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腦海中光芒大放,出現六團拳頭大的各色光團,光團中各有一座似石似玉的迷你柱子,載沉載浮,翻涌不休。
原來是天賜靈魂受傷太重,失去對六慾分神的控制了。
六團彩光一出現,就託着柱子,發出一股吸力,把滿腦海中的蒸汽念頭吞噬一空。
鬼嬰吸收天賜精氣正爽,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卻被六個小小光球打岔,自是一陣惱怒,把火壺對準六慾分神,就是一通鬼火燒了過去。
嗞嗞嗞嗞嗞嗞。
六個光團被鬼火燒的嗞嗞作響,柱子慢慢溶化,越來越小,最後“叮”的一聲,柱子裡一座陣式破碎,柱子也隨之消散了。
本來修煉“六慾分神術”,是用六根分神柱將六慾鎮壓,等金丹期力量意志強大時,再把六慾封印進分神柱,在分神柱上面觀想一個欲魔。
對敵時把分神柱上面的欲魔放出去就行了,即使欲魔被人打爆也能很快在分神柱上覆活,可以說是不死不滅的存在。
如今天賜六座分神柱一起破碎消失,等於六慾沒了鎮壓。
六慾登時就是龍歸於海,自由自在。呼嘯一身,六團彩光一起衝上鬼嬰,各佔方位把鬼嬰圍了起來。
這個鬼嬰把手中火壺亂噴,但好漢架不住人多,雙拳也難敵四手,更何況六慾佔了主場地利,有天賜在後面提供源源不絕的力量支持,渾然不怕鬼嬰的火攻,衝了上去化作一大團六色光霧把個鬼嬰嚴嚴實實的罩在裡面。
鬼嬰不斷扭動身子,瘋狂的尖叫,眼看自己就要化形,卻功虧一簣,自然是不甘至極。
然而六慾的老本行就是吸納別人的念頭壯大,鬼嬰在本質上便被剋制的死死的。
化作光霧的六慾倏忽分離,鬼嬰已經完全消失了,沒有留下半點存在的痕跡。
六慾這一次吸納了鬼嬰的力量,可謂是大補,全部長成了一尺長的光球,在天賜腦海中不住的跳動,好像要生出什麼東西的樣子。
天賜迷迷糊糊,暈暈沉沉的看着自己腦海中的六慾分神,本能的就觀想出自己的模樣。
還沒等天賜反應過來,腦海中的六慾分神就是一陣聚散分離,個個都變做了小天賜,模樣相貌,一分不差,半分不離。
六慾分神一化形,便齊刷刷看向天賜腦海深處,開口說道:“我叫見執。”“我叫聽執。”“我叫味執。”“我叫香執。”“我叫觸執。”“我叫意執。”
後然齊聲異口同聲說道:“天賜,以後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本是一體,不分彼此。”
天賜感覺腦袋亂暈暈的,眼瞧六慾分神變成自己模樣一起造反,不禁大驚失色,忍不住怒道:“胡說,你們不過是我分離出去的慾望罷了,也想喧賓奪主?!”
六慾分神齊聲說道:“哼,現在由不得你了。”
個個邪笑着,衝向天賜的靈魂。
天賜忍不住就暗罵自己,怎麼這麼背,眼看鬼嬰剛去,危機再起。
一時慌忙運轉“六慾分神術”,在自己腦海中再次觀想出六座陣式,同時口唸咒語道:“六慾分神,聽我號令。速速歸位,各鎮一方!”
“砰砰砰砰砰砰!”
一連六聲,剛成形的六慾分神突然就爆散,在他們身體中一座柱子冉冉升起,發出各色毫光攝向六慾分神。
柱子慢慢就印上了天賜的樣貌,模模糊糊的。
“啊——不,我絕不容許再被封印!”六慾分神一陣驚恐怒吼,紛紛暴.動,鼓起力量。
“叮”的一聲,分神柱一下就被鼓爆。六團彩光一滾,復變做了天賜的樣貌,只是神色萎靡了許多。
六慾分神抱成一團,佔住了一個方位,道:“本尊,我們暫且和平共處,等以後再做分說,如何?”
天賜靈魂本就被鬼火燒傷了,如今又發動“六慾分神術”鎮壓六慾分神,靈魂更是不堪,只感覺腦袋疼痛欲裂,嗡嗡作響。
當下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着六慾分神脫離掌控,丟出句狠話:“這樣也好,以後沒我的吩咐你們都不準出來,你們可答應?若不願,我們今天就來個玉石俱焚,同歸於盡算了!”
六慾分神面面相覷,點了點頭,新生的他們還沒享受過美好的人生,自是不願就此迴歸虛無,齊聲道:“如此甚好。”
便沉默了下去,六色光也漸漸暗淡,隨後一切又歸於平靜。
天賜知道六慾分神躲在了某處,自己卻看不到,便不再管他們。
慢慢張開眼睛,只感覺一切是這麼美好,涼風習習,月兒皎潔似玉盤,各種蟲子的鳴叫聲交織成一部交響曲。
天賜與鬼嬰惡鬥一場,又遇到六慾分神集體造反,看似過了許久,其實也只是一小會兒。
此刻天賜看見女孩竟然還在地上喃喃自語,便走了過去,道:“喂,你怎麼樣了,要不要緊啊?”
女孩看見天賜走了過來,似是不能置信,瞪大了圓圓的眼睛:“你,你殺死了小鬼?”
“小鬼?就是那個吸血鬼嗎?我可是九死一生才殺死它呢,你說你該怎麼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呢?哈哈!”
天賜一陣大笑,對着女孩感覺自己很輕鬆。
“你真的殺死了小鬼?糟了!你已經被小鬼詛咒,不管逃到那裡都會被陰山部落的人找到的。”
女孩神色一變,眼神閃爍着,掙扎着要站起來。
天賜趕緊彎下身子去扶她,嘴上說道:“你說的那陰山……”
突然天賜就不說話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孩,又看向自己的胸口,一柄短劍已經刺穿他的心臟了。
女孩神色一暗,張口說道:“抱歉,我也不想這樣,但你遲早會被陰山部落的人找到殺死,到時還會泄漏我的行蹤,不如現在就死了算了。你好人做到底,還能再救我一命。”
女孩一把抽出短劍,慌慌張張的跑了,看也不看天賜一眼。
天賜胸口噴出一捧鮮血,仰天倒下,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女孩離去的方向,兀自不能相信,女孩居然會如此對待自己這個救命恩人。
天賜胸口的鮮血汩汩而流,好像在嘲笑天賜的愚蠢無知。
天賜呆呆看着,瞳孔漸漸渙散,沒了焦距。
天賜想,自己當時爲什麼就要跳出去救她呢?她明明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如今第一次沒聽父親的告誡,不想就要死了,我真是不甘啊!
如果,她穿的不是件綠衣裳,我還會不聽父親的話去救她嗎?
如果,她再老一些或者再小一些,我還會不聽父親的話去救她嗎?
如果,她不是一個女的,我還會不聽父親的話去救她嗎?
如果……
然而這世上沒有如果。
多少的恩怨情仇
都只因風月情濃
是爲了誰的憂愁
你看着我走
多少年以後
誰還會記得誰
把手指放在胸口
一眼望穿了時空
盼不到誰的回頭
我向前走你向後走
只是在時間中一回眸
爲什麼還不能忘了你
曾經持我的手
站在黃昏的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