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書。”
李青若有所思。似乎誓約之書，大都和書籍有關聯。至少就目前知道的兩個信息，無論是他手上的誓約之書，還是方毅手上的誓約之書，都是被夾在某本書內。如果真的如此的話，這或許是一個大大減低工作量的線索。
至少會收縮一些範圍，不會讓底下人跟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卻無所尋。
“你或許要跟我回一趟守夜者青海市分部了。當然，我們無疑於對你做什麼。伯希爾和遊魂事件，我們都可以暫時擱置。”李青此時已經接到了來自青海市守夜者組織高層的囑咐，向暗影方毅轉述道。如果下一刻暗影方毅有什麼過火的衝動，李青也很能夠理解，畢竟兩人之間並沒有建立起什麼深厚的信任，充其量只能算是聊得還算愉快？
在這種低信任的情況下，暗影方毅出於警惕，無論做什麼，像是戰鬥或逃跑，都不值得奇怪。就如他會針對性的進行戰鬥，以及追捕一樣。兩人並沒有什麼仇怨，甚至對這個同樣是誓約之書使用者的暗影方毅，李青還隱隱有着一點同情，但眼下的環境，輕易放走對方，是根本不可能的。
“好。”
出人意料的是，暗影方毅並沒有做出任何過激的行爲，而是在沉默了一下後，就很乾脆的再次彈出了一道精神波動，答應了下來。
“我以爲你會……”李青愕了一下，第二身綠鸚茫然的歪了個下頭，嘴裡咕咕的叫了兩聲。
“以爲我會反抗？如果我想逃跑，我早就逃跑了。你以爲我不知道這裡已經被你們的人所包圍了嗎？我只是一個個體，也許比你們中的大多數都強，但這股力量我還不能如臂使指，在戰鬥的過程裡可能收不住手，而對你們造成傷亡。
到那時候，我纔是真的麻煩。如果你們確實沒有對我抱有敵意的話，那我自然願意和你們合作。但如果到時候只能對立的話，那我也只能進行拼死一搏，帶走你們一個兩個了。我不接受束縛性寶物，我從伯希爾那裡知道，你們守夜者組織可是有這種手段的。”
暗影方毅接過了李青未盡的話，很坦誠的道。
“既然這樣，你要去看下你的妻子和孩子嗎？我想你來這裡，就是爲了看他們的吧？”李青的第二身綠鸚歪頭想了一下，出言道。很顯然，在暗影方毅展現了出了自己的坦誠後，李青也願意給出他和守夜者組織的善意，以加深對方和自己一方的信任厚度。
本來就是如此。
一個強大到足以媲美資深第二身的強大生命，尤其是可以交流，且擁有人性思維，有理智有觀念有牽掛的強大存在，在對方並沒有親手做下不可挽回的惡事前，守夜者組織當然願意與他建立起某種合作關係，而非是敵對關係。
對方加入，己方高端戰力加一。
對方敵對，己方高端戰力不止是減一。
“不了，我接受你的好意。但我還沒能很好的束縛住自己的力量，我需要離他們，甚至是離很多人遠一些。我的力量第一次爆發，是在發現了伯希爾所做的一切後，他直接被我的力量給轉化成了某種某種類似與我的生命體，也就是你們所說的遊魂。
在之後我能翻閱他的記憶，知道他所知道的。他腦子裡有關於控制異力的知識幫了我的大忙。
我原以爲他會和一樣，成爲某種另類的生命體。但他卻像是天然具備某種缺陷。他的思維已經混亂，甚至開始消失。他變得像是一個野獸。我想消滅他，但很可惜以我當時的實力根本做不到。我後續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束縛他。
在我有一些把握的時候，他卻已經被你們守夜者組織所消滅了。所以我在不能徹底控制自己的力量之前，並不能近距離接觸他們，甚至是和他們聯繫。因爲我無法保證，到時候我如果因爲情緒上的問題導致力量失控，會不會讓他們受到轉化。”
