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柯傑用手機聯繫上了受害者家屬,開啓擴音後說:“張先生您好,我是柯傑,是曾經幫助過你們的那位律師,您還記得我嗎?”
“柯律師您好。”一道沙啞低沉,伴隨着陣陣咳嗽聲的聲音從擴音器中傳了出來:“您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啊,我忘了誰也不敢忘記您。”
柯傑連忙說:“您別這麼說,作爲一名有良心的律師,那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張姓男子嘆息道:“有良心的律師不多了啊,否則的話,當年也不會有人爲那名兇徒辯護了。”
柯傑默然了片刻:“終究還是好人多,不能放棄對這個世界的熱愛。”
“謝謝您,柯律師。您這麼晚了打電話來,是有什麼急事嗎?”張姓男子道。
柯傑說道:“您知道張媛麗如今在什麼地方嗎?”
“張媛麗……咳咳咳,那小畜生……咳咳……”
“張先生您別激動,別激動。”柯傑被他嚇了一跳,連忙勸慰道:“沒必要爲了那麼一個人氣壞了身體。”
咳嗽了許久,張姓男子才勉強喘過來一口氣,道:“我不知道這小畜生跑到哪裡去了,但我知道她家在什麼地方。畢竟以上海的房租而言,就算她想要搬家都搬不走。”
柯傑道:“那太好了,麻煩您將她家的地址告訴我吧。這都四年多了,我只知道她的出租屋地址,她肯定不會還在那裡住着,所以希望能夠通過她父母找到她。”
“柯律師,您現在幹嘛還找她?難道又有什麼新的證據了嗎?”張姓男子有些激動地問道。
柯傑無奈地說道:“不好意思啊張先生,關於令愛一案,我沒有什麼證據了,這次找她,是因爲另外一個案子。”
張姓男子沉默了下來,許久後說道:“她爸媽住在金沙灣小區16號樓2單元3室……”
不多時,掛斷電話後,柯傑道:“我現在就趕回上海,去找張媛麗的父母。”
“聽你這話,張媛麗已經不和父母住在一起了,而且她父母肯定都還記得你,你以爲就這麼過去,他們會告訴你自己女兒的行蹤?”蘇瑾詢問說。
柯傑頓住了,虛心請教道:“您有什麼好主意嗎?”
蘇瑾扭頭看了孟七一眼,嘆息說:“罷了,罷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和你們一起。”孟七說道:“本就是我請你幫忙的,不能我在這裡等着,讓你去辦事吧?”
“我也去,我也去。”三七擡起胳膊說。
孟七直截了當地說道:“你在這裡老實的待着。”
三七:“……”
什麼叫做胳膊擰不過大腿?三七和孟七就是這種關係。
所以儘管內心已經波濤洶涌,譜寫出了無數情節,最終三七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三人先後走進了夜幕裡。
好難過……
凌晨一點,三人來到了張媛麗父母家門前。
蘇瑾伸手貼在大門上,從外面拉開了大門,帶着其餘兩人一起走進了黑漆漆的客廳中。
臥室內,聽到動靜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睡衣,拿着一根棒球棍,悄悄打開臥室房門,結果卻看到了一雙宛若星空的眼眸,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
良久後,中年男子打了一個哆嗦,清醒過來,藉着臥室裡面的燈光發現客廳裡面什麼都沒有,不遠處的大門好像也從未開啓過。
首都,西平小區,17棟樓的某間出租屋內。
一名長相清秀,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女孩坐在電腦桌前,在昏暗的燈光下,手指飛速敲打在鍵盤上,只見屏幕上寫道:柯傑被女巫折磨的生不如死,恨不得自己現在就死了纔好。但對於現在的他而言,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
女巫準備將他煉化爲自己的蟲獸,讓他日後與蛆蟲蚊蠅爲伴,各種材料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下一個風雨天來臨……
“咚咚,咚咚。”這時,她的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張媛麗被嚇了一跳,思緒被打斷的她十分惱火,忍不住在心裡謾罵着:“死媽的室友又有什麼逼叨散事?”
“媛麗,已經很晚了,早點休息吧,熬夜太長時間對身體不好。”室友說道。
“我身體好不好和你有關係嗎?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張媛麗小聲自語了一句,高聲回覆道:“知道了亞平,謝謝親愛的。”
“和我你還客氣什麼。”門外的女孩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張媛麗關上了燈,繼續敲擊着鍵盤,顯示屏上的光芒照亮了她巴掌般大小的臉,顯得清純且動人,然而那黑黑的眼圈以及眼中興奮的光芒,破壞了她所有文靜美好的氣質。
“你這麼惡毒,你爸媽知道嗎?”就在她越寫越興奮,忍不住無聲大笑時,一道低沉地詢問聲突然在她身後響起。
張媛麗嚇得一哆嗦,霍然轉目,只見三道身影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後,詭異的場景令她忍不住放聲尖叫了起來。
惡毒和怯懦竟是完美糅合在了她嬌小的身軀內,僅從形象上來看,任誰也看不出來這具身軀中,隱藏着一個怎樣的靈魂。
她的尖叫聲被蘇瑾鎖在了這房間內,沒有傳出去一絲一毫。而這時,張媛麗已經認出了柯傑,驚駭說道:“柯,柯,柯傑,你怎麼過來的?我這是在做夢?對,我一定是在做夢!”
“你不是在做夢。”蘇瑾再度開口說:“雖說人心隔肚皮,自私是本能,但活成你這種模樣,人前嬌美可愛裝單純,一口一個親愛的。人後詛咒對方生不如死,厄運纏身,也是怪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