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酒僧，宗師，無我相。
陳康昨晚分析了金風勁、孟猛、郝爾都的武術風格，沒什麼收穫。
三人行，必有我師。
此話沒錯。
可是，那也要遇到比自己更強的人，纔可以學到東西。
陳康比他們強，肯定在他們身上學不到高深的武術技藝。
孟猛的棍術和郝爾都的摔跤，倒是讓陳康漲了點見識。
可郝爾都的本事，陳康就學不來。
郝爾都的體型雄偉高大，天生神力，天賦異稟，那是老天爺賞飯吃。
陳康中等身材，肯定沒法模仿他的摔跤法。
“京城裡面的武術高手，比我厲害的人，怕是不多。”陳康暗道，“要是能遇到他們就好了。”
陳康猜測，端王的武藝，可能是在自己之上。
畢竟，端王是八旗第一高手。
不過，等到可以精細控制頭部的肌肉和筋脈，成爲了武術宗師，陳康就不會再忌憚端王。
次日早上。
陳康吃了早飯，準備趕往漕幫。
一個渾身酒氣的和尚來到陳康的住處。
陳康盯着和尚，眼神凝重。
和尚只有一米六八左右的身高，微胖，臉上帶着微笑，人畜無害的樣子。
但陳康知道，這個和尚是個武術高手，不好惹。
“你就是陳康？”和尚問道。
陳康點頭道：“正是陳某。大師有何貴幹？”
和尚說道：“貧僧向東來，在四九城有個‘酒僧’的雅號。”
陳康說道：“原來是永寧格格府上的最強護衛。”
向東來說道：“昨日，你打敗了格格身邊的三個廢物。今日，就讓貧僧見識一下你的武藝。”
陳康說道：“大師，要打，沒問題。若是陳某僥倖贏了一招半式，希望可以跟大師交流一下武術心得。”
向東來一愣。
陳康的這個要求，真是怪異。
向東來混跡江湖多年，還從未遇到像陳康這樣的人。
向東來笑着說道：“想要學我的武藝拳術？沒問題，打贏我再說。不過，伱要是輸了，就去給永寧格格效力。”
陳康說道：“那就來吧。”
陳康身法靈活，速度快，幾步就到了向東來的跟前。
向東來微微下蹲，以馬步的拳架子抵擋陳康的攻擊。
長拳、霍家拳、洪拳、鷹爪拳……陳康不斷試探，各種招式衝着向東來招呼。
向東來就像是個不倒翁，馬步穩得可怕，堅如磐石。
向東來冷笑道：“你會的武藝，還真不少。可惜，對貧僧沒什麼用。”
向東來會的拳術不多，只有一套羅漢拳和馬步樁功。
除了“酒增”，向東來還有一個鮮爲人知的名號，不倒羅漢。
不倒，指的就是向東來的馬步功夫厲害。羅漢，自然是指的羅漢拳。
向東來的馬步和羅漢拳精純無比，許多的武術高手都是敗在了他的馬步之下。
陳康和向東來都是貼身近戰的高手。
向東來的馬步功夫不斷逼近，專攻下三路，破壞陳康的步法節奏。
以此來斷陳康的“根”。
武術中的“根”，就是重心。
一旦重心被破壞，站不穩，那就非死即殘。
陳康擡左腳後撤，被向東來抓住了機會，以膝蓋撞在右腿上，隨後又是一拳打在陳康的胸膛上。
說時遲那時快。
向東來的一連串攻擊動作，其實是同時完成。
讓陳康沒有反應過來。
嘭。
陳康被擊飛了出去。
陳康的心理素質過硬，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眼神冷靜。在空中旋轉了幾圈，穩穩落地，再次站穩了腳跟。
陳康有鐵布衫護體，卸力技巧高明，並未受傷。
向東來驚訝道：“陳康，你的武藝不在貧僧之下。這都摔不倒你。要是幾天前遇到你，我還真沒有把握贏你。現在嘛，你不是我的對手。”
幾天前，向東來武藝突破，達到了宗師境界，渾身勁力混元一體。雖然體能還沒有大幅度增強，可是向東來在技法上更上一層樓。
正因爲如此，向東來纔會自信。
陳康暗道：“好厲害的和尚。他是我自習武以來，遇到最厲害的對手。他的勁力太純了。”
過了數十招。
陳康感覺，向東來對力量的掌控精細程度，不在自己之下。
而且向東來的馬步樁太穩，羅漢拳已經達到了剛柔並濟，出神入化的程度。
向東來的實戰經驗豐富。
只要向東來自己不犯錯，那麼就是毫無破綻。陳康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實在是太難纏了。
“宗師。”陳康暗道，”向東來絕對是武術宗師。不過，就算是宗師，我也敢戰！我想要知道，自己的實力和武術宗師相比，到底有多少差距。”
向東來微微一笑，說道：“陳康，愣着幹什麼？跟我打，你還分神。是瞧不起貧僧嗎？你不過攻來，貧僧可就要攻過去了。”
向東來快速踏步，衝向陳康。他每踏出一步，地面就會輕微震動。
“腳踏實地？”
陳康暗道：“對，向東來的馬步功夫，就是給我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貼身近打，我不佔優勢。”
“那麼，我就遊鬥。”
陳康改變戰鬥策略，不再和向東來硬碰硬，而是採取“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的思維。開始遊鬥。
陳康的步法雖然也穩，但是穩重中又帶着靈活，跟向東來的馬步功夫，還是有點差別。
