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師弟,怎麼樣了?”劉秋蘭見付星雲歸來,關心的問道。
“他死了!我們的行動不會有人來打擾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夠成功的!”兩處據點,相續攻克,無一人傷亡,此等戰績,也算是絕無僅有了。
“任務完成了三分之二,只剩下最後一處據點。”
“嗯,一鼓作氣,將它連根拔起,出發吧!”
在一個寧靜的山谷中,十來個孩童正在追逐嬉戲。“快來抓我啊,好玩,好玩。”他們的歡笑聲傳遞到了很遠的地方。
“清兒,不要鬧了,女孩子家怎麼能像男孩子般爬上爬下呢,快回來。”
“不嘛,就讓清兒再玩一會嘛。”小孩女大聲迴應。“就一會!”
“好吧,等爲娘再來喊你的時候,你可不能頑皮了。”
“知道啦,知道啦。”小女孩催促着。
很快,孩子們清脆的笑聲又傳來了。
“師姐,我們會不會弄錯了,這真的是第三據點?”付星雲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據點通常都是層層設防的軍事要塞,眼前所見,風牛馬不相及。
劉秋蘭也一頭霧水,她拿出地圖再三確認。“沒錯啊,宗門給出的任務座標正是此地。”
他們面面相覷。
“付師弟,兵不厭詐,或許山谷並沒有表面這麼簡單,既然資料覈對無誤,我們要做的就是將其毀滅。”
“師姐,你說,會不會是宗門弄錯了?第三據點其實並不在此。”
“付師弟,這重要嗎?”是啊,即使宗門錯了,但軍令如山,他們也必須執行。衝鋒,毀滅,殺人,這其實是唯一的選擇,否則,就是違抗軍令。
付星雲沉默不語。
“付師弟,你是不是動了惻隱之心?如果覺得爲難,我們擊殺完山谷中的築基修士後就立即退出,剩下的就交給他們吧。”
“哎!”付星雲嘆了一口氣。“還是先等等吧,我前去探查一番,如果這裡真是隱藏着的第三據點,我們再動手不遲。”
“好吧,小心些,快去快回。”
付星雲化成一道影線消失了。這樣做有意義嗎?或許對於劉秋蘭和其他九位練氣期弟子來說,意義不大,當宗門的毀滅令指向這裡時,一切都無法改變了。付星雲明白這個道理,但他實在不願意對小孩婦孺出手,不願意讓戰火蔓延到這個寧靜的山谷,在他的內心深處,始終有塊地方是柔軟的,他會下意識的去保護那些美好的,安寧的事物。
“如果這真的只是一個山谷,裡面住着幾戶尋常人家,我該怎麼辦?”他心裡沒有答案。
“劉前輩,弟子斗膽問一句,如果付前輩回來後,命令我們撤退怎麼辦?”其中一個練氣期弟子問道。
所有人都看出他於心不忍。
“那就撤退!”劉秋蘭毫不猶豫的回答。
“可是,劉前輩,宗門的命令…”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劉秋蘭冰冷的看了他們一眼。“在撤退前,我會殺光你們所有人,替付師弟隱瞞這件事情。”
練氣期弟子們聽到後戰戰兢兢。“對不起,劉前輩,我等知錯了,不管付前輩做出何種決定,我等定當守口如瓶,若有違此誓言,心魔起念,萬劫不復。”
“滾!”
農舍,炊煙,小橋,流水,一個簡單寧靜的村莊,付星雲將輕雲紗套在身上隱遁而入。很快,小女孩嬉鬧的聲音又傳來了。“好玩!”原來她已經爬到了樹梢,比任何一個男孩子都爬得高。“太好玩了。”
“天啊,清兒,快下來!”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出現了,她不算漂亮,但看上去很賢惠。“要是讓你父親知道了,非打死你不可。”
“母親,我這就下來。”她衆身一躍,直接跳了下來。
“清兒,你真的不能這樣頑皮了,人的性子都是從小養成的,整人跟着一幫男孩子鬼混,你以後還要不要嫁人啊。”
她的話被一個小男孩聽到了,結果那小男孩指着婦人的鼻子破口大罵。“阿姨,你還好意思說我們,昨天母親還告誡我,不要跟小清子玩耍了,她太野,會帶壞我們。”
“小許子,敢這麼跟我母親說話,不想活了。”她揮了揮拳頭。結果,把她口中的小許子嚇得屁滾尿流。
婦人哭笑不得。“你呀,跟我回去,真的要好好管教管教你了。”
付星雲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一股溫馨的感覺油然而生。
很快,小女孩的哭聲傳來了。“父親,不要打了,我錯了,清兒知錯了。”原來是她的父親出手了。
“夫君,差不多了,女孩子金貴些,不能下這麼重的手。”
“她哪裡像女孩子了!”又是一陣噼哩叭啦。
“好啦,夫君,你要是再不住手,我就跟你拼了。”
“哎!慈母多敗兒啊。”
終於安靜了。
小女孩滿臉淚痕的跑了出來,付星雲覺得有趣慢慢跟了上去,小女孩似乎對村子的每個角落都很熟悉,跑着跑着,她來到了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她刨開狗洞後鑽進了一個暗室。
付星雲釋放出神識,發現她躲在角落裡默默哭泣,而這個暗室不簡單,裡面鑲刻着感靈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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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星雲有些寂落的回來了,劉秋蘭默默的站在他身邊,什麼都沒說。
許久之後,“你們行動吧!”付星雲對着那九位練氣期弟子說道。“我已經探查過了,谷內並沒有築基修士,憑你們的實力足以應對,去吧。”
“弟子遵命!”九位練氣期弟子朝着山谷殺去。
“付師弟,其實感靈陣在發現靈力波動的同時也能被探查出來,應該是宗門通過特殊手段鎖定了這裡,出錯的概率極低。”
“嗯。”付星雲點了點頭。“師姐,其實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錯的,對吧。”
“其實你自己也知道,只是不願承認而已。付師弟,戰爭是殘酷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在所難免,我們無法左右這場戰爭,只能去習慣它。”
很快,九名練氣期弟子回來了,安寧的山谷沉寂在血色中。
“你們先回去吧,我和付師弟還有事情要辦。”劉秋蘭對着他們說道。
“是!”他們朝遠處疾馳而去。
“還有事情?”付星雲一頭霧水。
“對呀,宗門又下達新任務了。”劉秋蘭若有其事的說道。
“新任務?”
