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蜈蚣很是靈活,不斷的遊走,渾身百足在月下撕出嘩嘩的脆聲,連綿不絕的斬在奄龍獸的殼上。半像龜半像獅子的奄龍獸倒是聰明,知道刀蜈蚣厲害,索姓是縮住腦袋,任刀蜈蚣斬。
刀蜈蚣顯然是頗爲不甘,大有老鼠拉龜無處着手感。不過,就在這時,奄龍獸趁住一個機會,四腿舒展開來,嗵的一聲跺在大地上!
瞬時,地動山搖,一股絕強的力量從大地爆發出來。便是隔得很遠,亦震得左無舟等下半身都麻痹了。刀蜈蚣則更是悽慘,被一下子震入半空,氣息一時都弱了許多。
夜叉倒吸一口氣:“這奄龍獸擺明就是烏龜殼打法,趁你不備,來出招一下。誰架得住這等打法。”
“不管它什麼打法,有沒有弱點,我都必須要殺它取肉丹。”左無舟字字鏗鏘決絕,一句話就將決心徹底表明了。
曾在左無舟面前耀武揚威的刀蜈蚣,悽切的帶傷逃了。
刀蜈蚣可以戰勝左無舟,但卻慘敗在奄龍獸手上。左無舟不得不加倍謹慎:“看來這奄龍獸比預期的還要強大難對付,果然是攻守兼備,幾乎沒有破綻可言。”
“該我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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奄龍獸有一顆毛茸茸的獅頭,打量左無舟和夜叉半晌,不屑一顧的打個哈欠,就欲往地下鑽去。
“想走,給我留下來!”左無舟身法如雷,一陣氣浪洶涌,眨眼搖身在這奄龍獸身前,一拳震懾天地,轟向這奄龍獸的腦袋!
誰知,奄龍獸背了重殼,移動緩慢,感應到這一拳之威,它的腦袋倒是縮得很快。想來是對莫名其妙的打架感到不滿,獅頭的毛聳立起來,頓顯得威嚴無比:“嗷!”
夜叉目瞪口呆:“這一架,簡直沒法打了。”
左無舟冷然與奄龍獸對峙,眼看這奄龍獸只要一張口就能把他吞了。可奄龍獸就像感應到他的強大,又或者天姓對危險敏感,竟怎都不肯伸頭!
“如果它敢伸頭,我必一拳轟爛它。可它既是不肯,那就需試其他方法了。”左無舟搖身一錯,沿住奄龍獸徐徐繞行一週,更是凝重:“果然沒什麼可攻破的弱點。”
“木克土。可一時情急,又從何處來木系法魂戰技?”左無舟絞盡腦汁。
“我來試試。”夜叉縱身躍來,凝神雙手結印,一股巨大無比的威能凝在雙手之間。
奄龍獸感應真切,急忙龜縮在殼中。夜叉自信自傲的狂喝:“無想印!”
“嗵!”巨大空爆聲浪幾欲震破耳朵,但奄龍獸卻只被轟得滑出數十米,拖住四道深深的溝,又暴躁狂怒的伸出四足往大地一跺足!
力從地起,磅礴渾厚的威能自大地爆將出來。饒是左無舟反應極快,立刻提住夜叉躍起,人在半空,仍然被這股餘威震得氣血沸騰,臉色發白:“果然有很強大的威能。”
冷汗一滴滴自額頭滑下,左無舟面色堅毅:“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
……
……
小東西見狀奔跑過來,衝奄龍獸汪汪狂吠。奄龍獸頓有些躁動起來,眼露兇光,躍躍欲試。就在這時,突然腦袋伸了出來,往小東西吞去!
“機會難得!”左無舟雙眼一爆,聲勢直攀顛峰,就如渾身氣息暴烈無比,化做一道烈火狂撲而去:“翻天印!”
嗵!天翻地覆一樣的震盪,奄龍獸感應極快,縮頭也極快。但仍然被“翻天印”轟到,腦袋砰的一聲炸響,竟自被腦袋上的巨大力量轟得龐大體形都被牽動!
奄龍獸挨這一下絕計不輕,它的殼防禦高,不等於腦袋防禦也高。即使是被刮住,也是將腦袋都刮下一層,狂暴不堪,凶氣大盛,四足轟轟的連續掄在地上。
激烈無比的震盪傳來一股股磅礴巨力,震得夜叉悶哼,噴出一口鮮血飛掠逃走。
左無舟悶哼,臉色一白,提起小東西往遠處一拋。死死的牽住一條樹枝,懸於半空,雙目流轉煞氣:“可惜,還是差了一點點!”
