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隱情
若是能得糜竺相助,日後,林道天先據平原郡,稱雄青州,馬踏徐州,亦是反掌之間。
爲此,林道天才會主動捲入這一次的紛爭當中,沒錯,這一次盜匪截殺,在林道天看來就是一次有預謀的上層鬥爭。
“那一羣盜匪看似散亂,但是先不說盜匪首領最後一式的拖刀斬,乃是軍隊當中最爲傳統的殺招,便是其擁有的弓箭數量,便有些反常了,要知道弓弩在這個時代便代表着大殺傷力,乃是屬於管制非常嚴厲的。
等閒的小家族當,都不一定有如此數量的弓弩,更很快是一羣呼嘯山林,被官府壓制的盜匪,再加上,那攻打破廟的時候,衝擊的陣型,隱約當中有着龜甲陣的痕跡,如此種種加起來,這一次的截殺,背後一定有着世家的影子,而且能驅使一位先天中期的高手舍下身份,怕是不簡單啊!”
想到此處,林道天看着糜竺的眼神有些玩味,不過,林道天也不主動說破,要知道,主動提出,與糜竺親自求上門來,可就是兩種性質了,同時,林道天相信糜竺一定能看得出來,否則,糜竺也不值得林道天耽擱時間,耗費精力了。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在於林道天促膝長談許久之後,糜氏商隊供奉宮稲(dào應書友要求)便帶着一個侍女,親自前來了,對着林道天二人行了一禮,而後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糜竺,說道:“大公子,天色不早了,已經爲林公子準備好了被褥,早些休息吧。”
“中德兄,原來如此晚了,卻是子仲的過錯,今日一戰,中德兄亦是辛勞了,明日子仲在來叨擾。”
糜竺聽得宮稲之言,觀其神色,便知曉宮稲有些私密之言要與自己密談,當下,糜竺起身告罪,同時,將侍女服侍林道天。
“子仲言重了,那麼明日再聊!”
林道天自然看得出,但是他也不會無聊的說破,跟着侍女來到了一處牛皮搭建的帳篷當中,進入其中,只見被褥裝飾無不帶着一絲華貴,便可以看出,糜氏的用心,更不要說這隨行進來的侍女,一看就是糜氏精心培養的,氣質、禮儀絕對不輸一些小家族的大家閨秀。
“公子夜了,我服侍公子歇息!”
侍女微紅着臉,上前爲林道天寬衣,對此,林道天並沒有拒絕,林家亦是郡望之家,自身也有着類似的侍女,乃是精心培養,用以籠絡屬下,或者說朋客的。
甚至在一些家族當中,還有着互贈隨身侍女,以示雙方情誼的情況,林道天很清楚,若是此刻,自己拒絕侍女的服侍,那很快就會傳到糜竺的耳中,到時等待侍女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下場,再說了,林道天前身十四歲就是青樓常客,這些日子下來,林道天自身有不是苦修士,豈會拒絕糜竺的好意。
甚至林道天都會懷疑,自己拒絕侍女,落到糜竺眼中,反而會以爲自己看輕了糜氏,當然了,在林道天自己看來,勞逸結合纔是正道啊。
“麻蛋,純陽之身修行自然有着好處,但是前身早就玩壞了,叫我怎麼辦,我也很無奈啊!”
林道天將責任全部都推到了前身之上,此刻,無奈(恥)的想到:“我也是受害者啊!”
而在另外一邊,在林道天跟隨侍女離開之後,糜竺便對着宮稲說道:“稲叔,有何事如此緊要!?”
要知道,糜竺在此前就吩咐過了,若是沒有十分重大的事情,必定不會有人來打攪他與林道天暢談的。
“大公子請看!”
宮稲也沒有遲疑,不過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一枚令牌遞給了糜竺。
只見令牌之上,正面刻着一個‘張’,背面是一朵樣式奇特的浮雲,再加上令牌本身的材質,一眼看去,好似一朵黃雲。
“太平道,黃雲令!”
糜竺看着令牌眼神一縮,而後,語氣凝重的說道,而後緊緊握着令牌,來回踱步,神色有些陰晴不定。
“這一枚黃雲令乃是從盜匪首領懷中搜出的,另外衝俘虜的盜匪口中得知,那盜匪首領名爲張若海,而青州太平道觀主張饒有一侄兒正是名爲張若海,在般縣爲校尉!”
宮稲既然來了,自然是已經查清楚了不少內情,當下所言,卻是無疑告訴糜竺:“這一次的截殺,乃是張饒主使!”
“可恨,這張饒安敢如此欺吾!”
聞言的糜竺,一聲低吼,拔出隨身長劍,一劍將黃雲令斬爲兩半,恨聲說道:“此前在樂(lào)陵,張饒便有意無意的打我糜氏商會的注意,想不到此人心胸如此狹隘,吃相如此難看,竟然如此狠辣的派人截殺。”
“張若海爲般縣校尉,如今死在此地,怕是無法善了,甚至張若海遲遲未歸,怕是張饒此時已經知曉,這青州乃是其底盤,經營多年,我們還是儘快離開青州爲好,否則遲則生變。”
宮稲老成持重的建議,同時,也進言說道:“那林公子乃是平原郡林氏嫡長子,若是……”
宮稲之言雖然未盡,但是糜竺如何聽不出其弦外之音,不過,糜竺卻沒有立即應允,有這些遲疑的說道:“中德兄仗義出手相助,我豈能將他拖下水!”
“大公子,如今有大雪相助,張饒還無法帶大軍前來,但是大雪一停,我們人手損失不少,這一次遊商所得不菲,若是不求助林公子,那麼我們便要捨棄大部分財物,否則雪路前行本身就緩慢,再有財物拖累,怕是很快就被追上,若是張饒親自前來,到時,那怕是我護着大公子遁走,怕是也會力有不逮!”
宮稲苦口婆心的勸道:“還有,我觀林公子今日衝陣,縱橫闢闔,一身修爲我亦是看之不破,再加上林氏在平原郡的實力,未必會怕了張饒,再者說,那張若海乃是張若海親侄子,如今死在林公子手中,已經是與張饒接下仇怨!”
“這!?”
糜竺雖然智慧過人,但是到底年紀太輕了,宮稲久歷江湖,自然是對人心險惡看的更爲透徹一些,爲此,糜竺動搖了,或者說,糜竺已經有了決定了,只是礙於糜氏的名聲,有些愛惜羽毛。
若是糜竺開口向林道天求助,除去欠下人情之外,勢必要落了糜氏與他糜竺的面子,這纔是他遲疑的原因,面子和名聲,這兩樣東西,在普通人眼中可能也就那樣,但是越是傳承已久的世家,卻是越發的看重。
“這是他們銘刻在血脈當中的榮耀,他們視若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