因爲，向東來的馬步樁功，比陳康的步法更穩。
比穩贏不了，那麼就只能比靈活。
猜到向東來是武術宗師，陳康就沒有想過贏，而是保證自己不輸。
砰砰砰……
陳康和向東來打得是難捨難分。
陳康逐漸適應了向東來的攻擊節奏。
陳康施展靈活的蝴蝶步，圍繞着向東來，不斷遊走。
繞得向東來有點頭暈。
向東來暗道：“陳康的身法太靈活，這傢伙簡直就像是個靈猴。我根本就逮捕到他啊。”
穩健，是向東來的最大的優勢，但同時也是一大劣勢。
其實向東來的武藝特點，不適合進攻，而是適合防守。
陳康仗着步法靈活，逐漸掌握主動權。向東來出神入化的馬步功夫，沒了用武之地。
“不打了。”
向東來收拳，惱怒道：“陳康你這種打法，只會繞圈子，不是真本事。就算打到下午，你我也分不出勝負。有種，咱倆就痛痛快快打一場。”
陳康靈活走位，讓向東來有些憋屈，感覺有力無處使。
陳康說道：“大師的武藝比我高明。硬碰硬，我不是大師的對手，只能依靠身法來纏鬥。以武藝來論，是陳某輸了。”
向東來的武藝，陳康是心服口服。
實戰只是武術的一部分。陳康真正重視的是強身健體的那一部分。
呼吸秘法，訓練技藝，對自身力量的精細掌控，纔是陳康想要的。
向東來對力量的把控程度，身體素質也的確是在自己之上。
陳康認輸，不丟臉。
陳康主動承認輸了，讓向東來心中舒坦不少。
向東來說道：“陳康，你的武藝不弱。以我看，你離宗師境界，就差臨門一腳了吧？你打不贏我，我拿你沒辦法。此戰，就算平手吧。”
向東來也算是個豁達之人，吃軟不吃硬。
陳康主動認輸，他就不再爭辯輸贏，反而認可陳康的武藝。
陳康說道：“大師，我想要和您交換呼吸秘法和拳術發力技巧，交流武術心得。'
向東來盯着陳康，說道：“呼吸法和發力技巧是武術的根本。不可輕傳。”
陳康點頭說道：“正因爲如此，我纔跟大師交換，而不是索取。大師，你可知道，我習武多久了？”
向東來說道：“至少三十年了吧？”
陳康頭髮花白，四十來歲的樣子。
以常理來推斷，七八歲開始習武打基礎，陳康習武三十年，是很合理。
陳康搖頭說道：“我習武，不足兩年的時間。”
向東來驚呼道：“不可能！”
陳康一臉坦然。
向東來盯着陳康，問道：“陳康，你真的只用了不到兩年，就成了半步宗師？”
陳康點頭說道：“確實如此。”
向東來說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陳康微微一笑。
……
兩個小時以後。
向東來喝了一口茶，說道：“陳康，我已經把羅漢拳的呼吸法和發力技巧全部說給你了。該說出你的武術秘密了吧？”
陳康說道：“我訓練的奧義，只有一個，那就是‘專心’。”
向東來疑惑道：“專心？”
陳康點頭說道：“就是專心。說不明白。我打一套拳法，大師可以仔細觀摩。”
向東來說道：“好。”
陳康站起身來，走到院子裡，醞釀了一下情緒。
很快。
陳康進入到專注的狀態。
陳康全神貫注打起了洪拳。
向東來盯着陳康，心中震驚：“身心合一，無我無相。沒想到佛經中說的‘無我相’的心靈狀態，真的存在。”
陳康的專注程度，已經是全神貫注，心無旁騖，堪稱“忘我”。
陳康此刻的精神狀態，和佛經中的“無我相”倒是有點異曲同工之妙。
一套洪拳打完。
陳康吐出一口濁氣，回過神來，笑着說道：“大師，這就是我武術修爲精進的秘密。”
向東來說道：“無我之境。了不起。陳康，你之前說兩年成就半步宗師，我不相信，可是我現在相信了。以後，你的成就肯定會超過我。可惜啊，你的本事，我學不會。”
世間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明明學問就擺在面前，自己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可就是學不會。
……
陳康送向東來出門。
向東來說道：“陳康，格格看中了你的這身本事。咱們習武之人，並不超凡脫俗，依然是要吃喝拉撒睡。進了格格的府邸，就可以獲得供養，不算是一件壞事。”
陳康說道：“大師，我有自己的想法，暫時沒有去給永寧格格效力的打算。”
向東來點了點頭，回永寧格格府邸覆命去了。
陳康心中興奮，暗道：“向東來的羅漢拳，很可能是少林寺正宗的羅漢拳。否則，呼吸法不可能如此複雜完善。”
陳康本以爲，要等到陳正英和楊昱幹來到京城，自己有機會學到了太極拳的呼吸法和發力技巧以後，纔有可能成爲武術宗師。
沒成想，提前遇見了向東來。
學到羅漢拳的呼吸法和發力技巧。
陳康有把握在一個月之內，成爲武術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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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