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要中秋了啊。’
獨自一人走在路上的張志清掰扯着手指頭,計算着日子。
‘我出來也有幾個月了。
是否該回去看一下呢?
可是答應我家老爺子的事情還沒有完成,就這樣回去麼?’
糾結的張志清不知該如何決定。
此時的他,來到了歷城縣的濼河口上。
一個藝人,揹着一個竹簍兒,牽着兩條大黃狗迎面走了過來。
路旁的一個商人看見了藝人,招呼藝人停下表演。
藝人從竹簍兒裡拿出一個木雕的美人,有一尺多高。
木雕的手腳和眼珠都能夠自由轉動,而且穿着豔麗的服裝,栩栩如生。
恰好經過的張志清被藝人的動作勾起了注意力。
他停下腳步,駐足旁觀。
那藝人又拿出一個綢緞做成的小鞍韉披在一隻大黃狗的背上,然後將木雕美人跨上狗背,坐在鞍韉上。
安置好之後,藝人喊令那隻大黃狗繞着場子疾速奔跑。
這個時候,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那個木雕美人自己在狗背上站了起來。
圍觀的衆人驚呼出聲。
只見美人學做騎馬飛奔、賣弄騎技的藝人一樣,表演出許多精湛的駕馭之技。
比如踩着馬鐙藏身到狗的腹部位置,後仰身體拽住狗的尾巴,或者先站立起來、踩在狗背上,然後又跪下來叩拜。
諸如此類等等。
木雕美人的動作很靈巧,在狗背上動來動去變換動作、姿勢,沒有出現一點差錯。
表演完騎術之後,藝人招呼大黃狗回來。
他又另外拿出一個木雕少年。
這木雕少年頭上插着雉尾,身上披着羊裘,騎在另一隻大黃狗的背上。
藝人讓揹着木雕少年的大黃狗跟在揹着木雕美女的大黃狗後面,表演起來昭君出塞。
昭君一次又一次地回頭看,好似在遠望故土,披着羊皮裘的少年揚鞭追趕。
這一幕幕表演的,真像活人一樣。
表演還未結束,心中受到觸動的張志清就已經離開了。
‘回去吧,回去看看。’
張志清這樣想的。
他踏上了歸途。
··········
不過,張志清也不是很迫切,距離八月十五還有十天,想要回家,不過施展騰雲駕霧之法飛半天的時間。
他還可以在外遊歷幾日。
這天,他路過潞安府長治縣的一處大宅子的門口,看見有個道士,拿着一個討飯的鉢子,在這戶人家的房子附近不停的來回轉悠。
張志清有些奇怪,他覺得這個道士的行爲有些鬼鬼祟祟的,就看了一眼宅子大門上的牌匾,上書陳府二字。
‘那道士一直在這家人的門口轉悠幹什麼?’
這時,恰巧有一個瞎子從陳家裡走了出來。
那個道士見狀,連忙追上去,與瞎子同行。
只見道士對着那瞎子說了幾句話。
張志清施展法術,風將道士的話送到他的耳邊。
“你剛剛去陳家做什麼?”
瞎子回答:“我剛纔到陳家去算命去了。”
聽了這話,道士眼珠子一轉,他說:“聽說陳家有個女郎,待嫁閨中。
我有一箇中表親,還未婚配,想要向她家求婚,但是又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
你能把她的生辰八字告訴我嘛?”
張志清聽了道士這話,心中嗤笑:‘這道士指定沒安好心啊!
先是在人家門口鬼鬼祟祟的轉悠,眼神時不時的往人家家裡窺探,現在又問人家女兒的生辰八字。
這藉口居然是爲自家表親求婚?!
真要求婚,直接上門詢問就好了啊。
這種藉口,哪個會信噢。’
不過,張志清想,就算道士真的上門,在現在的時代背景下,以這個道士的這副打扮去求婚,估計也會被這陳府的家丁當作一個癡狂的討飯的給趕出來。
‘這道士,看起來就沒憋着好心思。’張志清給這道士在心中下了論調。
可是,瞎子看不見道士,也不曉得和自己說話的人其實是個討飯的道士,也就把女郎的生辰八字全部告訴給了道士。
瞎子他還以爲和他說話的人是哪戶人家恰好此時上門來的提親的使者。
不然,以道士的樣子,瞎子他估計也會認爲道士是在誆騙他,而不是真以爲道士是誠心要生辰八字求婚的。
得到了生辰八字的道士,跟瞎子拱手道別,就走了。
張志清微眯着眼睛,遠遠的跟上了那個乞討的道士。
‘我到要看看,這個道士到底想幹什麼?
如果他真的拿着人家的生辰八字使壞,我也不能當作沒看見!’
張志清尾隨着那個乞討的道士,來到了郊外的一座破廟裡。
他看着道士躺在破廟的一處茅草堆上,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塊木頭雕刻起來。
張志清小心的隱去自己的身形,遠遠的看着。
他看着那道士將手中的那塊木頭漸漸雕刻成人形的模樣。
‘我想,我大概知道這道士要施展什麼法術來害人了。
居然是巫蠱之術!難怪那道士問那瞎子要人家生辰八字。
一個披着道袍的邪徒。
不行,道教弟子慈悲爲懷,我得想辦法破壞掉這個邪徒的詭計,不能讓他害人。
可是,我也不能殺了他,我沒有審判一個人生死的權利。
只能把他抓起來送到官府去,由官府發落。
可是,官府不會聽信我的一面之詞,特別是萬一這邪徒返告我誣衊他的話。
所以我需要證人,而這個證人最好是受害者。’
計劃好自己該如何做的張志清,沒有冒失的衝出去阻止邪徒的行爲,而是等着這個邪徒拿着雕刻好的木人和生辰八字開始做起了邪法。
他看着道士將施法後的木偶拿在手中,往廟外走去。
張志清連忙跟上。
兩人重新來到了陳府的大門口。
隨後,張志清便見到一個女子,眼神呆滯,動作僵硬,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從陳府裡面走了出來。
很奇怪的是,周圍的人都沒有注意到女子的異常,就好像跟沒看見女子這個人一樣。
那個女子看到了門口的邪徒,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道士對着女郎揮了揮手,便轉過身去,邁着四方步,當先一步慢騰騰的往前走去。
如殭屍般的女子跟了上去,張志清也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