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是你的石頭，你來看看，該怎麼切？”黃崇對身旁莊睿說道。
“好。”
或許是這位解石師傅很有專業性；或許是解石師傅擔心解壞了石頭，當不起責任；又或許是他在乎自己的名聲，在解石這個行當裡，名聲是很重要的，一旦名聲垮了，那飯碗也就碎了；當然也可能是看在“小古先生”古定玉的面子上……
反正黃崇覺得最後一種的可能性最大。
雖然這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磚頭料，他依舊沒有隨便下手，而是讓黃崇自己找下刀切石的位置，因爲這塊料是黃崇從自己的推車中拿出來的，所以他認爲是黃崇的。
莊睿接過黃崇遞上來的磚頭料，拿起強光手電筒在原石上面仔細地研究起來。
雖然莊睿和古定玉此前對這塊石頭都有些不屑一顧，說實話，他們不認爲這塊破爛中能開出什麼好東西來。
但是莊睿依舊很認真地拿着這塊磚頭料在研究，古定玉也在一旁給意見。
黃崇見狀，暗暗點點頭，不說其他方面的因素，就從兩人的態度來說，至少就證明古天風是個好師傅，並不因爲這是塊磚頭料就態度隨便。
“小古先生，這塊磚頭料，還研究什麼啊，就隨便切吧。”這時候一個胖男人說道，語氣有些輕蔑，他的推車裡也有兩塊原石，都是半賭料，所謂半賭料，就是賭石已經切開了一部分。
這個胖老闆一看就是傳說之中那種有錢的煤老闆，穿着一身看起來就很是高檔的衣服，脖子上掛着一條食指粗的金項鍊，十根手指上，帶着六個翡翠戒指，也不嫌累，就好像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土豪一樣。
說實話，黃崇還真是第一次真正看到這種傳說之中的土豪。
“要不我們就讓這位老闆先解石吧。”莊睿說道。
莊睿是第一次解石，對於要從哪裡下刀，根本沒有經驗，必須慢慢找，賭石，不管是挑選原石，還是選擇下刀的位置，亦或者是解石過程，每一步都很重要，所以他很謹慎，哪怕這只是一塊磚頭料。
下刀的位置如果選錯了，可能一刀下去，直接將翡翠給切成兩半，那可就虧大發咯。
而如果在解石過程中，手不穩，就可能搞碎翡翠，那就更冤了，好在現在大多數都是全程機械，解石過程比較不會出差錯。
“凡事都講究一個先來後到，哥，你不着急，慢慢來，讓他等着。”古定玉看了眼胖老闆說道。
“是是，我就是開玩笑，開玩笑的，小古先生慢慢看，慢慢看。”胖老闆趕緊認慫。
古定玉可不是一般人，他是玉石交流協會的秘書之一，雖然帶着一個“之一”，但是他是古天風會長的親孫子，在圈內，有幾個人敢不給他面子，何況他確實有能力，近幾年的幾場大型玉石交流會都是由他負責，做得很成功。
可能是因爲有人排隊了，莊睿乾脆就咬咬牙，也不在糾結了，拿起筆，根據自己的判斷，在磚頭料上畫了一道線。
“李師傅。”說着將手中的原石交給解石的師傅。
“這個位置不錯。”古定玉說道。
“嗯。”莊睿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只是看着解石師傅的操作。
黃崇也靠上前，他剛纔也在這塊原石上做了一個下刀位置的判斷，他要看看自己的判斷的位置，是不是比莊睿好，要知道莊睿可是有名師指導，雖然學習時間很短，但是臨場突擊、臨時抱佛腳，很莊睿的強項。
莊睿這個人雖然表現得很謙虛，但是在骨子裡，其實他也有自己的驕傲，另外他可不是死讀書的書呆子，莊睿在很多方面都有很強舉一反三的能力。
將石頭固定好，按下按下開關，“滋滋”的解石聲音在衆人耳邊響起，可能是因爲古定玉在這邊，又陸續圍過來了不少人，不過在看到磚頭料的時候，無一例外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磚頭料，小古先生是在這裡切石頭玩嗎？”
“呵呵，那可說不準，說不定這位小古先生眼力超凡，真的能夠從這些磚頭料中找到上好的翡翠呢。”
“就是，磚頭料也不是沒有開出過冰種翡翠的記錄。”
“那不知道多少次才能遇到一次，上萬次或許能夠遇到一次。”
“好像不是小古先生的，是他旁邊那個年輕人的，聽說他是古老先生的幹孫子，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
“這種磚頭料根本沒有什麼必要解，那不是浪費大家的時間嘛，難道他還能開出翡翠來不成，古老爺子家裡翡翠原石肯定很多，何必在這裡練，還那麼鄭重，搞得能解出翡翠似的。”
“可不是嘛。”
解石機的噪音，掩蓋了不少聲音，這些話本身雖然沒問題，但是語氣讓人聽了有諸多的不痛快。
古定玉眉頭微微一皺，看了眼莊睿，他有些懊悔，剛纔沒有考慮周全，他擔心衆人的議論會對莊睿產生影響，就不應該在這裡解石。
莊睿此刻面無表情，好像沒有聽到旁人的議論，全神貫注地看着解石機的動靜，他算是明白爲什麼說解石刺激了，確實很刺激，雖然知道有翡翠的可能性不大。
只是莊睿還是太年輕，裝得不是很自然。
古定玉看黃崇的眼神也多了些埋怨、指責和疏遠，如果不是黃崇，莊睿也不會出這個醜。
“別在意。”黃崇拍了拍莊睿的肩膀說道：“雜言碎語而已。”
莊睿點點頭。
結果並沒有驚喜，這確實就是一塊廢料，雖然在意料之中，不過莊睿還是有些失望，不知道是因爲石頭，還是因爲這些人的討論。
“呵呵，小古先生，這回可到我了吧。”胖老闆笑道，眼睛還瞥了一眼另外一塊磚頭料，意思很明顯。
或許是因爲沒有解石機的噪音了，衆人反倒是不說什麼了，只是這也讓莊睿很難受，他覺得衆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讓他如坐鍼氈。
古定玉正打算帶莊睿離開，卻聽黃崇說道：“着什麼急啊，不着急，還有一塊沒解呢，這位胖老闆，可得講究給先來後到咯。”
說完，黃崇神色自若，根本不受任何影響，將自己選中的磚石料拿起來，上面他已經畫好了線，交給李師傅。
“好。”李師傅詫異地看了黃崇一眼，接過石頭，將石頭放進機器中，並固定好。
“哦，這裡挺熱鬧啊，小睿，定玉。”還沒等機器啓動，古天風和一個老人家走過來。
“爺爺。”
“古老。”
“周老。”
“磚頭料，不錯，這確實是練手的好材料！”古天風看到地上的磚頭料，笑道。
“古老說得對。”衆人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