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怨魂恨

清月和麒麟來到了骷髏頭中血紅的世界裡。他們剛剛站穩,便看到前面浮現出讓人感到心寒的情景來。只見,兩個部落的人相互衝去,很快便穿插在一起,他們舞動着手中的石器或樹枝向敵人身上刺去,鮮血如一場暴雨一般在天空中傾灑,染紅了他們一身,也染紅了天空。

一個人在那血泊之中不停地掙扎着,人羣從他的身上踏過,他口裡吐出血來,和傷口上流的鮮血混成一體,漸漸看不清了模樣。最後只見他在那裡不斷地抽動着,好久,好久才漸漸才停止了動作。

以前在戰場上只顧着殺敵,從未如此感受過生命在眼前的流逝,雖然清月心地善良,但此時看着這幕,清月更感到心寒,感到人世的可悲。他還沒有拭完眼角的淚水,卻見那血紅之中,那一幕戰爭的情景漸漸暗淡了,慢慢浮現出另一輻景象來。

勝利了的部落衝進了那戰敗了的部落裡,任意地搶殺搜掠,男人的狂笑,女人和孩子的慘叫混雜在一起,聽得讓人心憤。血紅之中,漸漸浮現出一個壯漢來,他來到了一個顯得有些黑暗的角落裡,臉上浮現着可怕的笑容。他很爲在這個角落裡找到了一個嬰兒而高興,壯漢拿來一枝樹枝刺進了嬰兒幼嫩的心臟,黑暗的角落裡很快傳來輕脆而讓人心痛慘叫,很快便沒有了聲音,也許死了,可憐的嬰兒甚至來不及會喊一聲媽媽便匆匆從世間逝去。壯漢卻還是在笑,他的笑和這一幕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使他顯得更加可恨,更像一個魔鬼。

壯漢走到一團火前,把那嬰兒放在烈火之上烤了起來。然而,嬰兒並沒有因爲那一下而死去,暈過去的嬰兒被火烤得痛哭起來。壯漢卻還是在笑着,笑得更得意了,一雙眼睛看着樹枝上流出的嬰兒的鮮血漸漸被火烤乾,嬰兒漸漸在烈火之中停止了哭聲,漸漸沒有了呼吸。

看到這一幕,清月早已淚流滿面,而麒麟也在心靈深處感到有些難受想哭出來。而那個畫面卻並沒有消失,忽然從黑暗中衝出來了一個年輕的女子,她一邊叫着孩子一邊撲到了那壯漢的身上。壯漢看了看撲過來的女子,臉上的笑頓時變得陰險,他放下了手中還沒有被烤熟的嬰兒,衝過去抱住了那個年輕女子。女子很快知道那壯漢想要幹什麼,一把推開那個壯漢向外跑了出去。不過很快就被兩三個壯漢給抓了回來,他們幾個大男人把那顯得有些弱小的女人按在了地面,女人龍不斷地掙扎,但面對着幾個壯漢,一切都是徒勞的。壯漢對女人瘋狂地**,他們輪流着把龐大的身子壓在了那個女子身上。嘴裡還不斷地發出笑聲,那個女人就這樣被他們幾人**得漸漸不再白掙扎,漸漸失去了呼吸,可是他們卻還在撲在那個女人身上,瘋狂得有些像野獸一般的發泄。

清月再也忍不住了,蹲下身子抱住麒麟痛哭起來,麒麟也流下了淚水來。想起那剛纔所見到的一幕,清月感到很不敢相信,這竟是他們人類所做得來的。然而,他卻對那些景象深有體會,他還記得他在戰場上的那振奮人心的吶喊,要把敵人的女人和食物作爲自己的戰利品,現在想起來是多麼的可恨與愧疚。

正在這時,血紅之中的畫面開始不斷地閃爍起剛纔的一幕幕,最後在畫面之中的死人身上飛出一團團黑影。那些黑影漸漸浮現了出來,其中兩道黑影正是那個嬰兒和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看着清月,清秀的面目漸漸變得猙獰,最後化作一道厲風向清月襲來。

清月想要提起力量,卻怎麼也提不起來,不僅僅是因爲身受重傷,更是因在怨魂臆的骷髏頭中。麒麟看着那迅速襲來帶着強大侵蝕力量的颶風,一道藍光飛出,他想要吸取掉這道惡魂,只是在這骷髏頭中,吸取殘滅靈魂的力量根本發揮不了作用,厲鬼很快便撲到了麒麟的身前。眼看麒麟要被攻擊,清月拉過麒麟,擋在了前面。

