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頓時讓路川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明白,對方口中所說的煉氣餘脈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有,對方爲什麼要給自己行禮,還要稱呼自己前輩。
路川連忙起身,心思暫時停留在了宗脈兩個字上。
“宗脈……”
路川低聲念道。
然後再次看向對方,道:“我想,你恐怕是認錯人了吧,我並不是什麼前輩,也應該和你說的宗脈沒有什麼關係。”
路川覺得,這宗脈應該是指的一方勢力。
聽到路川這話,對方的神情微微一愣,但轉瞬便恢復了正常,慢慢直起身子,“剛纔我把前輩帶到這石室中,本也心存疑惑,不過前輩這麼久都還沒有出現異常,我已經可以確定,前輩你定是煉氣一脈的人。”
“異常?”路川不解。
“或許前輩還不知道,這整個洞穴,包括石殿,以及石殿周圍的石室,其實都屬於我支脈聖地的一部分。”
林遠山說着,看了看路川,然後把目光轉向一旁的石架上,“這石架上的禁制,只有煉氣一脈的弟子觸碰之後,纔會沒有性命之憂,其他修者,除非修爲通天,否則定然無法抵擋那禁制中的攻擊。”
“而且,前輩在攻擊石殿中的虛身時,我便感受了到那攻擊中精純的靈力,這靈力絕對不是我支脈中功法所能修成的,所以我才妄加猜測,前輩是宗脈中人。”
林遠山說了這麼多,路川一直靜靜的聽着,許久之後,才又問道:“那剛剛你說餘脈,又是什麼意思?”
路川說完,林遠山不禁苦澀一笑,“說來慚愧,無數年來我這一支脈沒落,僅剩數人也是苟延殘喘,所以改稱餘脈,只是現在,就連這餘脈的稱呼都顯得可笑了。”
“爲什麼?”
“餘脈所屬,只剩下我還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其他都已經因爲天地靈氣稀薄,修爲難以突破,壽元斷絕。”
說到這裡,林遠山的臉上,隨即露出一絲悲傷。
“哦,原來是這樣。”路川心思一轉,臉上同樣悲憫,然後道:“無論如何,這支脈中還有林兄,自然不會斷了傳承,林兄有所不知,如今靈氣已然復甦,日後一定可以振興支脈。”
“嗯……前輩直接稱呼我遠山就可以,自古以來,支脈弟子見到宗脈中人,都要自稱晚輩的。”林遠山說着,再次躬了躬身。
“哦……原來是這樣啊。”路川露出恍然的神色,接着道:“這處石室應該有出口的吧,如今被困在這裡,就是不知道怎麼出去。”
“這個好辦,出口就在那石槽中,稍候我自會送前輩出去。”林遠山看了看地上的石槽,“不過,還有一事要拜託前輩,還望前輩應允!”
“哦?什麼事?”
“就是要請前輩找到我的肉身,幫助我回到肉身之中,我也曾說過,其實我和石殿中的虛身是同一個人,是從肉身中分離出的兩道意識,只是他被困在石殿之中,而我只能在石室中穿梭。”
“哦,這是應當的,畢竟遠山你也曾救過我的性命,這件事我應下了。”路川鄭重道。
“只是前輩有所不知,我藏肉身的地方,有着一處結界,到時需要破開結界,而我修爲比從前跌落不少,所以破開結界的事情,還要落到前輩以及與前輩同行的幾人身上。”
林遠山說完,路川眉頭一皺,“這個……我定會盡力!”
“那遠山就先謝過前輩,等我意識和肉身合一之時,定會好好報答前輩!”
說着,在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殺意。
“報答就免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能從這個地方出去!”
“嗯,稍候我會把前輩送出石室,進入石殿,到時一定要提防石殿中的那道虛身,然後再從石殿進入更深處的洞穴就可以了。”
林遠山說着,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濃,“只要我與肉身融合,石殿中的那道虛身,自然不是我的對手,到時候我再護送前輩出去就可以了。”
“嗯……就這樣辦……”路川淡淡一笑,點了點頭道。
“前輩請……”
說着,林遠山便是掐出一個奇怪的手勢,同時,在他手上,也分離出一部分瑩白光點,直接向着那石槽飄去。
數息之後,直到他的身形略微變淡,那石槽纔有了一些反應。
“呵呵,意識脫離肉身後,雖然凝成了虛身,但修爲卻是難以增長,只是這一道法訣,就已經讓我虛弱至此了。”
林遠山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了眼路川,道:“這石槽已經打開,前輩直接進入就可,我這就將與前輩同行的幾人送到石殿後的洞穴,我們洞穴再聚。”
“好!”
路川點頭應道,然後邁步踏入了石槽之中。
林遠山看着這一幕,見路川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他的嘴角便不由得勾起一絲笑意,幾近虛無的身影也重新幾近凝實。
“呵呵,這一天,還是讓我等到了啊。”
低語一聲,林遠山又再次看了看石室中的石架,眼睛微微一眯,身形便消失在了石室之中。
石殿中,血煉堂以血封爲首,五人已組成陣型,青靈門以凌旭爲首,三柄長劍也是進退一致。
其餘人,在路川突然消失之後,也是形成了攻守陣型,雖然配合生疏,但也好過獨自應戰。
祭壇之上,那虛影手中,凌厲攻擊不斷轟向衆人。
砰砰砰!
強悍的勁氣落向下方,伴隨着巨大的轟擊聲,讓衆人皆是不敢硬抗,紛紛輕身躲避。
石殿中,到處都是碎裂的石板,以及噴灑的血跡。
盛怒之下,那虛影再次一掌落下,步少卿眼看着就要被生生拍死,可他的雙腿此刻就好像灌了鉛一樣,微微顫抖着,無論如何都挪不開步子。
就在這生死關頭,突然,他只覺手臂上一股大力傳來,然後耳邊便是砰然的響聲,以及全身骨骼的劇痛。
一直平靜了好一會兒,他才從眩暈中清醒,看了看身邊的雲鬆長老,便知道是對方救了自己,“長老,怎麼辦,我們今天都要死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