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只是十萬大軍，不至於吧？”
有將領忍不住開口道。
一些將領開口附和。
“是啊，十萬大軍而已，以我們的實力，何至於怕他們？”
“讓我說，我們現在就回去，殺他個回馬槍！將這十萬大軍幹掉，太原就是我們瓦崗寨的了！”
“對對對！到時候一定要將這李閥和突厥人都給幹掉！”
這些將領們越說越激動，就連另一部分將領也被他們說得有些心動。
“十萬大軍？呵呵！”
魯妙子冷笑一聲。
“等你們轉回去，信不信迎接你們的就是三十萬大軍？”
“三十萬大軍？”
所有開口的將領都停了下來。
好半響兒。
纔有聲音說道。
“應該不會吧？李閥就算引突厥入關，也不會一下子讓三十萬大軍進來吧？他們難道連一點主動權都不要了嗎？”
即便要抵擋他們瓦崗寨，頂多十萬大軍就夠了。
如果再加上太原城作爲後盾，五萬大軍甚至都可以了！
讓三十萬突厥大軍入關，李閥這不是將自己的主動權拱手讓人嗎？
魯妙子搖了搖頭。
“在利益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主動權就沒那麼重要了。”
“軍師你的意思是？”
“李閥想要將我們這十多萬瓦崗軍統統留在太原！然後一舉拿下長安城！這樣一來，他們就有了據關中而望天下的資本。與此相比，一點主動權，甚至更大的代價，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聞言。
所有將領都沉默了下來。
沒過多久。
又一個探子迴歸。
他將另一份情報說了出來。
三十五大軍！
此言一出，他們再沒有了一絲僥倖。
“極速前進！”
這是一道催促的命令。
但沒有一個人再去抱怨，十多萬大軍，從將領到士兵，全都卯足了勁向長安城回撤。
面對身後的三十五萬大軍，只有城高牆堅的長安城，才能帶給他們安全感。
“軍師，我有個疑惑。”
“講。”
“爲什麼軍師一聽到那個疑似李閥探子的情報，就知道有問題？”
“距離！那個李閥探子，距離太原城太遠了！如果李閥真的只有五萬大軍堅守太原，他應該盡力收縮，而不是讓探子去到二十五里外刺探情報。”
“呃，也許是因爲李閥比較謹慎呢？”
魯妙子看了這名將領一眼。
這名將領臉色有些發紅。
他是問了什麼蠢問題嗎？
他小心翼翼道。
“軍師，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
魯妙子搖了搖頭。
“你說的這個可能，確實存在。李淵這個人，性格優柔寡斷，很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但我更謹慎！”
他看了看太原的方向。
“我寧願多做一些無謂的事情，也不想讓十多萬瓦崗寨陷入絕境之中。就像現在，即便我錯了，也不過是調轉大軍，再次殺向太原而已。將士們心中有着怒氣，反而還更利於攻城。”
“呃！”
這名將領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魯妙子已經將所有可能都想到了，而且無論出現什麼結果，都對瓦崗軍有利，爲什麼不做呢？
將領拱手，心悅臣服。
“軍師實乃在世諸葛！”
······
洛陽城！
“殺！”
又一次攻城戰打響。
數以千計的士兵，向着洛陽城衝擊而去。
洛陽城頭。
“第三天了。”
虛行之的眼神深處帶着一絲憂色。
他沒有想到，竇建德的攻勢居然這麼猛烈，完全是在拿人命在填！
一般而言，攻城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拿人命填，尤其是攻打洛陽、長安這種級別的城池，除了拿人命填，真心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這也是楊玄感挖的秘道之所以那麼珍貴的原因之一。
有了秘道，不僅可以突襲，更可以減少大量的傷亡。
洛陽城沒有那樣的秘道，竇建德想要攻城，就只能老老實實用人命填。
但用人命填，那也是有技巧的。
什麼時候填、怎麼填，那都是可以靈活變換。
用的好，甚至可以將傷亡減少一半以上。
而竇建德卻完全不管這些，就只是猛攻，一個勁兒地猛攻！
在這樣的情況下，以洛陽城的堅固，短短三天不到的時間，居然經歷了三次巨大危機！
有一次，甚至差點就讓竇建德攻破了。
按照虛行之原本的預計，這種事情至少要到半個月後纔有可能發生。
僅僅三天不到，這簡直不可思議！
但再不可思議，虛行之也知道這是事實。
竇建德太瘋狂了！
雖然短短時間就取得了傲人的進展，但他麾下大軍的傷亡，卻也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
“有多少將士犧牲了？”
竇建德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他雖然在問話，但眼睛卻還是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洛陽城。
“已經有超過七萬的將士犧牲了。”
劉黑闥有些顫抖地將這個數字說了出來。
如果正常攻城，以洛陽城如今的兵力，等到他們攻破城門，也未必會有如此大的犧牲。
“七萬？可以，我知道了。”
竇建德的語氣很冷漠，彷彿這不是七萬多人，而是七萬多隻螞蟻。
“夏王，這樣下去不行啊，傷亡太大了！”
劉黑闥忍不住開口道。
“我覺得行！”
竇建德語氣冷漠而強硬。
“看到了嗎？他們已經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可是，我們的士兵······”
“好了！”
竇建德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吩咐下去，讓第二路人馬繼續接上！洛陽城的瓦崗軍們已經身心俱疲，我要在今天之內，就攻破這座城！”
“夏王！”
劉黑闥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竇建德。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英明神武的夏王嗎？
按照這種打法，他們的傷亡絕對會超過十萬人！
“還不快吩咐下去？”
竇建德冷聲說道。
“是。”
劉黑闥渾渾噩噩地走了出去。
夏王。
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夏王了。
竇建德看着劉黑闥離開的背影，眼神中隱隱有一絲波動，但很快就平靜下來，重新恢復了冷漠。
“洛陽城，我一定要攻下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