暗影方毅拒絕了李青，但彈出的精神波動卻明顯讓李青的第二身察覺出了一些溫和、信任的情緒。
房車內的李青打開了車門，迎接着暗影方毅的到來。相信他回到守夜者時，那邊已經根據他傳遞迴的消息，將方毅的那本古書、“書籤紙”、古董店、以及古書和書籤紙的來源渠道等等情報信息也都已經蒐集齊全，且已經進一步縮小了搜索範圍。
……
整個海湖國異人圈子異常的行爲方式，哪怕後續已經做足了僞裝，依然被其他國家的探子所敏感的覺察到了。這種官方異人組織下達的重大指令，在執行時是很難隱瞞且不被發現的。沒有報道的話，普通人或許會矇在鼓裡，甚至是會忽視到無視。然而對專門的探子來說，這種級別的動作，哪怕已經做了一定的掩飾，仍然可以被人敏感的覺察到，且順藤摸瓜的摸出來一堆信息。
其中肯定有真有假，甚至探子大多數都相信，他們蒐集到的這些情報中真假參半，甚至虛假的，專門用來混淆視聽誤導他們的信息佔了百分之九十以上。他們需要對這些信息進行分析，論證，確認真假，然後才能將自認爲正確和有用的信息想方設法傳遞會他們背後的國家，或是勢力組織。
這些探子輕易不會使用，但一旦海湖國官方有了大動作，那麼這些探子就會從沉眠中活躍起來。而官方異人組織的異動，是足夠引起一部分探子們活躍的。
但這些探子因爲時間和誤導的原因，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準確信息，是海湖國官方異人組織在搜尋什麼東西。
很多時候，涉及到異人或是異類事件的話，除非是有特殊原因，否則一般是並不隱瞞的。很多他國明面上的探子甚至都會直接找上當地的官方異人組織，從對方那裡直接獲得相應的信息情報。但一旦這類探子從當地官方異人組織那裡得到的情報信息含糊其辭時，那如果需要的話，就會動用更隱蔽的探子來進行調查。
而就在這段時間裡，在整個官方異人組織的努力之下，終於又找到了十張誓約之書。
而其中最爲特別的，也最出人意料的，就是守夜者總部的一整本書，都是誓約之書。當然，這是特殊的誓約之書。如果說李青和新加入守夜者組織的暗影方毅兩個掌握的是對個體生效的誓約之書，那麼守夜者總部發現的這本，就是集體性生效的誓約之書。
一個用於單體。
一個用於羣體。
前者能速度極快的造出一個個體強大者，且這個人還會具有極高的成長潛力。
後者則是整體提升一定數量的羣體實力，雖然提升的實力沒有作用於個體的誓約之書效果明顯，但對一個羣體性的組織來說，有的選擇的話，後者明顯要比前者對組織的實力提升更加有利！當然，羣體性效用的誓約之書和個體性效用的誓約之書，兩者除去個體和羣體的差別外，還有着使用方式上的差別。
個體性效用的誓約之書，只需要像是暗影方毅那種滿足某種條件，或是像是李青那樣自己給自己訂立出一個個限制，然後根據遵守的程度，來分別獲取不同程度的力量提升。按理來說，一般是給自己訂立的規則越是苛刻，從誓約之書內能夠獲得的力量就越多越強大，但越是苛刻的規則，就越是難以遵守。
李青曾經試驗過，如果自己不遵守自己訂立的某條規則，或是違背的話，力量會猛然大幅度的消退，境界的跌落沒有，但那種像是掏空了身子的虛弱感，以及身體的異常，卻明明白白告訴了簽訂者違背規則的代價。
那是一種很恐怖的感受。至少李青不願意再去體會。那種健康的身體突然就像是生鏽了，提前步入老年一樣，體驗很糟糕。那一次李青修養了一個月才慢慢的恢復了一些，如果想要徹底恢復，還需要更長久的時間。
