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狼煙烽火,成王敗寇!

“商軍又破壞了一口地肺!”

“不用再等了,命令兒郎們準備,今日全誅商軍!”

“吼!”

焰得了詛咒巫法和祖巫圖騰,本來想要好好揣摩一番,增強實力後,再一舉覆滅敵人。

但派出的羽民斥候回報,這支商軍不斷佔據地肺,並加以破壞。

哪怕不是永久性的破壞,僅僅是暫時性質的,九夷也忍不下去了。

開戰!

“來了!”

戰爭爆發得相當直接,當大地震顫,九夷族的戰士邁開雙腿,伴隨着滾滾的塵煙,如同潮水一般從十萬大山內衝出時,商朝的陣營裡面,上至黃尚、黃飛虎,下到每個士兵,都出奇地平靜,手握武器,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黃尚穿着XXL號的盔甲,身材初現健碩,與微子啓曾經的癡肥形象截然不同,輕輕吐出一個字:“陣!”

數座大鼎早就規律分佈,諸多玄奧符文閃耀,形成玄鳥之態,顧盼生威,展翅高飛。

這是玄鳥陣。

昔日軒轅黃帝能夠大破蚩尤百族軍隊,靠的就是陣。

此後歷代衍化,如今人族的陣,早已與國運龍脈聯繫到了一起,上應天命,下合地脈,加持自身,無論攻防能力,都能獲得大幅度提升。

黃飛虎的五百親衛,是整支軍隊裡面的最強者,此時正好站在陣法的核心位置,予以帶動,黃飛虎更是一拍五色神牛的屁股,發出怒吼,若虎嘯龍吟:“戰!”

高昂戰意擴散出去,裡面彷彿有烈焰熊熊,羣山聳立,狂風怒嘯,無邊落木,一股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信念,化作精神力量傳遞。

即便是農夫,也將恐懼一掃而空,手持武器高呼。

士氣推動到無以復加的程度。

將乃軍之膽,此時黃飛虎以一己之力,將所有士兵的熱血都調動,毛骨悚然的殺氣升騰,狼煙烽火,成王敗寇!

“射!”

對面的九夷大軍內,也彎起弓弦,箭如流星,弦如霹靂,無數寒光自風中掠過。

“盾!”

衆人齊刷刷舉起盾牌,遮蔽住頭頂的陽光,這些盾牌大歸大,卻很輕,是就地取材,以藤木編織,堅硬程度遠不如後世的精良,但在玄鳥陣的護持下,卻叮叮噹噹地擋住了箭矢。

咚!咚!咚!

當第一波最凌厲的箭雨擋下,大商氣勢如虹,黃尚位於後方戰車上,雙手擂鼓,雷霆般的戰鼓隆隆響起。

但很快,對方陣營裡傳出了更加恐怖的聲音,一頭頭孟極獸,踏過山巒而來,四蹄觸地發出沉悶的巨響,仰首嘶吼!

音動百里!

這些訓練有素的獸類,不僅完全凌駕於戰馬之上,背部還搭載着一具具簡陋的投石機,心靈手巧的虞人在上面操作,羽民則通過極強的目力,鎖定敵人的方向,用來瞄準。

“放!”

當一百頭孟極獸背上的投石機調整方位,焰立刻暴喝,手中的弓箭一指,無數飛石射出。

呼!呼!呼!

這般攻勢,絕對不是簡陋的盾牌所能格擋,黃飛虎一牛當先,高舉金攥提蘆槍,格擋落石,同時調整方向,予以規避。

那些躲不開的,則有玄鳥浮現,振翅而鳴,將落石震得偏離方向。

不過焰早有準備,彎弓搭箭,箭矢上面匯聚起道道雷霆電芒,連珠射出。

嗖嗖嗖!

那神箭射出,猶如道道雷電劃破蒼穹,正轟擊在落石之上,將落石彈起,劃過完美的拋物線,準確地砸在玄鳥圖紋的心臟之處。

對應到下方,也就是大鼎!

咔嚓!

這些得到祭祀供養的大鼎屹立不倒,上面卻有了開裂的痕跡,連帶着整座軍陣都顫了顫,隱隱有玄鳥的悲鳴聲響起。

“再放!”