“任務就是,陪我走一走吧。”她嘴角上揚,露出了迷人的笑容。“不知道付師弟你願不願呢!”
付星雲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上了她的當。“願意。”說得好像要嫁給她一樣。
他們以蝸牛般的速度返回宗門,在經過一片碧藍的湖泊時駐足停留。
“師姐,雖然你還沒有結丹,但戰力已經和結丹初期不相上下了。”付星雲稱讚道。
“哪有?”劉秋蘭搖頭否認。“真要遇上結丹長老,我也只有逃命的份了。”
“師姐,你的四等寒氣叫離水吟,三等寒氣叫水天鏡,那二等寒氣,一等寒氣呢?”
“師弟,你真想知道?”她巧笑嫣然。
“當然,四等寒氣就能將法術招式封印,三等寒氣下,築基後期無反抗餘地,按這個趨勢,那麼更加強悍的二等寒氣,豈不能對結丹初期造成威脅,還有最爲上乘的一等寒氣,真的無法想象,一等寒氣從天而降時會是什麼景象。”付星雲想起了雪瑩峰之巔,無風,無雪,只要透着死氣的嚴寒,或許一等寒氣就是如此吧。
“二等寒氣叫風霜雪舞,至於一等寒氣啊,付師弟,我能不能保密?”
“一個名字而已,師姐,何故隱藏呢?”
“先說好啊,你可不許笑話我。”她帶着淡淡的笑意,柔情似水的看着他。
“不會!”他斬釘截鐵的回答。
“一等寒氣叫做凍星雲!”
“凍什麼?”
“星雲啊,凍,星,雲。”她咬文嚼字的念道。
“好奇怪的名字?”
“不就是想將你凍住嘛!”說這話時,她美眸裡含着一絲異樣的情愫。“一等寒氣或許真的能將結丹初期封印,但我知道,這輩子都凍不住我的付師弟了,所以,只好取個名字安慰安慰自己啊。”
“師姐,原來你是這心思啊”付星雲突然覺得看似端莊賢淑的她也有任性可愛的一面。
這時,從遠處投來一束金黃色的光芒照在平靜的湖面上。
“真好看!”她側目凝望。
金色的陽光,靜謐的湖面,臨水而望的女子,組成了一副美輪美奐的畫面。
付星雲想起了在冰雪峰頂看到的景象,藍色光點如同天籟,絢麗燦爛,將整個峰頂染成了藍色海洋,而那夢幻的藍在她美麗的容顏上跳躍,那是一種彷彿不屬於塵世的美。
“師姐,最美麗的不是風景,而是你。”他終於說出來了,在秘境中曾有機會,但錯過了,如今,不想再錯過。
“師弟…你…”她美眸裡隱約有淚花閃爍。“你知道嗎,這是你至今爲止對我說過最柔情的話了,我好感動啊。”她走過去緊緊得抱住了他。
付星雲一手摟住了她的細腰,另一隻手情不自禁的捏住了那根絲帶,輕輕一扯,三千青絲如同瀑布般散開,在微風中輕舞飛揚。“師姐,還記得嗎,在比武大賽時,我也是這樣扯下了你的絲帶,我永遠都忘不了你柔順的髮絲穿過我指尖的感覺。”
“師弟,別說了,抱緊我,如同冰雪峰頂那般,忘記時間,忘記生死的抱緊我!”
他們再次相擁相抱,彷彿回到了峰頂,那裡沒有喧囂,獨立於塵世之外。
許久,許久之後,他們慢慢鬆開了。
“師弟,戰爭已經開始,我們見面的機會怕是越來越少了,你要保重。”
“師姐,你也要保重,等戰爭結束,我會給劉家,給你一個答覆。”
“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