉下了懸崖。
正在向下攀爬的姐姐看見妹妹掉了下來,嚇的直呼救命。
也算那妹妹命大,懸崖下邊有許多巨大動的果鬆將她接住,也趕巧附近有人將她救了下來。
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卻丟了美貌的容顏,同時也瘸了腿,變的比姐姐還不如。
一家人沒錢去請醫術好的郎中給妹妹治病,只好去求跳大神的巫婆。
巫婆去看了看便搖頭,表示她無能爲力。
寡婦不死心的祈求,巫婆便言說,那些大城裡的大夫或許能治好她的腿,但卻需要很多錢。
妹妹聽聞大城市或許能治好自己,便又燃起了希望,悄悄找了巫婆打算讓她幫自己把姐姐那一身舍利骨賣掉,然後拿錢來醫自己。
巫婆被嚇的當場便跑,卻不料被姐姐給堵個正着。
姐姐下跪求巫婆將自己賣掉,換來金錢給母親和妹妹醫病。
那舍利骨一說本就是巫婆編的瞎話,此時她怎麼敢應下?不等她再說什麼,便又落慌而逃。
姐姐不死心,拿起家裡的鐵盆在鎮子中敲敲打打引來好多人。
等人們將她圍了一圈又一圈後,她跪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對人羣說道:“爺爺、奶奶、大伯、大叔、大娘、大嬸們,大家知道,我家遭了難,我妹妹要是沒錢醫治就會變成瘸子變成醜八怪。”
說道這裡她略作停頓又接着說道:“今天請大家做個見證,聽巫婆說,我身上有舍利骨,價值萬金,爲了救我妹妹和孃親,我願獻出這一身骨頭。請大家幫忙,一會幫我收屍,請巫婆幫忙把我的骨頭賣掉,拜謝各位了!”
說完,她便打算以頭搶地,打算就這麼把自己撞死。
還好此地有精明者,將她救了下來,不過她卻也昏迷了過去。
趙天來到這小鎮時聽到的故事,說的便是這一家三口。
之所以會流傳開來,乃是鎮上的保長將巫婆抓起來審問後,巫婆親口說出了原尾。
巫婆家有個兒子看上了寡婦家的小女兒,巫婆又不想把大的也取回去,所以編了一個瞎話散佈出去,目的是騙人把寡婦家的大女兒娶走,她自己再想法子把小女兒娶回去。
卻沒想到差點出了人命,實在是讓巫婆始料未及。
後來保長又找了寡婦家小女兒問話,這一切的事情才水落石出。
而那寡婦聽了小女兒的言辭,一頭栽倒在地,已經昏厥,一直沒醒過來。
趙天來到這裡之時,寡婦家還圍着一大羣人,不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