焰大手猛揮,落石箭雨再起,下一輪攻勢緊接而至,不給敵人絲毫的喘息機會。

照此下去,危矣。

不過就在這時,黃飛虎的金攥提蘆槍尖,流轉出白色光輝。

他吐出一個字:“風!”

白光如風,狂風怒嘯,席捲層雲。

霎那間,所有在地上奔跑的士兵,就好像開了加速光環,移動速度成倍提升,腳步聲密集到不可思議,恍若陣陣轟雷,迅雷不及掩耳,極速掠出。

在九夷的眼中,前一刻商軍還是一線黑影,轉瞬間便已放大,以一種渦卷殘雲的氣勢,狂衝到面前。

更爲誇張的是,這些士兵裡也有遠程攻擊手段,前半部分整齊劃一地刺出長矛,後半段則投擲長矛,數以千計的長矛如飛蝗般射向半空,將烈日的陽光遮擋了一瞬,很快有大放光明。

因爲那矛雨快猛到極致,電光火石之間,就落在了九夷陣勢內。

“啊啊啊!”

不僅僅是操控投石機的虞人和羽民發出慘叫,跌落下去,一頭頭孟極獸也被長矛刺成了馬蜂窩。

“喂!”

焰高呼一聲。

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它們皮糙肉厚,竟是屹立不倒,並未死亡。

當飼養員將喜愛的火光鼠丟入口中時,孟極獸咯嘣咯嘣地吃着,發出歡暢的聲音,將長矛頂了出去。

好傢伙,當真是好傢伙。

“衝!”

焰大手一揮,針鋒相對。

九夷人數較少,若論兵力只有對方的一半,許多士兵還都是輔助型,只有巫族和刑天族有着絕對強大的攻守能力,因此孟極獸是極爲重要的,必須爭取到一定的優勢。

於是乎,孟極獸立刻開始推進。

雖然相較於快如疾風的商軍,它們如同蝸牛一般緩慢,但那猛獸的四蹄落於地面,依舊如流石擊瀑,激揚四方。

勢若山洪的攻勢,依舊無可阻擋。

哪怕雙方相撞,也要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是普通將領,此時已經要手忙腳亂了,但九夷面對的,是黃飛虎。

未來的武成王,大商內唯一可以與聞仲在沙場上一較高下的帥才!

面對塵菸捲起,飛沙走石,猛獸如一面面城牆,轟隆隆的橫推過來之際,黃飛虎不慌不忙,一拍五色神牛的屁股,槍尖開始變爲藍光。

“水!”

藍光如海,徐徐鋪展。

頓時間,軍隊一變,層次交錯,蜿蜒前行,猶如一個個刀尖上行走的舞者,竟然不可思議地穿插在巨獸之間,遊走在震動邊緣,毫髮無傷。

“不可能!”

焰終於勃然變色。

人族的戰陣,竟有了這樣千變萬化的威儀?

“火!”

戰場之上,確實千變萬化,根本不容許有半點遲疑,黃飛虎長槍遙指,藍色變爲紅光,發出了殺氣四溢的雄音。

紅光如火,焚盡八荒,兇猛暴烈!

嗖!嗖!嗖!

前排的士兵直接將長矛刺出,這回由於距離和角度問題,如飛芒流電般的長矛,直接刺入了孟極獸的身體,它們再是皮糙肉厚的防禦力也無法阻擋,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七倒八歪,轟然倒下,激起漫天塵土。

“殺!”

九夷族訓練有素的戰獸一倒,巨大的喊殺聲響徹雲霄,商軍發出澎湃叫聲,密集的長矛如林下,是九夷士兵恐懼的目光。

狹路相逢勇者勝!

相比起零散作戰的九夷士兵,這一刻的大商兵士,眼中噴薄出凝如實質的殺意,心靈意志與肉身力量熔爲一爐,化身成堅強冷酷的戰爭兵器,不知疲倦地吞噬着眼前的一切。

尤其是黃飛虎,槍出如龍,每出一槍都有勇猛的巫族戰士倒下,胯下五色神牛則以一種踏破虛空的狂野姿態,不斷逼向九夷族長焰。

“狂妄!給我死!”