就在清月把麒麟拉到身後的剎那,那道黑影忽然在清月眼前停了下來。那個女人猙獰的面目漸漸變回了原來的可憐與美麗。這時那女人後面卻浮現出一個男子來,那個男子正是剛纔清月親眼看着他死去的那個。他對女人說道:“不要相信,感情只是現實中的一種欺騙手段,因爲情感都在利益之上,利益消失後自然也沒了情感。”

男人說罷,手伸了出來,很快便長出了十支鋒利的爪子來,在血紅光華之中顯得更加可怕。男人看了看清月笑了笑,便要刺來。清月並沒有因爲那爪子感到害怕,他緊緊地把麒麟擋在身後,不讓麒麟受到一點攻擊。

男人把鋒利的爪子在清月的臉上滑來滑去卻不刺進去,身上有着強大力量的清月此時卻要受到這般**,但他沒有感到什麼可恨,因爲他知道現在所受的這一切都遠不止剛纔看到的那一幕幕。男人看着清月一動也不動卻忽然大笑起來:“你這樣子對一個畜牲,值得嗎?”

清月看了看那男人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男人看着清月點頭卻笑得更厲害了地說:“好,好,很好。”說罷他一面在把嘴放在清月耳邊說了幾句話,一面推開了顯得有些無力的清月,對麒麟輕聲說道:“我現在想讓你們其中一個活下來,你願意活下來嗎,只要你說你願意,我就可以讓你活下來。”

麒麟看着男人,沉默了良久後才說:“如果你真的肯放我們兩個中的一個的話,我情願我死,讓他活着。”男人聽了麒麟的話,顯得有些震驚地呆了呆,繼而卻大笑起來又小聲說:“哈哈,你真是太傻了,我剛纔也這樣子問了他,你知道他怎麼說嗎?他說,他想活下來。”麒麟聽了男人的話,沉默了一會兒說:“如果他真的那樣想,我情願死去,讓他活着。”

男人這下子反而笑得更加厲害了,他說道:“你就這樣想死?你就還沒有想要去完成的事?”聽男人這麼一說,麒麟想起了千百萬載前,自己剛剛有記憶就聽到羣龍嘲笑自己是畸形是怪物的事來,他曾發誓要屠滅羣龍。”男人看到麒麟怨恨的光華,心裡淡淡一笑說:“你不殺那些排斥你的龍了,是誰把你扔到了那個幾千萬載都飛不出的洞裡,你就不想找他報仇?”

麒麟聽着男人的話,感到心中的怒火越來越猛烈,想要爆發開來地說:“不,我想報仇,我要屠滅羣龍。”男人又笑起來說:“那你還想爲了他而死嗎?”聽男人這麼一問,麒麟卻一下子又變得平靜起來,特別是想到清月幾次爲了他而差點送命的情景,他看了看清月的背影說:“不,我還是願意讓他活着。”

男人沒想到麒麟會這樣回答,面目漸漸變得猙獰起來,漸漸在血紅的世界裡發起一聲慘叫,消失了。使得清月和麒麟都有些迷惑,他們正在迷惑之中,骷髏頭中的血紅之色漸漸消散了下去,那種侵蝕身體和力量也漸漸沒有了。

不一會兒,清月和麒麟感到身子浮動起來,浮出了那骷髏頭,他們的身子輕輕地落在了空曠的地面。眼前的怨魂臆漸漸化作了一堆粉塵,天空中劃過一道血紅光華,瀰漫於整個天空之上。清月很想阻止那帶着侵蝕力的血色光華,卻一點力量也使不出來,只是看着那些血色光華在幾乎瀰漫了整個天際後漸漸幻散消失了。

在天空中的血紅光華消失後,怨魂臆的化作的粉塵上忽然捲起一陣狂風,粉塵被卷得四處飛揚。看着那些飛着的塵土,清月終於明白了。原來怨魂臆並沒有因爲他們而消失,而飛到了整個浩瀚的宇宙之中,只是天地間還存在着怨恨,他就會發揮出他的威力。

終於知道了答案,清月卻很是迷茫與心痛,眼角緩緩地流下淚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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