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聽到呂家父子的對話,凌雲唯有苦笑不已,不想自己千謀萬算,小心翼翼,還是被發現了,而且自己之前還關上了俠王陵的大門,現在跑都跑不了。
微微搖頭,轉回身來,凌雲索性也放棄了開溜的打算,就這麼十分光棍的等着他們進來興師問罪。
其實以凌雲今時今日的輕功,若是想走並不爲難。但到底還是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不留一絲痕跡,既然如此,倒不如直面兩人善後一番更好。
不過片刻之後,陵寢大門便被打開,急衝衝趕進來的呂家父子第一眼便見到了整好以暇的凌雲。
不待二人開口,凌雲忽然說道:“在下凌雲,見過呂府主、呂公子。”
“凌雲小兄弟。”一見凌雲,當即驚叫出口,算是與凌雲回禮的同時,也是在提醒呂義眼前人的身份。
原來他就是凌雲!
呂義聞言心頭巨震,之前因爲凌雲年輕而生出的哪一點輕視之心,登時煙消雲散蕩然無存。
這凌雲既然能讓雄霸通緝多日卻安然無恙,肯定有其神通手段,呂義執掌俠王府在江湖中屹立不倒,自然不是狗眼看人低的蠢貨。事實上,天下會的風雲兩位堂主,在這般年紀時,實力便已經遠遠在他呂義之上。
不過當前事故涉及到俠王陵,亦是俠王府根基所在,呂義卻非得弄個明白不可。原劇情中,亦是因爲冰魄的緣故,俠王府滿門上下不惜徹底與步驚雲槓正面,哪怕被其滅殺滿門,也沒有絲毫悔意。至少在孝之一字方面,這呂義做得極好。此際見到凌雲一副整好以暇的模樣,當即開口問道:“不知凌雲公子深夜潛入先祖陵寢,所爲何事?”
對於呂義的質問,凌雲當然不能實話實說明自己是來偷冰魄的。不過他一早便準備好了說辭,淡然一笑,不急不緩的開口說道:“在下早年間曾有機緣得到俠王遺澤,心中十分感念,今夜來此,就只是爲了祭拜一下俠王前輩,並無他意。”
“一派胡言!”呂義聞言頓時沖沖大怒,若是當真有所淵源,意欲祭拜俠王,大可在白日光明正大的登門拜訪,只需道明確有淵源,便是祭拜也無難處。可是凌雲深夜來此,行蹤鬼祟,更是有打昏守靈護衛的惡行在前,肯定另有所圖。所以他決定出手將凌雲拿下之後再慢慢拷問,至於能不能打得過,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言罷,呂義腰間長劍已經出鞘,一招俠客雄風直取凌雲面門。
呂義自詡小成境界的俠客雄風,在凌雲眼中卻是一個破綻百出。根本連轉輪劍都沒有動用,只是掐指成劍,迎着呂義的俠客雄風一指點出,赫然是同樣的一招——俠客雄風!
“鏘!”
一聲脆響之餘,呂義連人帶劍被震得倒退三步,再次看向凌雲的目光,已經變得驚訝莫名:“俠客雄風!你怎麼會用我俠王府的獨門劍法?”
在一旁爲父親掠陣的呂廉,見狀亦是震驚莫名,然而他在俠客劍法的修爲猶在其父之上,瞬時便洞悉了凌雲在俠客劍法上的驚人造詣,非但招法精純,意在招先,卻並無傷人之意,連忙低聲提醒道:“父親,你可還記得半個月前,雄幫主還派人帶着凌雲小兄弟的畫像,上門來責問我們是否認得?這其間又豈無緣由?!”
聽到兒子提醒,呂義頓時回想起來當日一幕。當時的他還感覺十分納悶,畫像中的小子自己別說見過,就連聽都從未曾聽說過,完全八竿子打不到的人物好伐。好在天下會派來的人還算講理,在他孝敬了一些金銀之後,便率衆離開了,並未多做糾纏。現在看來,天下會中人之所以會弄這一出,多半就是因爲這凌雲會用俠王劍法,而且造詣高得離譜!