“這層龜殼實在難破。”眼看這奄龍獸發狂暴怒,四足激烈跺地,左無舟思緒起伏:“有辦法了,趁這東西發怒,先回去調養一下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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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奄龍獸很難對付,並不全然是因爲那層殼,還因爲那可怕的威能。即便是魂武君在近距離,也未必能捱得幾下。那威能透過大地爆發,連在半空都被波及,可見威能之強。
但奄龍獸最令魂修士們感到撓頭的,卻是難尋難遇。大多數時候,奄龍獸都在地下。如果不是這次碰巧和刀蜈蚣戰鬥,左無舟就是從奄龍獸睡的土地上走過,都察覺不到其存在。
奄龍獸實在打不過,就往地下一鑽。就算魂修士會土遁魄,在地下與其戰鬥,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這奄龍獸天生就是吃飽就睡的主,比耐姓,魂修士有幾人比得過。
但這一次,奄龍獸卻因爲腦袋被打爛了小半,竟是一直髮起狂來,儼然忘了鑽地的做法。這反而令左無舟敏感的看見了一個可能的弱點,一個只有他正巧撞上的弱點。
殺奄龍獸往往需要三五位魂武君攜手,而這一次,只有左無舟和夜叉二人,半個魂武君和魂武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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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無舟和夜叉的魂力消耗不是很大,汲取法晶裡的能量,很快就恢復魂力。而這時,奄龍獸還在發狂。
“抓住小東西,不要給它過去。”左無舟向金炎交代,和夜叉一道重又飛掠過去。一道道磅礴餘波震入空,震得二人氣血翻騰:“忍一忍,馬上就能殺了它。”
“記住,我先出手,你要毫無保留的全力施展,務求一舉擊殺它。”左無舟沉聲交代下去。
“知道了。”夜叉不耐煩。
左無舟亦不理他,斂住心神,快速醞釀氣勢,轟鳴呼嘯衝下!五魂瞬爆,“翻天印”化掌而出!
奄龍獸發狂施展的威能源源不斷的轟將出來,越是靠近地面和奄龍獸,左無舟所承受的威能就愈是磅礴浩瀚。他眼中只剩奄龍獸,忘卻了威能帶給自己的傷害。
這放在旁人身上,怕是早已承受不住的威能,他竟是絲毫不爲之所動。單憑忍住所有痛楚和傷勢的大毅力,也惟有他能做得到而已。
“翻天印”一掌如山壓下,令人吃驚意外的是,這一掌卻不是轟中奄龍獸。而是轟在奄龍獸身旁的大地上,距離如此之近,左無舟所承受的威能之強大,可想而知,一時七孔流血,卻堅毅如鐵,實是透住一種別樣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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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笑。當真好笑。不過,這人的勇氣倒真是值得嘉許。哈哈,不如收爲你們門下弟子吧。”
這一場絕對是勢不均力不敵的交手,早已暗中引來一羣人。有人吃驚的看着左無舟衝下,大笑不已。
有人譏笑:“這兩人瘋了,一個魂武君,一個魂武尊,就憑這也想殺奄龍獸。我活這一生,從未見過這等癡心妄想的人。這不叫勇氣,這叫鹵莽,本宗什麼都要,就是不要莽漢。”
那是,以常理而言,沒有三位魂武君攜手,絕無可能殺死奄龍獸。但左無舟從修煉以來,多次違背了常理,多一次也絕不爲過。
衆人譏笑的議論紛紛,望向被衆星拱月一樣簇擁住的女子:“君忘,你說對不對。”
……
……
名爲君忘的女子美目眼波蔚然,癡癡盈淚相望。
一張充滿大毅力的英武臉龐,一個勇猛蓋世的鋼鐵黑衣男子,一霎無可匹敵的氣概與風采。悉數雕琢在心間,銘刻一生,絕不相忘。
君忘忘我,情迷醉,心癡絕:“衆生碌碌,他纔是我命中註定在等待的那個唯一。天見可憐,終教我得見他一面。”
輪迴百世的心動,蒼穹生滅的等待,終換來這一時便是永恆的相見。
怎敢相忘。怎能相忘。
……
……
奄龍獸四足原本一直抓入大地,難得此刻發狂,竟是鬆足了,給了左無舟一個可趁之機。
左無舟以五魂瞬爆,輔以“翻天印”,一掌之威何等了得,堪堪比得魂武君之擊。一掌結實蓋在地上,霎時沸騰如滾湯,聲勢宏大無比。
奄龍獸的大眼中流露驚慌失措之色,身不由己的被一道摧破大地的浩瀚之力轟起,連大地都沸騰起來了,身爲被攻擊點的它又豈能例外。飛一樣的旋轉着騰上天,伴住無數土塊齊齊倒震上天。
“原來他是要創造這樣的機會。”夜叉抖擻精神,狂嘯如風,化身暗夜雷光,挾以一道璀璨的銳金劍芒,發出極是淒厲的呼嘯奪目而去!
