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清走在市集上,看見一個藝人。
那藝人在市上作戲,不過他的戲與一般的人不同。
別人的戲都是由人表演的,而他的戲是由動物來表演的。
他拿出一個木盒,擺在臺子上,那木盒上挖出了許多個小圓孔,圓孔下面都是一個個被木板分割開的獨立小格子。
張志清數了數,一共給分隔成了十二個小孔。
每個小孔裡面都趴着一隻小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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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人用細棍輕輕的敲一下青蛙的頭,被敲的那隻青蛙就會“呱”的叫一聲。
有看衆明白了他的心思,給了他一些錢。
藝人接過錢之後,拿着木棍開始敲起了青蛙們的頭。
雖然他敲擊的順序雜亂無章,好似在亂敲一樣。
但是音量不同的蛙鳴聲混雜在一起之後,突然變成了悅耳動聽的樂曲,如同用九音鑼敲打出來的樂曲。
‘真有意思。’張志清饒有興致的看着藝人不停的敲打着蛙頭,演繹出許多不一樣的樂曲。
周圍的看客們紛紛叫好,他們丟過來的賞錢積少成多,漸漸將藝人拿來裝錢的小盆給裝了一小半了。
藝人又演繹了幾首曲子之後,將木盒收了起來。
“我的小青蛙們累了,它們需要休息了。”
他招呼周圍的看衆們,說:“不過,既然諸位已經欣賞了一場音律,那麼就再欣賞一場戲曲吧。”
看客們聽了他的話,也不打算離去了,依舊停在原地很好奇的圍着他等。
藝人對一衆看客們作了個圓揖。
然後,他從一旁自己的行囊裡取出了幾個小木架,將木架在臺子上搭好之後,看起來好似一個戲樓。
他又取出了一個背囊,打開一看,衆人發現裡面裝了十幾頭小老鼠。
“嘿嘿。”藝人笑,他說:“接下來,就由我的小老鼠們,給大家來表演。”
他拿起鼓板,拍打起來,同時口中唱着一些雜劇。
他的小老鼠們聽到了他的歌聲,一個個的排着隊從布囊裡面走了出來。
這些小老鼠也與平常的小老鼠不一樣,他們頭上蒙着假面具、身上穿着小戲服,從後面登上了戲臺,像人似的兩隻後腿直立起來,跳着舞蹈,演着戲曲。
他們所表演出來的那種男女之間的悲歡離合之感,和藝人所唱曲目要表達出來的情感一模一樣。
‘小傀儡麼。’張志清認出了小老鼠身上所施展的法術。
他往藝人的盤子裡面丟了幾枚銅錢,隨後轉身離開了藝人的戲臺,繼續往下個地方去看。
‘這個時候,真的是很多人都會一手粗淺的法術。’
感慨一聲,張志清又看到了有人在表演。
是一老一少,好像是一對父子。
他好奇的湊了過去。
那父親的身旁有一個擔子,擔子下是一個竹箱子,看起來那是他表演的工具。
只聽那父親興致勃勃的對着周圍的觀衆說:“各位要看什麼戲法呢?”
“你能變什麼戲法呢?”有看客就笑着問他。
他回答說:“我能夠顛倒時令,變成各種東西出來。”
看客一聽這話,唏噓的笑着,都不太相信那個父親的話。
他們故意刁難那位父親說。
“你能不能變出一個已經成熟的桃子出來?”
耍戲法的人答應了一聲,就脫下衣服蓋到竹箱上,故意裝出一副埋怨的神態,說:“諸位看衆真是不明事理!
現在還是盛夏時節,桃子都還是青的,我到哪裡去找已經成熟的桃子。
可是我不取回來吧,剛剛的牛已經吹出去了,又怕被各位看官嫌棄。
這可怎麼辦呢?”
他的兒子說:“父親既然已經答應了,又怎麼能推辭呢?”
耍戲法的人惆悵了好長時間之後,才說:“我想了又想。現在還是盛夏時節,桃子還未成熟,人間哪裡能夠找到已經成熟的桃子呢?
估計只有王母娘娘的蟠桃園裡,一年四季樹木常青、永不凋謝,也許還有成熟的桃子。
必須要到天上去偷竊,纔可以拿到。”
一旁的兒子笑嘻嘻的說:“上天可以像走臺階似的上去嗎?”
他父親說:“我有辦法。”
說着,就打開了竹箱子,拿出了一團繩子,看起來估計約莫着有幾十丈長的樣子。
他將繩子理出一個頭出來,往天空中一拋。
那繩子馬上就懸立在空中,好像有個東西吧它掛住了一樣。
不一會兒,那繩子開始自動上升,越升越高,隱隱約約地進入了雲端裡,直到手裡的繩子也只剩下一個頭。
那位父親用力拽了拽繩子,試試天上那頭的繩子掛的緊不緊。
見他用力一扯之後沒有將繩子扯下來,便招呼一旁的兒子說:“兒子,過來!
爹爹我年老疲憊,身子也笨拙沉重,恐怕爬不上去,得你上去走一趟。”
說着,就將繩頭遞給兒子拿好,之後又不放心的囑咐:“抓着這根繩子,就可以登上去了。
千萬不能鬆手啊!”
兒子接過父親手裡的繩子,臉上露出爲難的神色,他埋怨道:“爹爹太糊塗了!
這樣一根線似的繩子,要我靠在上面,依靠它爬上萬丈高天。
倘若途中繩子折斷了,那我摔下來,豈不是連屍骨都沒有了。”
父親強哄着說:“爹爹我已經說走了嘴把牛吹出去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麻煩我兒上去一趟。
我兒不要怕苦,若能從蟠桃園偷來桃子,一定會得到百金的賞錢,到時候一定給你娶個貌美如花的媳婦。”
兒子聽罷,抓着了繩子,對他父親說:“爹,說好了啊!得到的賞錢,得先給我娶媳婦啊!”
他爹笑罵:“嘿,你小子還不放心是吧?
你現在這麼小,娶得甚麼媳婦?
錢,爹都給你攢着!等你長大了,就給你娶媳婦。”
得到了父親的承諾,兒子方纔盤旋着往上攀登。
他兩手互相倒騰着往上抓,兩腿夾緊繩子慢慢往上挪,手腳隨着一個節奏慢慢的往上,像走絲網的蜘蛛一樣,逐漸爬上了雲端,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
父親對各位看官說:“請各位看官稍作等候,我兒馬上就將桃子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