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州市,吳家。
李傑再一次來到了這裡,今天來這裡,一是爲了‘彙報’一下案情,畢竟吳副檢也很關心案情的進展,而且他手上還有關鍵性的證據。
和對方彙報一下,理所應當。
二是爲了帶吳愛可放鬆一下,隨着考期將近,吳愛可越來越緊張,每天都要熬到深夜方纔入睡。
再加上近期平康縣都察院特別忙,兩者疊加,她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下去,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就受了五六斤。
書房內。
吳副檢看到女兒消瘦的模樣很是心疼,他甚至想勸女兒放棄考去都察院的想法。
“愛可啊,你看看你現在瘦的,壓力大吧?”
“不大。”吳愛可搖了搖頭。
吳副檢嘆了口氣:“唉,我現在都有點後悔告訴你去都察院了。”
吳愛可憨乎乎一笑:“爸,你想多了,我這是在減肥!你和媽都是上一代人,你們根本就不瞭解當下的審美,咱們有代溝。”
“胡鬧!”吳副檢臉色一板,教育道:“哪裡學來的歪理邪說!好好地減什麼肥?你都瘦成這樣了,難道是想當紙片人嗎?”
“嘿嘿!”
吳愛可嘿嘿一笑,表面上看起來像是默認了父親的說法,實際上卻是不想說太多,免得被心思細膩的父親看出點什麼。
既然決定了要一起去都察院,那麼她就要付出一百二十分的努力,現在吃點苦受點累算什麼,只要兩個人能在一起,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好了,江陽快上來了,你先出吧,我待會還要和他談點工作上的事情。”
“嗯,我這就下去接他。”
吳愛可乖乖的點了點頭。
沒過一會,李傑便提着兩個大袋子來到了樓下,吳愛可一看到他的身影便立刻飛奔了過來,主動接過了其中一個袋子。
接過袋子,吳愛可瞥了一眼袋子裡的東西,一邊走一邊吐槽道。
“買這麼多幹嘛,我們家就這麼幾個人,哪吃得完。”
李傑呵呵一笑,隨口道:“吃不完可以放冰箱嘛。”
吳愛可翻了個白眼:“行,行,行,誰讓咱們的江大檢察官拿到了一大筆稿費,這次就當是慶祝一下,本大小姐就不計較了。”
03年互聯網沒有日後那麼發達,人們的娛樂手段也沒有那麼豐富,《讀者》、《意林》之類的雜誌很受大家的歡迎。
同樣的,心靈雞湯也沒來得及開始氾濫。
李傑利用業餘時間隨手寫了幾篇雞湯文,不出意外全都入選了,而且他寫的文章很受讀者的喜愛,其中《讀者》的稿費要稍微高一點,大概千字150左右,《意林》的稍微低一點,只有千字100。
最近一個月李傑一共寫了四篇稿子,平靜一個禮拜一篇,總共收到了一千塊稿費,相當於每個月的工資翻了個倍。
當然,李傑寫這些稿子用的都是化名,除了吳愛可之外,院裡的其他人都不知情。
拎着兩大包東西走進吳家,吳媽媽看到這麼多東西,說的話和吳愛可幾乎是如出一轍。
“小江啊,你這買的也太多了,咱們又不是外人,沒必要這麼客氣,只此一次,下不爲例。”
“嗯。”
李傑笑着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下次不會了。”
“東西放下吧,阿姨來處理,愛可她爸在書房等你呢,好像有事找你。”
“好。”
李傑依言放下手中的東西,和吳愛可打了個招呼便向着書房走去。
“來啦?”吳副檢擡頭看了一眼李傑,旋即伸手道:“快坐。”
李傑關上房門,快步走到書桌前,屁股剛剛坐下,凳子還沒捂熱,吳副檢便直言道。
“最近案子有沒有什麼最新的進展?”
“暫時還沒有。”李傑搖了搖頭:“近期李建國一直盯着,很多事情都不太方便去做。”
距離接走丁春妹,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儘管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但是李建國一直沒有放棄監視,不僅沒有放棄,反而加大了力度。
因爲,他快瘋了!
被逼的!
一個月,失蹤案毫無進展,夏立平那邊的耐性已經消耗殆盡,對方直接給李建國下達了死命令,讓他限期十天破案!
如果不行就換人!
李建國自然不甘心就此失去手中的權利,爲了在限期之內‘破案’,能用的手段他全都用上了。
包括威脅朱偉乃至他的家人!
在李傑看來,李建國真的是瘋了,竟然敢這麼做。
然而,朱偉並沒有因此而退縮,他心裡很清楚,李建國頂多是嘴上說說,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對方不敢這麼做。
威脅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退一步來講,即便他敢,他手底下的人也不敢,自己好歹也是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真當自己沒脾氣?
真當法律是條文?
真當自己是土皇帝?
別說你李建國只是一個大隊長,就是夏立平也不敢迫害一名在職人員的家屬!
畢竟,他身上還有這一身皮在,只要自己一天不脫下這身衣服,就沒有敢這麼做!
“恩,確實。”
吳副檢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隨後只見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袋。
“你先看看這個。”
‘來了!’
李傑心裡暗道,這個文件袋很大概率就是候貴平寄給吳副檢的舉報材料,其中有一份至關重要的證據。
那張照片!
雖然李傑猜到了裡面的東西,但是仍舊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這是?”
吳副檢伸手點了點桌面:“你先看看。”
“恩。”
李傑當着吳副檢的面,快速的拿出裡面的東西。
果不其然,文件袋裡裝着的正是候貴平寄出的舉報材料。
“唉,說來慚愧。”
趁着李傑看材料的功夫,吳副檢一臉愧疚的說出了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
“其實,早在兩年前我就收到了這份材料,而且一眼就認出了照片裡的人,當時夏立平風頭正勁,而我又剛調到清州市都察院。”
“所以……”
沒等吳副檢把話說完,李傑便主動寬慰道。
“吳叔,您不用說了,我都懂,而且僅憑一份舉報材料以及一張照片,根本就無法證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