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動作看起來非常細膩,就像他的衣服一樣,華麗精緻的讓人稱歎。
稍稍拂了拂衣袖,慢慢的折起袖口那淡金色花邊,男子又看了一眼奧布里,才轉身回到人羣中去。
仗着自己的個頭高大,奧布里踮起腳尖看着那男子停下的地方,那是一塊不大的區域,但是那兒卻好像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看上去並沒有人會靠近哪裡。
遠遠地看去,那是一張暗紅的木桌,桌上放着一盆紫羅蘭花,那花看起來很棒,並不像是大陸到處都能見到的那種。
在那男子的對面還有一人,同樣考究的服飾,他見男子靠近,似乎在開口說着什麼。
奧布里並沒發現什麼不同,又把頭轉向了場中的高臺,他這纔看到,原來那兩人身上竟然各有着一個數字標牌。
短劍正好落在兩人的中間,當然,臺上的兩個傢伙也都看到了那索命的利器。
“啊……”其中一人大喊着撲向了短劍所在的地方,身形移動間,奧布里也終於看清了那人標牌上的數字,是16號,16號紅着眼,直勾勾的盯着短劍,彷彿志在必得一般。
“哼……另外一人也沒閒着,可以說兩人是同時而動,只不過16號是衝着短劍,而他則是一腳踢在了16號的手腕上。
“咔……”
伴隨着骨骼碎裂的聲音,接着便傳來了一聲更爲悽慘的叫聲,僅僅是一腳,16號的手腕已經嚴重變了形狀,骨骼連接處的皮肉也都完全撕裂,露出森白的腕骨。
場中的人都已經被臺上的情況深深吸引住了,一個個大張着嘴。
短暫的沉靜之後,興奮的歡笑聲又重新回到了這個瘋狂的地方,人們不斷的吼着“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這裡的人似乎都已經喪失了理智,他們的雙手不斷高舉揮舞,伴隨着漸漸整齊的呼喊聲。
“殺了他!殺了他!”
衆人還在不停的高喊,臺上那人的慘叫聲已經被壓了下去,他蜷縮着身體,緊閉的雙眼不斷滲出血水。
那站着的男子正往臺下看着,他並沒有顯得高興,有的只是麻木,他拳頭上的血水已經慢慢凝固,看起來皺巴巴的讓人噁心。
轉身看了看周圍的一圈觀衆,他又低下頭,緊緊的盯着倒在地上的那人。
突然間,他擡起右腳,狠狠向着地上那人的腦袋踩了上去,“嘭……”16號那已經放棄了反抗的身體再沒有了動靜,他的頭狠狠的撞到了地面上,一朵血花濺起,沾染到臺下幾人的身上,沒有人躲避。
“哈伯!哈伯!哈伯!”
場中的人又重新喊了起來,哈伯,顯然就是那個贏了的人。
奧布里只是靜靜的看着,他知道這裡的規矩,也看出來上面兩人的身份,不用說,那兩個人只是用來熱場的。
16號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而那個哈伯顯然獲得了繼續活下去的資格,自有專門的人上臺,清理的屍體還有血跡,哈伯也跟着一起走了下去。
擠過人羣,正當哈伯要離開的時候,一個酒瓶猛地砸在了他的頭上,“嘩啦……”酒瓶碎了一地,只有瓶口處的部分被旁邊一個醉漢抓着。
“鄉巴佬!呵呵呵……”
那醉漢衝着贏了的那人啐了一口,笑着說道。
哈伯的額頭頓時流下一條血線,但他只是看了醉漢一眼,接着向場外走去。
16號的死只是一個插曲,後面的幾場都是極爲血腥,臺下的人也越聚越多,慢慢的,整個場面的高潮即將來臨。
從哈伯的那一場結束後,往後全部都是自願報名的角鬥,贏得可以得到大把大把的金幣,還有在場許多女子的夜間邀請,當然,如果輸了,下場註定就只有一個。
很快,在這裡主持的人就念出了奧布里的名字,同時也念出了另外一個人的名字,奧布里沒大聽清,只隱約的聽到古爾納特四個字。
奧布里並沒有從專門的臺階上去,近兩米的高臺,他一手撐着檯面,一個翻身就躍了上去。
“這傢伙的身子什麼時候這麼靈活了?”
奧古斯汀看着奧布里的動作,對着旁邊的西林說道,他知道班森不會理他,所以他也不去打擾班森的閉目養神。
三個人並沒有和那些瘋狂的觀衆擠在一起,他們在靠近外緣的地方隨便找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反正大多數的人都圍在高臺的周圍,這裡的空位並不少。
“誰知道呢,可能是步兵的伙食提高了吧,以前他可是總抱怨吃不飽的,現在他可沒說過。”
“伙食?西林,你要知道,騎兵的伙食是最好的,呃……不對,奧布里一向有辦法弄到吃的,我只是奇怪他現在的身手。”奧古斯汀拿起面前的酒杯,小小的喝了一口,“這酒真差勁!”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也能翻過去。”
“好吧……你說的對。”奧古斯汀並沒有接着理論,“班森,起牀啦,奧布里這傢伙竟然對上了一個超級大塊頭,是比他更大的那種。”
“我知道。”班森並沒有睜開眼睛,嘴角微微一動,開口說道。
“好吧,你們兩個奇怪的傢伙。”奧古斯汀不在多說,他又想拿起酒杯,可想起這酒的味道,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此時奧布里的對手也站在了臺上,本來奧布里的身高就已經是比較高大了,可站在他對面的那人更是魁梧到了極致,是的,魁梧,那胸前兩塊高高隆起的肌肉就像兩個饅頭一樣。
他也是赤、裸着上身,外面雖然冰天雪地,可這裡面卻像一個大大的暖爐,就連一年到頭總縮在厚袍子裡的班森,也不禁解開袍子上的扣子,也僅僅是解開釦子,那袍子就像是他的遮羞布。
高臺上,奧布里看着面前小山一樣的傢伙,也微微抽動下嘴角,雖然西林他們一直叫他大塊頭,可在第六步兵團並不缺乏大塊頭,眼前的這人,竟然比他還要高兩個頭啊。
“古爾納特?”
奧布里眉毛一掀,擡頭問道。
“古爾納特不能和別人交談,你,得死!”
奧布里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面前的傢伙一拳就砸了過來。
“什麼東西!”奧布里並沒有看清對方的拳頭,但長久的搏鬥讓他做出了條件的反射。
雙臂交叉着迎向了襲來的那股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