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了清月好久,才把那閃爍着智慧的雙眼看向了瑪詩說:“你先去洗洗身子,呆會兒我有話問你。”
被老人搞得神神秘秘的,瑪詩有些迷惑地走到了一間小屋子裡,小屋子裡有個坑,不一會兒,一個樹皮做的筒內流出水來,流到了那坑裡。瑪詩笑了笑,跳下去在那樹皮筒下接着水洗乾淨了一身,真想不到森林部落真是什麼都想得到。要是在草原部落的話,她們都是在河裡洗的,有時還要專門找個人看着,可別讓異性看到了。
瑪詩洗完後走到了客廳內,看得那幾個男子不由眼睛一亮,想不到這個女人還蠻好看的。瑪詩看着大家笑了笑說:“你們這裡洗身子還真方便,那是誰發明的哦,真好用。”
老人笑了笑說:“好用就好,好用就好!”笑罷又轉過頭看向冰芯說:“你說他就是在天界曾經與龍神大戰過的那個人?”冰芯不知道阿爹心裡琢磨着什麼,和阿爹相處了二十幾年,在她心裡他一直是那樣神秘。然而,老人也總是會帶來驚喜。森林部落裡的很多東西都是老人發明的,特別是發明了煮食,以前吃生的總會消化不良或中毒,現在好了,找個像鍋的石塊,下面燒起火,就可以煮一些東西來吃了。而且好多以前不能吃的現在都吃了,解決了食物問題。
冰芯點了點頭。老人滿意地微微一笑又看向了瑪詩問道:“你知道他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嗎?”瑪詩想起巨蛛吸取清月身上的血而爆破的情景,描述了一遍。老人聽後卻是搖了搖頭。
見大家說到這裡,麒麟若有所悟地上前說:“或許是這樣吧,在天界大戰神聖時,我也不知道他爲何忽然間擁有了很強大的力量。只是看到那些神聖吐出的血與傷口上流出的血都神奇地飄到了清月的嘴裡。”
“這就對了,我剛纔仔細看了他一遍,不會錯的。”老人聽麒麟說到這裡打斷話激動地說道。
“什麼對了?”瑪詩急切的問道。拉了拉老人的手,老人看了瑪詩一會兒,並沒有說下去。冰芯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地說道:“阿爹,你就說出來吧,可把我們急得!”
老人想了好久說:“要我說可以,不過——唉,還是算了吧!你們把他綁起來,關在一間屋子裡,不讓任何人接近他就是了。”說完便搖了搖頭。向門口走了過去,看着天外漸漸入夜的世界發着呆。
“吃飯了!”瑪詩剛想上前問老人,一個女人拿來了些許煮好的食物擺在了屋中間的樹樁上。冰芯看了一眼老人又看着瑪詩笑了笑說:“先吃飯吧,看看我們部落裡的食物如何?”
此時,兩個男子已走到了瑪詩的身邊強行把清月綁了起來,打算把他拖到一間屋子裡關起來。瑪詩卻怎麼也不願意讓他們把清月抓起來,大叫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嘛?”麒麟也看得不爽快地叫道:“我靠,什麼玩意,擺什麼譜,你以爲你很了不起啊,要是以前,我不讓你眼睛都來不及眨一下就做了鬼。哼——”
老人並不回答,走到樹樁上拿了塊燒好的肉,端了一碗雜糧一面吃着一面搖着頭向屋子外走了出去。其實他也不希望會是和他看到那樣,雖然很不可思議,但老人也相信自己的智慧。
冰芯也很無奈,阿爹的話一直是這樣,說過的一定要照辦,否則會帶來災難的。冰芯阿爹,渺繚,在整個森林部落的地位是超過了首領的。於是,冰芯任兩個男子把瑪詩推開,強行把清月綁了起來關在了一間屋子裡。清月見自己被綁了起來,不停地叫了起來,眼神裡充滿了恐懼與害怕。
看着清月被關了起來,瑪詩也吃不下任何東西了。她走到冰芯身前說:“要是你們是這樣待我們,我們走便是,沒什麼大不了的。”說完便要走到地關清月的屋子前。冰芯實在是沒辦法說:“你們去問問老爹到底是怎麼回事,讓我們都擔心害怕的。”
一男子剛要出去卻見渺繚走了回來說:“我也吃不下東西,我們等等看吧,先處理亞倫的事再說。應該就是那個時候,但願不要想像的一樣發生。”
瑪詩聽老人這麼一說,心裡更加擔憂起來,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聽說亞倫二字,冰芯就沒了胃口放下了手裡的碗說:“阿爹,能不能先不要燒了倫的身子,我還想多看他一天,好不!”