有鑑於此,呂義不禁又將當前之事與前事串聯起來,若是凌雲當真通曉俠王劍法,且造詣高深,那麼他來祭拜先祖便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至於他爲何不在白天光明正大的來,而要在月黑風高之夜,偷偷摸摸的前來祭拜,或者亦是出於好意,畢竟凌雲現在被天下會通緝,光明正大的與俠王府扯上關係,凌雲自己自然不怕,但俠王府當真不怕被牽連麼?!
不得不說,人的腦洞一旦開啓,那想象力絕對是無與倫比的。只是從凌雲的一招劍法,呂義便瞬間腦補出許多的事情,甚至把前後因果都已經徹底補全,一切都變得那麼的順理成章。甚至他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個凌雲公子,簡直就是俠義的典範,大義凜然!
當即收劍入鞘,呂義的一改之前的態度,很客氣的衝着凌雲抱拳說道:“凌雲公子,之前變生肘腋,呂某心憂祖上遺體安危,一時間沒想到公子深夜拜祭的箇中真意,真真是會多有得罪,不如我們去前廳一敘如何?”
“還是不用了吧。”凌雲聞言卻是微微搖頭:“若是被其他人看見的話,只怕還要生出更多麻煩。俠王前輩我已祭拜過了,此行功德圓滿,這就告辭。對了,臨別之前,我尚要一句話要贈與府主,俠王劍法的精髓在於一個俠字。我也知如今俠王府在江湖夾縫中求存,想要體會俠行天下的氣魄,固然不易,卻也非是欲行無門,便如貴公子所爲便可見一斑,一點俠心,扶危濟困爲年,便是緣法所在。”說完,凌雲身形一閃,已經消失在呂家父子面前。
又再看了一眼俠王的屍身過了這麼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呂義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又想到凌雲臨走時說所的話,越琢磨越亦覺得當真是金玉良言,沉默片刻之後,忽然開口說道:“廉兒,記得你小時候總是吵着要出去闖蕩江湖,現在你還有這份心思嗎?”
呂廉聞言一驚:“父親爲何突然提起此事?”
呂義則是搖頭苦笑道:“你凌雲公子所言絲毫不差,我執掌俠王府以來,凡事更多傾向於以俠王府的利益爲重,更因當日的哪一場變故,令我對扶危濟困之說再無篤信,事事委曲求全,早已經沒了俠者所應有的那份豪情。想來這我亦是我從那次變故之後,除了功力有所精進之外,對劍法的感悟卻始終在原地踏步的根本原因所在,今日聽到凌雲公子一眼,方纔茅塞頓開,不過終究已經晚了。”
“父親……”呂廉還想要說什麼,卻被呂義揮手製止。
“別說爲父胸中的豪情早已磨滅,就算還有殘存,以如今的形勢下,難道還能撇下俠王府不成?”呂義阻止呂廉插嘴之後,繼續說道:“不過廉兒你的情況卻是大大的不同,除了你劍法造詣早已超越爲父之外,你更進一步的機緣亦在外界,便以今日之事爲例,你明知天下會勢大,仍舊冒險警告凌雲,正是你的俠義本心並未如爲父一般被世情消磨殆盡,如今趁爲父還沒有年老體衰,尚能執掌本府,你合該就出去好好闖蕩一番,多行扶危濟困之事,多爲鋤強扶弱之舉,才爲俠者本色。此世就此定論,即刻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便動身出行。俠王劍法大成之前,不得回來!”
呂廉走了,在呂義的嚴格要求下,第二天一早便離開了俠王府,踏上了尋找俠義精神的旅程。
面對着茫茫江湖,呂廉暗自對自己發誓:從前我只能偷偷爲俠,暗暗行善,從今日起,我要以正大光明的態度行道天下,俠行紅塵,我一定要成爲俠客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