焰勃然大怒,滿臉猙獰,率領自己的親兵迎了上去。

孟極獸是強大的戰獸,弓箭落石是九夷族威懾東魯的強大工具,卻非唯一,如果以爲打敗了它們,就能自如來去,在九夷陣中殺個七進七出的話,就太天真了。

於是乎,兩方親衛相接的那一刻,轟的一下,平地中彷彿升起一股龍捲,席捲四方。

鮮血飛濺,生命在迅速地流失。

“不可能!”

令焰無法接受的是,死的居然以九夷族的巫族士兵爲主。

雙方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巫族的身體素質更在人族之上,怎會反被屠殺?

下一刻,他明白了。

“地!”

因爲黃飛虎的槍尖上,流轉出黃色的光輝。

黃光如山,渾厚沉重,巍然聳立。

地水風火,正是黃帝傳下的軍陣變化,專門用來對付超出常人之上的仙神和異獸。

由於逐鹿之戰最後,仙道對於遭到風伯雨師襲擊的人族大軍見死不救,黃帝未免日後再遭此劫難,才進一步研究軍陣的變化。

這個改變是原劇情裡面沒有的,卻也只有黃飛虎這種頂尖將領才能施展出來。

此時便是如此,在他的統領下,五百親衛攻守之間的極度轉換,順暢得無絲毫滯澀,那同心協力,衆志成城的協同防守,更是固若金湯,毫無破綻。

相比起來,千年前敗陣於黃帝兵下的巫族戰士,在配合方面依舊是蹣跚學步的孩童,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前衝的攻勢一消,立刻被淹沒在槍林箭雨下。

“刑天族!”

眼見局勢急轉直下,焰從身後的箭囊中再度抽出箭矢,仰天長嘯,飛射出去。

一道山崩地裂般的巨響聲傳來,高達數米,猶如一座座移動塔樓的刑天族出現了。

他們直接躍出,落在地上,震得每個人都耳膜欲裂,連視線都開始模糊,巨斧斬下,角度卻不是豎劈,而是橫掃。

黃飛虎瞳孔收縮,卻也早有準備:“是九夷最強大的刑天族,用漁網!”

他的親衛立刻取出專門研究用來對付刑天族的武器,拋灑向半空,凌空罩下。

刑天體積過大,再加上構造奇特,正好被網了個正着,上面尖銳的利刺鑽入肉中,哪怕用巨斧掀開,都是無數傷口,鮮血淋漓,更顯猙獰。

“吼!!!”

他們暴怒着大聲咆哮,狂舞斧盾,隆隆衝鋒過來。

黃飛虎不敢直攖其鋒,帶領將士開始迂迴,以水陣且戰且退,不斷削弱刑天族的衝擊力,希望以流血來遏制對方的強勢衝擊。

這確實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刑天族戰鬥起來又是敵我不分,連巫族都不敢靠近,省得被那巨斧腰斬。

於是乎,刑天族脫離了九夷大軍,化作一個個勢不可擋的箭頭,衝擊過來。

“放!”

黃飛虎大喝,矛頭直轉,指向刑天。

嗖!嗖!嗖!

眼見長矛如雨般落下,刑天干脆不再阻擋,趁機用巨斧橫掃,所過之處,血肉橫飛。

一場用命去填的慘烈戰事爆發。

刑天族的數目極少,出動的只有二十位,但這二十個無頭巨人,對於商軍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尤其是黃飛虎的親衛,也死傷慘重,只爲了拖延敵人的步伐。

黃飛虎震怒,面對衝得最前的刑天,槍尖閃電刺入,將其雙手雙腳的關節全部洞穿,然後鋒芒閃過,直接肢解。

轟隆!

那頭刑天終於倒了下去,掙扎了一下,再也不動了。

然後是第二頭,第三頭!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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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看得目眥欲裂。

刑天一族出動,代表着九夷族是真的動用全力了。

因爲這支族羣無法繁衍,死一個少一個,這是真正威懾東魯,保證九夷可以在十萬大山內生存的關鍵。

但凡死傷幾個,就是不能承受的損失,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詛咒巫法!”

對方的戰鬥力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主要就是黃飛虎的統軍之力,因此他直接瞄準了黃飛虎,突然取出一個手辦,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大喊道:“咒!”

