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以雪梅的性子,既然她說了,估計心裡真的對武延生沒什麼感覺。
“走吧,孟月,我們回實驗室。”
覃雪梅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孟月眼中閃過的惋惜,此時她一門心思只想着儘快搶救苗圃裡的那些苗子。
“好!”
孟月點了點頭,跟着覃雪梅的腳步朝着實驗室走去。
‘雪梅走了?’
武延生眼角的餘光始終放在了覃雪梅的身上,看到覃雪梅頭也不回的去了實驗室,他心裡不禁有些失望。
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反正有孟月在,雪梅那裡的情況他可以隨時瞭解。
爲了追求覃雪梅,武延生可沒少花心思,上學時,他有事沒事就變着法的上前獻殷勤。
除此之外,他還沒忘記討好孟月。
要想追到女生,就得先搞定她的閨蜜,這是一位學長交給武延生的。
武延生用了之後,覺得這個辦法很管用,雪梅的很多喜好,他都是通過孟月得知的。
孟月是林學院知名的文學少女,喜歡詩歌,對愛情充滿了美好的憧憬。
想要討好這樣的文學少女,其實很簡單,投其所好即可。
武延生的家庭條件比較好,手裡二代閒錢比較多,他時不時的就會買一本詩集送給孟月。
偶爾也會在她面前討論一下當今詩壇的流派,通過不間斷的努力,武延生基本上獲得了孟月的信任。
覃雪梅身邊發生的大事小事,只要不涉及到特別私密的事,孟月都會告訴武延生。
“馮程同志,營地的實驗室已經修好了,你要不要去參觀參觀?”
片刻後,武延生主動向李傑發出了邀請,他邀請李傑只是順帶的,他真正的目的則是去實驗室看看覃雪梅。
“也好。”
李傑淡淡的點了點頭,對於營地的實驗室他還是有點好奇的。
一來,原身並不是育苗專業畢業的,很多關於育苗的知識都是一邊育苗一邊學來的,不成系統。
二來,雖然進入副本之初,他做了很多的準備,看了不少相關的書籍,但對於六十年代的育苗技術並不是特別瞭解。
進入實驗室參觀參觀,瞭解一下當前的育苗水平,還是很有必要的。
三來嘛,他也想看看武延生想要唱什麼戲。
在這個沒有網絡,沒有手機的年代,壩上的生活着實有些無聊,武延生的小動作勉強算是乏味生活中的調味劑。
和營地的宿舍一樣,實驗室也是建在地窨子裡,而且面積還要比宿舍要小一些。
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正對着大門的牆邊靠着一個木製的書架,堆滿了各類書籍資料。
房間的中央則是放着一個實驗臺,上面擺放着各種常見的實驗設備,各類燒杯器皿一應俱全。
除了常見的玻璃器皿之外,實驗室僅有一樣勉強算得上貴重的設備,一臺德意志進口額蔡司單目旋臂式光學顯微鏡。
透過顯微鏡旋臂上的磨損痕跡,不難看出這臺顯微鏡已經有了年頭了,起碼有十來年了。
然而,即便如此,它仍舊是這間實驗室裡最貴重的物品,沒有之一。
而實驗臺旁邊則擺放着一個木製的微型苗圃,昨天被覃雪梅等人拔出的次等苗,此時已經被移入了微型苗圃。
站在後世的角度來看,眼前的實驗室無疑是相當簡陋的,後世隨便挑一家中學實驗室,其中的設備都比眼前的要好。
不過,世易時移,在物資匱乏的六十年代,壩上能有這樣一個實驗室,已經很不錯了。
如果沒有這羣大學生,恐怕壩上連一套完整的實驗玻璃器皿都湊不齊。
當然,湊不齊不是說場裡沒有,壩下林場本部是有實驗室的,裡面的器材也很完整。
但僅有一套而已。
“怎麼樣?實驗室不錯吧?”
眼見李傑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武延生心裡忍不住有點自得。
土包子一個,看傻眼了吧?
說着說着,武延生幾步走到實驗臺,伸手指了指臺上的顯微鏡。
“看到這臺顯微鏡沒有?”
“這可是蔡司的光學顯微鏡!”
“蔡司?蔡司,你知道吧?”
武延生面帶笑容的看了一眼李傑,心裡暗道。
這土包子,肯定沒聽說過。
然而,李傑的回答卻讓他傻了眼。
“德意志貨,原裝配了三個蔡司物鏡頭,八倍,四十倍,九十倍,這臺設備雖然老了點,但德國的產品質量是出了名的好,哪怕過了十年,還是一件好東西。”
聽到這樣的回答,武延生神色一怔,他本來還打算好好裝上一逼的。
在他的印象裡,‘馮程’只是一個木材加工專業畢業的蠢貨,以他的專業,只怕連實驗室的大門都沒進過。
沒進過實驗室,自然不會了解實驗設備,更別說是國外的進口設備。
另一邊,對於李傑一眼就認出了顯微鏡的來歷,孟月不由有些好奇。
“咦,馮程,你對實驗室的設備很瞭解嘛?可是你的專業應該是不用進實驗室的吧?”
聽到孟月的提問,武延生心裡很是滿意,這也是他想問的問題。
李傑隨口編了一個理由:“這些都是陳工教我的。”
類似蔡司這樣的高端貨,可不是什麼機構都能有的,只有那些軍工科研機構、大型醫院以及大學院校纔有配額,普通的研究員很難接觸到這種儀器。
在上壩之前,孟月等人蔘觀過場裡的實驗室,實驗室裡配的顯微鏡是魔都光學儀器廠生產的仿製品。
沒見過類似的設備,卻能培養出一眼認出設備的人,孟月對於李傑口中的‘陳工’,頓時產生了一絲興趣。
“陳工是誰?”
李傑沉聲道:“陳工是場裡的老前輩,我的育苗知識都是從他那裡學來的,只是天有不測風雲,陳工因病去世了。”
“臨終前,陳工拉着我的手,囑咐我一定要在壩上種出樹來。”
“我之前提到的自主育苗,全光育苗,當年出山等提議,都是由陳工最先提出來的。”
陳工臨死之前,依舊戀戀不忘壩上的植樹造林大業,也正是有他這樣的人,後世的塞罕壩才能重新變成美麗的高嶺。
而且陳工也勉強算是原身的半個老師。
因此,李傑可以毫不介意的將功勞全都讓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