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劉羲還給程昱寫了一封書信,邀請他到奉高城來。
程昱原名程立,出自東程,東郡東阿縣人。
因爲夢到捧日而出,遂改名爲昱。
程昱是母親的族兄,雖然隔了幾代人,但是仍是一個家族的。
兩人勉強算得上甥舅。
母親的陪嫁丫鬟程琪告訴了他一些關於程昱的情報,此人性情高傲,爲人古板威嚴。
年輕時得罪了不少人,導致四十來歲了,還是一事無成。
家鄉人背地裡都嘲笑他是老窮酸,說他無才無德。
直到去年的黃巾之亂,在縣令潛逃的情況下,他率領鄉勇擊敗了黃巾,保全了東阿縣,纔開始展露了頭角。
不過也沒得到什麼大人物的賞識,只是郡守徵召他爲吏。
程昱看不上這小吏的位置,把東阿郡守嘲諷了一番,繼續在家閒住。
劉羲知道此人的才華,乃是當世最頂級的謀士之一,而且用計狠毒,無所顧忌。
與賈詡李儒類似,可並稱爲當世的三大毒士。
劉羲在心中接着母族的關係套近乎,表達了一番仰慕跟招攬之意。
信函送到程昱手上,他立時被打動了。
親族鄉黨的情誼在這個時代很是受人認同。
三日後,程昱來到了奉高城。
進入城中,直感覺氣氛異常肅穆。
他先在城中轉了轉,根據一些零散的信息,大致推斷出,如今劉羲已經跟程敦等本地世家豪強形成了水火之勢。
他來到府衙,遞上拜帖。
沒等多久,就看見一位風姿俊朗的少年迎了出來,向他行禮,口稱:“舅父。”
程昱一愣,旋即明白這少年便是泰山郡守劉羲了。
沒想到他身爲一郡太守,竟然親自迎接自己這個白身,讓程昱心裡頗爲感動。
他連忙還禮道:“程昱何德何能,不敢當劉使君舅父之稱。拜見使君。”
劉羲扶起他道:“先生太見外了。你與家母乃是同宗,如何擔不得舅父之稱?”
將他迎進了屋內,引見了戲志才陳宮兩人。
四人一番閒聊,算是相互探底。
結果雙方都比較滿意。
對於程昱的才能,戲志才陳宮二人都十分佩服,覺得不在他們之下。
如今劉羲的事業纔剛剛起步,手下人正是團結一心,奮發向上的時候,沒有什麼派系爭鬥。
程昱也比較滿意,劉羲果然名副其實,有遠見韜略,而且手下文武都不缺。
誰都希望自己的主公英明神武,麾下人才衆多,這樣才能夠成就一番事業。
程昱說到了入城的見聞,劉羲也沒有隱瞞,說起了與程敦等人的衝突,以及他們的應對計劃。
劉羲道:“我打算搬到程敦之後,由先生你來接掌西程,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程昱一愣,“程家兩脈早已分家一百多年,我去接任西程的家族,只怕宗族裡不會服氣的。”
劉羲擺擺手道:“沒事,到了那個時候,我相信他們根本不敢反抗的。
以先生的本事,要掌控西程,還不是易如反掌。”
程昱聞言,沒有再故作清高地推辭,畢竟能夠入住一個大家族,對時人來說,乃是無上榮耀之事。
他起身正式對劉羲拜了三拜,肅然道:“程昱拜見主公。”
劉羲起身還禮,扶起他道:“仲德請起,以後還望多多相助。”
程昱道:“程昱必定肝腦塗地,襄助主公成就功業。”
兩人的話語雖然說得隱晦,但是他們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大家話裡的意思。
如今的局勢,真正的聰明人都看得出來,亂世將至。
戲志才陳宮二人起身向劉羲道喜,又收穫了一員頂級謀臣。
程昱建言道:“主公既然派遣了諸位猛將清剿黃巾亂軍,那麼必然會與程敦撕破臉皮。
此時程敦顧忌着主公的身份,不敢動手。
一旦黃巾亂兵被破的消息傳來,他們定會鋌而走險。
雖然主公已經安排周全,但是奉高城必然會被戰亂波及。
奉高城乃是郡治所在,一旦毀於戰亂,不但有損主公的威嚴,而且對泰山郡的內政經濟也是巨大的打擊。
不如先下手爲強,直接來個擒賊先擒王。”
劉羲好奇道:“哦?不知先生的意思是?”
強攻是不可能的,各大世家的防禦修繕得十分堅固,出入都有侍衛保護。
一旦攻打,必然遭到世傢俬兵的圍攻。
不說勝負如何,光是這亂象就不可收拾。
程昱道:“不管怎麼說,東西二程也是同祖同根。
我可以假做不忿,不滿意主公給我安排的職位,然後去西程登門拜訪,他們絕不會閉門不納。
到時候我再略施小計,攛掇他們聚集在一起,然後引許褚將軍進來,將他們一舉擒拿。
這些領頭人被抓後,咱們再離間一番,放掉一部分無關緊要的人。
對外宣稱這些人已經投靠了我們。
如此一來,他們必定互相猜疑,不能團結一心。
等到大軍返回,證據確鑿,就可以將他們明正典刑。”
劉羲沉吟了一陣,點頭道:“那就有勞先生了。”
程昱退下後,戲志才陳宮二人對視了一眼,對劉羲道:
“主公,如此行事,會不會太冒險了?
一旦陷入大軍包圍之中,情況可就危險了。”
私兵乃是世家豪強的家族底蘊,都是精心培養的,一般來說,戰力都不比朝廷的正規軍差。
大軍結成陣勢,加上地形陣法的剋制,就是許褚這種超一流武將遇到,都會十分麻煩。
他們擔心的就是程昱萬一投靠了程家,引誘他們進入陷阱,攻守之勢轉換,到時候他們很可能一敗塗地。
他們雖然提醒得很隱晦,不過劉羲還是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劉羲笑道:“二位多慮了。你們說以程昱之才,投靠於我,跟投靠程家,他會如何選擇?
更何況他說得很對,這一仗遲早要打,那麼何不早打?
這樣也能避免戰火波及整個奉高城。
再說就算最壞的情況發生了,我相信以我們的實力,至少突圍還是能夠做到的。”
見劉羲這麼說,二人也不再相勸,不然再這麼懷疑下去,倒顯得自己嫉賢妒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