這手辦是以稻草紮起,本來沒有具體面容,但當焰噴出自己的精血時,上面卻出現了他想要詛咒的黃飛虎五官,然後射出一根黑箭,直中黃飛虎眉心。

黃飛虎嗷的一聲,只覺得頭痛欲裂,五感昏沉,向後倒去。

幸好五色神牛通靈,背部一頂,沒讓黃飛虎倒下,但焰已經彎弓搭箭,強忍着身體的虛弱,瞄準黃飛虎。

詛咒巫法乃是兩敗俱傷之術,黃飛虎體格健壯,元氣充沛,即便焰身爲巫族,更在他之上,但詛咒反撲的痛楚,也讓焰的臉色慘白,實力大降。

不過殺死黃飛虎,是沒有問題的。

在刑天族的威壓下,黃飛虎的親衛都自顧不暇,被詛咒巫法擊中,再也沒了生還的可能。

就在這位將軍都默默嘆息,閉上眼睛之際,一個影子巨大的男子撲了出來,阻擋在了面前。

玄鳥之氣在他的身上沸騰,融入手中的長刀,二話不說就向着焰斬了過去。

唰唰唰!

焰認出正是商軍的真正統帥,那個黃飛虎保護的皇族,他原本瞧不起這種貴族,但此時那刀光一轉,竟有無數刀芒綻開,以最緊密的方式前後層疊,交錯融一,化歸爲一。

“不好!”

焰立刻知道不妙,唯有咬牙硬上,抽出腰間的短匕,迎接那如水銀瀉地的無匹刀芒。

錚!錚!錚!

刀匕相交,刺耳的金鐵聲不斷響起,兔起鶻落之間,焰的脣角就溢出絲絲鮮血,眼中露出駭然。

他發現自己完全低估了這支軍隊的可怕,不僅是年輕的黃飛虎,就連這個皇族都有着不俗的戰鬥力,更具備着可怕的洞察力。

對方的武技其實算不得什麼,殷商代代帝王都有出征的記錄,對於子嗣的培養自然極爲注重武力,煉就一手刀法完全正常,正常情況下根本比不上身經百戰,千錘百煉的九夷族長。

關鍵是此時的他強行詛咒了黃飛虎,以致於自身實力大減,還被對方貼身纏住,根本不給最強的箭術發威,以己之長攻敵之短,將戰術壓制發揮到了淋漓盡致。

“是你逼我的!”

無可奈何之下,焰唯有取出最後的殺手鐗,那截枯木,祖巫圖騰!

他再度咬破舌尖,一口精血狂噴上去,高高舉起:“祭!”

頓時間,一股洶涌澎湃的氣血之力就從圖騰內涌出,注入體內。

焰發出舒爽的呻吟。

按照這個速度,他不僅能恢復詛咒所受的傷勢,還將比起正常時期強大十倍!

他披散的頭髮升起,目光中爆射出凝如實質的煞氣:“殺!”

“殿下快走!”

黃飛虎七竅流血,淒厲至極,但忠君愛國的堅定意志,卻讓他硬生生獲得了行動力,撲了過來。

顯然,敵人獲得了以前不曾有的詭異巫法和可怕手段,不僅要保護殿下的性命,還要將這個關鍵的情報帶回去,請身懷異法的聞仲太師出馬。

可黃飛虎預料中的生死重擊並沒有到來,反倒是黃尚在面對祖巫圖騰的恐怖威勢下,依舊堅定不移地斬出手中的長刀。

從黃飛虎的視角來看,這位大商皇族縱橫馳騁,一刀以焚盡蒼雲,擊碎牧野之勢,自敵酋的咽喉處一刺一收。

整個過程中,敵酋都奇異般地看着,居然沒有半分躲避抵擋的動作。

“怎麼回事?”

黃飛虎怔住了,然後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焰根本無法控制這件祖巫圖騰。

力量的灌輸不是越強越好,還需要自身的駕馭,現在這位九夷族長,無疑就是敗在了這點上。

他的臉上先是升起了三分疑惑,然後是七分憤怒,最後是無窮無盡的不甘,心中狂吼:“大祭祀……你出賣……九夷!”

頭顱飛起!

直接梟首!

在上下振奮的注視下,大皇子來到九夷族長的屍體面前,將首級高高舉起,暴喝道:“敵酋授首!!!”

……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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