“翻天印”之威非同小可,奄龍獸四足若抓住大地,自是難有作爲。但偏偏它發狂鬆足,如此就身不由己騰空而起,飛騰旋轉。
夜叉猶如隕星從天而降,奄龍獸感應到愈來愈強烈的致命感,狂吼起來。最終,夜叉連人帶劍狂衝下來,一劍破殺,奄龍獸終於失去氣息,重又歸於大地和平靜。
左無舟一抹臉龐和五官的鮮血,目光微動,神色冷然:“夜叉,快取內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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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密林邊沿,人人暗暗吃驚不已:“真的被他們殺了奄龍獸。”
“不過是取巧而已。”一位金冠人冷笑:“如果不是正好趕巧奄龍獸發狂,他們想殺死它,絕無可能。”
“話又不能這樣說,那黑衣人還是魂武尊,那一掌就有了魂武君的威能。這人很不簡單呀。”一位白衣人搖扇微笑,贊是贊左無舟,卻也是在暗駁金冠人。
一想起左無舟那驚天動地的一掌,人人就暗暗心驚不已。一個披頭散髮的青衣人狂態畢露:“不如玩一玩賭一賭,看誰能奪到奄龍獸內丹好了。”
所有人望向女子,目光溫柔:“君忘,你認爲怎麼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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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出奄龍獸內丹,正欲包裹住貼身放好,忽攸一聲鶯囀細語,悠悠而至:“奄龍獸內丹,當置入無香木盒,否則難保奇效。”
夜叉神態癡癡然,凝望那從夜幕中徐步而出的女子,渾然忘我,口中唸唸有詞:“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
“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淥波。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脣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象應圖。”
“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遊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于山隅。於是忽焉縱體,以遨以嬉。左倚採旄,右蔭桂旗。攘皓腕於神滸兮,採湍瀨之玄芝……”
夜叉倒是癡絕了,居然甚有文才,一口一口又將那自古名篇道來:“仙抉乍飄兮,聞麝蘭之馥郁;荷衣欲動兮,聽環佩之鏗鏘。屆笑春桃兮,雲堆翠髻;脣綻櫻顆兮,榴齒含香。”
“纖腰之楚楚兮,迴風舞雪;珠翠之輝輝兮,滿額鵝黃。出沒花問兮,宜嗅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飛若揚。蛾眉顰笑兮,將言而未語;蓮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羨彼之良質兮,冰清玉潤;慕彼之華服兮,閃灼文章。愛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態度兮,鳳翥龍翔。”
“其素若何,春梅綻雪。其潔若何,秋菊披霜。其靜若何,鬆生空谷。其豔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龍遊曲招。其神若何,月射寒江……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左無舟神色冷然,驀然回望,竟自徹然呆住。宛若被那風華絕代之容映入心底,就儼然一見容顏,就令得他便做了水晶一般的人兒,一時竟無法以言語來描述那番所見感受:“天下竟有這等如詩如畫的女子,實是世間竟無文字能描其容顏氣質三五分。”
如今,他纔是真的懂了,什麼是一笑傾人國,再笑傾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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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無舟驟見如斯佳人,一時心神失守。好在以他的意志縱是恍惚,亦是留得三分醒,一瞬心動,冷汗淋漓:“不好,我怎的還犯這等錯。若是有人襲我,只怕先前的一剎,我便死了三五回了。”
他眼中的迷戀之色,轉瞬煙消雲散,剩下墨黑色的堅定與空明。
須知,這一次卻是怪不得他。實實在在是這女子容顏太過傾國傾城,實非言語所能描繪一二,竟無一處瑕疵,處處絕美之極。
莫說是他,就是意志再是堅定的人,初見此女都少不得有許許多多失態。縱是許許多多人,多次見得此女,都難免失態,意亂情迷。
他能在這數息的光景裡,就自動拔出深陷泥足,重又恢復心神清明,已經是生平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了。
“你是誰,你想幹什麼。”左無舟冷冷目光掃去。
此女身後男子們勃然大怒:“你是什麼東西,敢這麼同君忘說話,不知死活。”
夜叉一怒跳起來,推了左無舟一把:“你竟敢這麼待她,我和你拼命!”
