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老爺,事情就是這個樣子。”
客棧內,陸通剛剛將事情經過詳細的敘述了一番,旁邊的陸母眼眶中盈滿了淚水,用手帕小心翼翼的給兒子擦拭着臉上的血污。
此時,那幾個壯漢齊齊走了進來,領頭的劉姓大漢走林捕快身旁,俯身在其耳邊訴說了幾句。
林捕快轉過頭看了眼劉姓大漢,兩人相視而笑,“原來是這樣,果然是個誤會,既然如此,本捕快就先走了。”
說完,林捕快快步走出客棧。
陸母趕緊扶着受傷的陸通跟在林捕快身後,卻被幾個壯漢攔住,當即撕喊道:“官老爺,您別扔下我們母子不管啊。”
“哼,敢告狀,看老子怎麼弄死你們。”
……
“求求你們,饒了我們吧,別打了。”
已經走出客棧的林捕快,回頭看了眼,輕笑一聲。
來到糕點攤,扔出五個銅板道:“來五個酥茶糕。”
攤主一臉諂媚道:“林捕快,這是您的酥茶糕,錢就不用了,就當小的孝敬您老人家。”
“不錯,夠聰明,你下個月的月錢免了,給劉殺豬的說是本捕快說的。”林捕快接過包好的酥茶糕,拍了拍攤主的肩膀道。
這時,從客棧旁的衚衕裡,瘦小衙役駕駛着驢車來到正街上,朝着林捕快招了招手。
林捕快直接躍上驢車,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不錯,這驢還能值幾個錢,咱們把驢賣了,五五分。”
……
天空是濃烈的黑,幾近是絕望的顏色,沒有月光和星光,彷彿是烏雲遮蓋了天幕。
客棧柴房裡的哀嚎聲直到半夜才停了下來。
柴房內,奄奄一息的陸通和陸母都被五花大綁,扔到柴堆中。
微弱的燭火一閃一閃的,將幾名大漢的臉照得猙獰,牆上的人影一晃一晃的,猶如扭曲的魔鬼。
劉姓大漢往地上啐了一口,“呸,兩個窮鬼,浪費爺爺時間。
今天真是走黴運,錢沒弄着不說,到手的驢都被那兩個狗差敲走了。
說,你們家住哪裡,我派人去拿贖金。”
陸通費力道:“家裡就……我和我娘……沒有別人了……”
“你家在哪,我派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陸通閉口不言,若是鵑兒讓這幫潑皮無賴給抓住,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
“你不說,那就是有好東西了。”劉姓大漢指了指陸母,“老太婆,你說。”
陸母看了眼兒子,猶豫了。。。。。
劉姓大漢見陸母也不說話,走到一旁將柴刀拿在手上,然後對準陸通的腿道:“老太婆,我數三聲,你要是不說,我先砍你兒子一條腿。”
“三”
“二”
“我說,我說……”陸母一臉慌張道。
陸通兩眼通紅,中氣不足的怒喝一聲,“娘!”
陸母看着兒子,一邊流淚一邊搖頭,轉而對劉姓大漢說道:“我們家就在城南外五十餘里的陸家村。”
“早點說就對了嘛,咱們走。”
劉姓大漢將柴刀拎着,招呼着幾個壯漢走了出去。
“你們三個,去他們家裡看看,有值錢的東西就拿回來,知道不。誰要敢私吞,被我知道了,這兄弟可就不好做了。”劉姓大漢警告道。
“大哥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們現在就去。”
“喵~”
不知何時一隻花貓翻上了院牆,綠油油的眼睛注視着柴房,似乎猶豫了下,然後跳下院牆,衝向柴房。
在經過衆人的時候,一隻大手從上往下,一把抓住花貓的後勃頸,將其提了起來。
劉姓大漢看着手中掙扎的花貓,舔了舔嘴脣道:“哪裡來的野貓,正好明個兒開開葷,老子一個殺豬的,都一年多沒見過豬了。恩,先關進柴房,免得跑了。”
說罷,將花貓往柴房裡一扔,立馬將門關上。
“砰”
“走,你們三個快去他們家看看,老子睡覺去了。”
。。。。。。
柴房內,燭火已經快要燃燒殆盡,變得極其微弱,整個房間顯得昏黃一片。
陸通躺在柴堆上,失神的望着屋頂,心喪若死,“爲什麼,爲什麼你要把家裡的位置告訴他們,你這不是讓鵑兒羊入虎口嘛。
我恨你。”
“喵~”
伴隨着一聲貓叫響起,蠟燭燃盡,整個房間陷入了黑暗之中。
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浮現在房樑上,正望着下方的陸通母子,陸通知道這是那幾個壯漢扔進來的貓,這時候也沒心思去搭理。
“吱吱吱”
細微的鼠叫聲同時響起,似乎有些害怕、恐懼。
老鼠嗎,看來這隻貓在臨死前還能吃上斷頭飯,陸通心想道。
怎麼柴堆在動,是娘覺得冷麼。
陸通雖然嘴上說恨,但心裡也明白,孃親那是爲了救自己。
微微轉過頭。
但見身旁的母親,渾身顫抖不已,兩眼同樣冒着綠光,在綠光的照耀下可以看見母親臉上長出大片大片的絨毛以及幾根長長的鬍鬚。
陸通驚恐的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貓叫聲和鼠叫聲越來越急促,瘮的陸通全身發冷……
最終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沒有公雞打鳴的清晨,三水城的街道上除了乞丐以外,沒有多餘的行人。
三名壯漢快步從街上走過,驚醒了一個個正在熟睡的乞丐,沒有醒的,差不多永遠也醒不來了。
其中一名壯漢扛着麻袋,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掙扎。
客棧第二層的房間內,劉姓大漢正在呼呼大睡,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回來了,讓我看看有什麼好東西。”
劉姓大漢揉了揉有些發昏的腦袋,起身將房門打開。
三個壯漢走了進來,將麻袋放在屋內。
“大哥,那兩個窮鬼家裡什麼都沒有,不過卻有一個傻女人,應該是那個小子的媳婦,你看。”
其中一名壯漢將麻袋解開,露出嘴裡塞滿布,一臉驚慌失措的鵑兒。
劉姓大漢搓了搓手,一臉淫笑道:“喲呵,不錯不錯,是個好東西。”
“大哥,那柴房裡的兩個人怎麼處置。”
“這還用說嘛。”劉姓大漢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用手在脖子比劃了一下。
“好的大哥,我這就去。”其中一名壯漢回道,順便給另外兩人使了個眼色。
三人齊齊退出房門,同時貼心的將門關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