這還只是違背了其中較爲寬鬆的一條規則，後果就已經讓李青認識到了違背的可怕，如果他違背自己寫在誓約之書上更多的規則，恐怕他喪失所有異力，淪爲一個疾病纏身的普通人，甚至是在短時間內死亡都有可能。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做不到，訂立的規則越是苛刻，那麼沒等到誓約之書反饋給自身的力量增長到巔峰，恐怕使用者就將因爲違背諸多自己訂立的規則而自尋滅亡。
也不要想着和誓約之書玩什麼文字遊戲，在試驗中，任何存在文字遊戲，可以有多種理解並不肯定清晰的條例，都是無效規則條例。這類規則條例如果多的話，甚至會給使用者帶來負面的提升。直接使一個前途無量天賦異稟的異人，變爲前途無量天賦平平。
羣體性效用的誓約之書，則更像是一部嚴謹的法律，以及組織行事規則。換而言之，羣體性誓約之書需要的是大量細緻且嚴密的規則條例，各種獎懲措施，因爲唯有如此，它們才能提供顯著的力量進行分配。如果你只是寫上一兩條規則條例的話，收穫到的反饋力量絕不會多，且可以簽訂的人數也極爲有限。
反而是如果你比合同、又或法律更加明晰苛刻，且規則條例衆多，那麼這本羣體性誓約之書可簽訂的人數就會相應增多，可分配的力量也會始終和增加的數量維持一個平衡。
對守夜者這種人數衆多，有着官方背書的龐然大物來說，當然是追求能夠簽訂更多的數量。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努力在簽訂的規則和收穫的數量之間達成一個平衡，既不會因爲訂立的規則太過於苛刻，從而導致簽訂了羣體性誓約之書的人紛紛遭受反噬，也不會因爲訂立的規則較爲寬鬆從而收穫的簽訂名額數量寥寥。把握好之間的平衡，才能將羣體性誓約之書的效果最大化。
當然，這樣一來，就不是誰都能簽訂羣體性誓約之書，享受它反饋的力量與天賦增幅了。畢竟如果專門爲一羣軍人訂立的規則混進來了幾個吊兒郎當的混混，那無論是哪一方，都不會有贏家。遵守規則的軍人會因爲混混誓約的違背而受到輕微的反噬，違背誓約的混混們，則是會受到相應的懲罰。而一般在誓約上訂立的獎懲措施上做手腳，就如在個體性誓約上玩文字遊戲一樣，很難做手腳。
所以這就導致並不是誰都有資格去簽訂羣體性誓約之書的。守夜者組織高層爲了儘可能的保持誓約之書力量的巔峰和效果最大化，也會竭盡全力的認真挑選，或是培養出符合心意的簽訂人選。這將是最爲公正公平的簽訂誓約。
因爲在這裡面塞人，如果對方不達標，那麼百分百會落得一個好處沒吃到多少，反而被反噬和懲罰弄得五勞七傷的結果。
這種誓約效果，甚至一度讓海湖國高層都十分心動。畢竟這就像是某種傳說故事裡的天網，只要簽訂了它，就必須遵守簽訂了它的規則做事。整個過程你不需要擔心簽訂者會陰奉陽違又或是其他，因爲對方不敢，哪怕有足夠多的利益，讓簽訂者之一敢於違背簽訂的規則，對方也會立刻遭遇反噬，而會被人覺察，從而無處遁形。
這是用在掌控下面人的最好的寶物！
也是保證一個組織不會變質的最有力的寶物！
它是所有組織或者國家都夢寐以求的，之前從未出現過的特殊型契約類寶物。
在各個國家高層和組織的眼裡，沒有什麼寶物在效果上能夠比得上羣體性誓約之書。這是維持一個國家，或是一個組織可以長盛不衰的底線型寶物！是最爲珍貴的，可以用珍藏的諸多異類寶物去換取的寶物！
它是獨一無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