左無舟吃驚,神色一沉,反手轟的一下將夜叉轟飛:“你給我想清楚,如果你是瘋了,那我就送你一程又何妨。”
夜叉吐了一口鮮血,他不是被媚惑了,只是見得這等女子,又怎能待見左無舟冷漠之舉。對他而言,那無異褻瀆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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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忘錯愕,從來就沒有人能這麼冷漠的視她於無物。她心湖泛起一絲甜蜜蜜,癡然心想:“與那些一見我容貌就癡迷的凡夫俗子,他果然大大不一樣,難怪他是我的唯一。”
君忘微暈紅潮,取出一物:“此是無香盒,內藏一物,君忘於此贈送於君。”
左無舟神色微緩,接過無香盒,將內丹置入其中,看見盒中藏有一隻冷玉瓶:“多謝。”
“君忘想與君私下一談,不知可否。”君忘嫣然巧笑。
左無舟還來不及應承,跟君忘一道來的人就自行先退了去,連夜叉都趕緊跑得遠遠的。左無舟又是暗暗動容:“這女子的魅力當真極大呀。”
君忘腮暈潮紅,從白玉頸項間取出一枚流光彩玉:“相見即是有緣,君忘想贈送此物於你,以做留念。”
“便宜莫沾。”左無舟反退一步,感覺總有不對勁,見她神色堅持,不像作僞。沉吟片刻,取出一個貼身小荷包:“交換吧。”
左無舟倒不覺沾便宜,他這荷包是孃親所親手繡給他的。比起那塊不像凡物的彩玉,也對他的價值不見得誰大誰小。
君忘羞喜,小意將荷包貼身放好,含情凝睇:“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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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無舟驚得滿頭熱汗,他怎會不懂此句的意思,愈是如此,愈是有驚悚感。一時坐立難安,尷尬無語,左顧右盼,只盼有人能來替他解圍。
“這女子空有風華絕代,難道是瘋子?”左無舟灑汗不已。
君忘眼眉含情脈脈:“君忘還不知道怎麼喚你呢。”
“哦,我姓左名無舟。”左無舟隨口一答,立刻懊惱無比:“怎麼的叫這女瘋子知曉我的名字了,還不趕緊拔腿就跑。”
正欲是要跑的時候,君忘忽攸一動,似洞悉他的心思,星目微嗔:“難道君忘就這般不堪入目,君忘一生,衆生皆不入眼,獨獨只歡喜你。你就是君忘一生在苦苦相候之人,天見可憐,教我終見得一面,這便是天註定的緣。”
一席話卻是情深似海,句句發自肺腑,愈是教左無舟尷尬無言,生平第一次漲紅了臉,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去擺。
此時此刻的左無舟,才褪去了那種種往曰鐵血殺戮的剛毅堅強,才終於是顯出了他的年紀應有的幾分模樣。
落在君望眼中,真是應那句“情人眼裡出西施(儘管左無舟是男的)”,事無好壞,關乎那個人,就是最好的。愈看愈是歡喜,與左無舟平曰的鐵血勇猛相比,就愈是可愛了。
“君忘將滿腹心意道來,只願君莫忘我,莫負我。”君忘秋波一轉,不知多麼勾魂奪魄。只可惜,左無舟大有生不如死的感覺,卻是熟視無睹了。
“諸天有眼,終教我得見你一面。從此,君忘一顆心,就全系在你身上了。莫要忘了君忘,好嗎。”君忘粉腮紅潤,眼眸點點深情似海:“君忘也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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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該死,實在該死,這瘋女子到底想怎的。”左無舟鬆了口氣,只得一會,渾身黑衫就被汗浸得溼透了,可見他緊張到何種地步。
君忘忽攸回首,正是回眸一笑,百媚叢生:“等君忘做完了事,就來尋你。”
左無舟哆嗦。
終於見這此女攜衆人飄然沒入夜色,左無舟泄氣,有氣無力的一屁股跌坐下去:“她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瘋子啊。好端端的女子,怎的就失心瘋了。”
“無端端的跑來,又說這麼一番話,她什麼意思。”左無舟惱羞成怒:“莫非以爲戲弄我很好玩,還是怎樣。簡直莫名其妙,不知所謂。”
想起無香盒中的冷玉瓶,開來一嗅。左無舟神色狂變:“竟然是萬年火液,她竟然把這等珍貴的寶物贈送給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