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仲,商紂王時期最著名的奸臣之一,善諛,好利,殷人弗親是他的標籤,其爲人心高氣傲,且又詭計多端,爲了自己的前途,甘願拋棄一切,寧可在權臣路上碰的頭破血流,也絕不回頭。
這是一個先被生活給逼瘋,後來自己又成爲瘋子的惡人。在原著中,是他爲妲己獻計,廢掉了紂王的姜皇后,幫助妲己坐穩了後宮。由此可見,他是一個瘋了的惡人,也是一個極惡的謀臣。
蘇瑾素來比較喜歡這種惡人,因爲他們的做事方式比較符合他的脾性……
“見過申道長!”費仲瞧出了這道人的不凡,於是臉色迅速變成了謙卑和討好,躬身說道:“道長叫住鄙人,不知有何指教?”
蘇瑾道:“你是一個聰明人,所以我就不給你兜圈子了。我能給你你想要的,而你願意爲此付出些什麼?”
費仲道:“除了我的忠誠之外,我現在沒有了任何東西。”
蘇瑾輕笑道:“你有忠誠?”
費仲很想說有,但在對方那一雙彷彿能夠看透他內心的眼眸下,有些心虛地低下腦袋說:“您覺得我還有什麼是可以付出的?”
蘇瑾伸手指了指他的胸膛,道:“你的心!把你的心給我,從此聽我命令,我可以給你高官俸祿。”
費仲瞪大了雙眸,吃驚地說道:“沒有了心,我如何還能活?”
蘇瑾道:“我自有辦法讓你活着。”
費仲腦海中彷彿有兩個念頭正在激烈鬥爭着,沉聲說道:“道長要我的心做什麼?”
“掌控你的生死。”
費仲聞言頓時遍體生寒,嗓子彷彿被什麼東西給糊住了,張了張口,卻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
對於費仲來說,今天是很玄奇的一天。
從早上開始,原本他正在房間裡面好生讀書,自家婆娘像是發了瘋一般拿着頂門的木棍就衝了進來,追着他就打,自家中一直打到街上,甚至還要和他恩斷義絕。
本以爲這應該是人生的至暗時刻,誰料想居然柳暗花明,一個貴人因爲自家婆娘鬧出的動靜關注到了自己,只是那貴人提出的要求太滲人了一些,以至於直到和對方分別,他都處於一種茫然之中。
渾渾噩噩地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回到家門口,站在破舊不堪的大門前,聽着院落中自家婆娘輕輕的抽泣聲,費仲渾身猛地一哆嗦,徹底清醒了過來,努力收回了即將邁入家門的右腳。
“玉英,仲兒他萬一承受不住這份打擊怎麼辦?”離開大門,躲避在牆角處,費仲突然聽到了自己老孃的聲音。
“娘,即便是他承受不住這份打擊,最差最差也不過是和以前一個樣子。”費仲之妻馬玉英語氣悲傷地說道:“可若是他能夠因此發憤圖強,放棄那不着實際的夢想,重新做回一個普通人,我們家纔算是有了希望。否則的話,我就這麼養他大半輩子,等虎兒長大後,我們拿什麼給虎兒娶妻生子?費家,不能絕在虎兒他們這一代啊!”
“只是委屈了你啊,他現在指不定有多麼恨你呢。”費仲的老孃嘆息說道。
馬玉英又忍不住哭了出來,道:“恨我沒事,不恨虎兒就好,只要將來他能好好做人,好好做事,能夠爲虎兒娶妻生子,就算讓我立刻死在他面前又如何?這生活,早就過的支離破碎,沒有一點希望了!”
坐在牆角處,聽着自己老孃和自家婆娘的對話,費仲淚如雨下,擡起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他疾步來到街道上,而後竟是拔腿便跑,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剛剛見到那申道長的客棧門前。
“店家,今早的那位道長還在咱們店裡嗎?”氣喘吁吁地跑進客棧內,費仲迅速向站在櫃檯後面的掌櫃問道。
“早就離開了,聽說他們是去找房子了……你找他們有什麼事情嗎?”那掌櫃問道。
費仲心裡猛地咯噔一聲,道:“申道長有留下什麼話嗎?”
“你可是叫做費仲?”那掌櫃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詢問說道。
“小人正是費仲。”心情彷彿一瞬間從地獄升到天庭,費仲出了一身的冷汗,忙聲說道:“道長可曾留話給我?”
“那位道長說,如果你肯答應他的要求,就在這裡等着他回來,今天傍晚左右,他應該會路過此間。”掌櫃說道。
“多謝店家。”費仲對着掌櫃深深一躬,轉身大步走出了客棧,像是一個門衛一般,就在這客棧前守着,默默等候着自己的貴人歸來,態度卑微且誠懇。
從清早一直等到傍晚,費仲的雙腿都在不停打顫了,心中的焦慮,彷徨,驚懼不斷混雜在一起,衝擊着他的意志。
就在青空徹底變成星夜時,三道人影緩緩來到了客棧前,居中的那名道人笑語道:“想清楚了?”
“道長,不,道爺,若是被取走了心臟,我是不是就會喪失所有情感?”一整天滴水未沾的費仲聲音沙啞而低沉。
蘇瑾道:“你聽說過鬼沒有任何情感嗎?”
費仲想了想,老實地搖頭道:“沒有。”
“心臟只是一個器官,不是主宰人情感的中樞。”蘇瑾道:“若是沒有心臟的生靈都會喪失情感,那麼你讓陰間地府中的那些鬼怪們怎麼活?”
費仲深吸了一口氣,道:“既是如此,請道爺取走我的心吧,我願成爲您的門下走狗,齜牙咧嘴,拿出最兇惡的模樣,指哪咬哪。”
蘇瑾笑了笑,擡起右手,手掌上閃耀着淡淡神輝,穿過費仲前胸,掏出了一顆砰砰跳動着的心臟,翻手間收進袖中乾坤之中:“這心臟雖然已經離開了你的身體,卻依舊和你性命相連,若是我捏碎了這顆心,你便會當場斃命,聽清楚了嗎?”
費仲重重頷首道:“聽清楚了。不用發誓,不用承諾,爲了自己的性命,小人絕對不會背叛道爺!”
蘇瑾伸手間召喚出了一個包裹,丟到他懷中說道:“這裡面的銅貝足夠你們一家人吃喝嚼用三五年,回去後安靜地等待消息吧,當聞太師離朝之時,就是你冉冉升起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