渺繚淡淡地說道:“不行,再放一天會臭的。”說罷,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上的肉。冰芯知道從來都怕阿爹,沒有說什麼,只是衝進右側的一間小屋子裡,不一會兒便聽得到她的哭聲。
瑪詩來到那小屋子外,卻見屋子裡躺着一具屍體,冰芯正在那屍體前哭泣着。渺繚幾分憤怒地說道:“這頓飯誰都不想吃,不吃也罷,出去準備火葬吧!”渺繚雖然能夠理解冰芯的心情,當年冰芯的母親死時,他也傷心過好久。但他發現了一個巨大問題,只要是天界逃下來的人,死後都會在第三天開始發生異變,死體復活,而且復活之後將成爲屠殺逃生者的不死之體。他恨自己不能想辦法把這種力量融歸人類所有,使人類變得強大,不然也不會燒掉亞倫的屍體了。
渺繚來到部落中心的一個專用來火葬的樹樁前,見大家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可以進行火葬了。他們森林部落有個習俗,火葬必需在晚上進行,傳說燃燒的火越是強烈,照亮的世界越寬,死者的靈魂越能得到純淨,不會化作怨魂飄然四周。
渺繚長嘆了一口氣說:“快去把亞倫的屍體帶來!”站在一邊的話多聽了,是十分高興,他早盼望着亞倫的屍體被燒掉,那樣子冰芯就不會一天到晚守着他了,冰芯就會跑到他的身邊來了。反正話多一直是這樣想的。
可是,話多帶着三個男子來到放屍體的屋子時,看到冰芯死都不願讓他們把亞倫的屍體帶去火葬。又不知如何是好了,他很想勸說冰芯兩句,但是連和她說話都緊張得顫抖,叫他如何說得服冰芯。瑪詩看着冰芯的執著,也很是感動地說:“冰芯,算了吧,如果真的臭了,那不是更對不起他了嗎?相信如果他的亡魂在身邊的話,也不願看到你這個樣子吧。”
冰芯聽了瑪詩的話,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要是你放得下,你怎麼那麼在乎清月呢?你就不要說我了!”想不到看似文靜地冰芯竟也會說出這樣子的話來,瑪詩很是無語。
這時,渺繚走了進來說:“不要理她,把屍體擡出去便是!”話多面對着,一個是喜歡的人得罪不得,一個是部落裡最有威望的人更得罪不得,站在中間不知如何是好了。
“聽不到嗎?話多,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話多看到渺繚憤怒的眼神,只好說道:“對不起了,冰芯,不是我想燒了亞倫的屍體,而是你阿爹。”說罷便給了三人一個眼色,把亞倫的屍體擡了起來向外走了出去,冰芯想要阻攔卻給渺繚擋了下來。看着心愛的人就要永遠離開了自己,冰芯早已淚眼婆娑,又不能去阻止,她更是心如刀割。
四人擡着亞倫的屍體迅速地向火葬的地方跑了去。冰芯跟在後面,卻是踉蹌地哭着,那一幕,看得麒麟這頭神獸都感到心裡酸楚。
終於把亞倫放到了已擺好的乾柴上,一個男子手裡拿着支火把,等着渺繚說火葬的開始。這時冰芯撲了上來,渺繚也真是服了這個女兒,怎麼就遺傳了他那點癡情。渺繚搖了搖頭,示意讓人拖開冰芯,快些點火。
火把在乾柴裡放了一會兒,便見乾柴迅速地燃燒起來,很快夜色被火花映得很亮。冰芯哭得更厲害了,向前撲的力氣也更大了,只是卻怎麼也衝不上前去。冰芯哭着叫着亞倫的名字,彷彿心已碎了一般。
渺繚看着火中的亞倫,也是說不出的難受,他轉過了頭去,聽得乾柴裡傳來吡啪聲,彷彿有人在擊打着心一般,這一刻,不僅是冰芯瘦了,這位老人也蒼老了許多。老人的臉上終於滑下淚水來,擡起頭卻見大家眼裡露出了驚恐神色,他這才發現燃燒的火焰熄了不少。
渺繚意識到有什麼發生了,轉過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