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清經過一番跋山涉水後,終於在視線的遠處看到了一座坐落在地平線處的巨大城池。
‘前面,應該就是徽州府城的地方了。’張志清想着。‘走了這麼遠,才走到一座大城,古代這種靠腳、畜力車還有船的交通方式,還真是挺慢的。
嗯,我進城去稍微休息一下吧,見識見識古代大城市的風土人情。’
他往城池處走去。
等來到城池的城門口時,已經是晌午了。
‘果真是望山跑死馬。’
張志清看着面前巍峨壯觀的城池,心中感嘆一聲。
在城門處,經過守城官兵的檢查路引、度牒之後,張志清終於如願以償的進了城中。
順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張志清看着街道兩旁鱗次櫛比、青磚壁瓦的屋舍、商鋪。
“我先去找個客棧休整一下,隨後逛逛這座城吧。”張志清這樣對自己說。
一邊順着人流往繁華的城內走,張志清一邊欣賞着城內的景象。
形形色色的人,穿着漢民族傳統服裝,做着他們自己的事情。
聽着人們的叫賣聲、討價還價聲,路邊店裡夥計的招呼聲,勾欄瓦舍裡姑娘在二樓的窗口邊對着行人挑逗着········
這一切的一切,張志清都看在眼中。
‘這就是古代城市人的生活嗎?’
他在城中兜兜轉轉了許久,終於找到一個看起來很不錯的客棧。
這家客棧的名字叫作明湖,前面的樓是酒樓,而住宿的地方在酒樓的後面。
張志清踩着客棧門前的臺階,往店裡走進去。
剛一進店門,張志清就看到有個和尚站在酒樓大堂裡,赤着雙腳,身穿着百衲衣,一個人默默站在那裡誦經。
張志清掃了一眼面前的和尚,感覺到了同類人的氣息,嘴角微微一笑。
有店裡的夥計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張志清,走過來笑着招呼道:“道長,您是用餐嗎?還是和那位大師一樣化齋?”
說着,夥計指了指背後的那個和尚。
“用餐。”張志清回答。
“好咧!”夥計臉上的笑容頓時顯得熱情、真誠許多。“那您是坐哪?雅間還是大堂?”夥計又問。
“就在大堂吧。”張志清說。
他想着在大堂,看看能不能又聽到什麼市井之間的傳言、八卦、故事。
“得嘞!”夥計看了看大堂四處空着的位置,對張志清說:“您看,您想坐在哪兒?那兒成不?”
他指着大堂裡面的一處角落裡。
張志清順着夥計指的方向看過去,腦中瞬間構建出了這個大堂的空間地圖。
‘那個位置比較偏僻了。’他想着。‘可以注意到坐在大堂中的所有人,而且並不引人注意。’
“可以。”張志清點點頭。
“那您請跟小可一起來。”夥計當即領着張志清往那處桌子過去。
夥計給張志清將桌凳給先擦一遍,本來就乾乾淨淨的桌面被擦地油光發亮,然後將凳子擺好。
張志清提起道袍的下襬,坐在凳子上。
“您要吃些什麼?”夥計將擦完桌凳的毛巾重新搭在肩膀上,笑眯眯的問。
“來些你們店裡的拿手小菜吧。”張志清看了一眼掛在櫃檯後面的牆上的菜單,回答。
“您要酒嗎?”夥計又問。
他想着再多賣些東西給張志清,於是推銷:“我們這裡有荷花蕊、寒潭香、秋露白、竹葉青、金莖露、太禧白等酒,按年份來分,有十年和二十年的兩種。”
張志清聽着這一連串的酒名,並不感興趣,他幾乎不飲酒的。
“不要酒。”張志清拒絕了夥計的推銷,“店裡有菊花茶嗎?”
本來被拒絕的夥計情緒有些許下降,一聽到張志清的後半句話,情緒又稍微增加。
“菊花茶沒有,不過有菊花酒。”他回答。
“菊花酒,也行吧。”張志清稍微思考一下,點頭同意。“貧道嚐嚐。”
“行!您稍等!”夥計笑着離開了。
張志清端起桌上的茶壺和杯子,給自己的倒了一輩茶水。
看着杯子裡還帶着有些許茶葉沫的茶水,明黃、透亮,嗅起來有着淡淡的芳香。
他端起杯子,輕輕呷了一口。
一股子苦澀的味道直衝味蕾。
張志清微微挑眉,隨後不動聲色的將茶水嚥了下去。
不一會兒,又有一股甘甜的味道洋溢在脣齒之間。
‘這茶,有味。’
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張志清看着大堂中那位一直站立着、閉着眼睛默默誦經的老和尚。
似乎注意到了張志清的目光,老和尚睜開眼睛,露出一雙溫潤的眸子,與張志清的視線交匯,二人對視一眼,老和尚和善的對張志清笑了笑,隨後又閉上了眼睛。
‘這和尚,性格似乎挺和善的啊,沒有一見面就開撕,看起來應該是個真修行。’見到這個老和尚和善的樣子,張志清心中讚歎一句。他想起主世界宗教界中一些經常閒着無事、以互黑對方爲樂的傢伙,不由搖了搖頭。
‘一個個的,心都不淨,修什麼噢。’
隨後,張志清的視線移開,在大堂裡四處掃視,觀察店中用餐的客人。
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商賈、官員、富紳、書生等等。
突然,一碟青菜被放在了張志清的面前,瓷碟碰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張志清聞聲,擡頭一看,發現夥計端着一張案几,上面擺了幾碟小菜、一碗白米飯、一壺酒。
在夥計上菜的時候,張志清好奇的問:“那位大師,是什麼情況?”他指了指堂中的老和尚。
夥計手上動作不停、繼續擺着菜,同時口中回答:“那位大師來化緣的,他每天都來。
剛開始時,我們掌櫃的心善,就給他置辦了些許素齋招待他,可是他不接受,掌櫃的給他酒飯錢米,他也不接受。
問他要什麼呢,他又不回答。
後來來的次數多了,掌櫃的也就沒理會他了,那位大師天天就站在那裡閉着眼默默唸經,反正也不礙事,掌櫃的就隨他去了。
不過呢,很奇怪,一天到晚,沒人見他吃過飯。”
聽了夥計的回答,張志清點點頭。
夥計一碟一碟的將所有的菜都擺在了張志清的桌子上,隨後將那碗白米飯擺在張志清面前,竹筷則擺在碗的一旁,酒壺和酒杯則放在菜的旁邊。
“您的菜都上好了,請慢用!”夥計做出請的手勢,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