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隻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劍氣衝宵堂內,嶽不羣盯着楊烈笑聲說道:“tiān huáng皇、地皇皇,人如玉、玉生香,萬馬堂中冷三娘。”
“師弟豔福不淺吶……”
“都是江湖朋友擡愛。”楊烈拱拱手,一副十分得意的樣子。
“江湖朋友擡愛?我華山派名門正派什麼時候強搶良家的剪徑之徒?”楊烈身後傳來一聲冷喝,只見甯中則怒氣衝衝地帶着冷梓溪來到劍氣衝宵堂。
楊烈啞然失笑,對怒氣衝衝的甯中則視而不見,只是招了招手,冷梓溪自然而然地站在了楊烈身後。
“冷少校。”楊烈淡淡地說道。
“我現在已經是大校了,偉大的天空上尉同志~”冷梓溪調笑着說道。
“哦?什麼時候升得職?”楊烈不禁一愣。
“自從你帶我回華山的那一刻開始,我已經榮升大校了。”
“恭喜。”
“謝謝!”這一聲謝謝並不是簡單的客套,而是真心實意。
楊烈明白冷梓溪的意思,楊烈強勢帶走冷梓溪,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同時也是對雷純、溫柔、唐方三人身後所代表勢力的試探,果然,在楊烈做出選擇後,三方立即偃旗息鼓。
雷純、溫柔、唐方三人並沒有大張旗鼓地繼續前來華山與楊烈匯合,而是繼續在江湖上闖蕩。同時冷梓溪在沒有上峰命令的情況下自行升爲大校,恐怕也是四方博弈的結果,或者說這是在規則、政策允許範圍內良性競爭的結果,這一切都取決於楊烈。
所以,這一聲謝謝,真情實意。
這是無言的交鋒,同時也是一種默契的磨合。
“謝謝!”楊烈同樣對着冷梓溪說道。
冷梓溪也明白楊烈所說謝謝的意思,楊烈的這手試探成功地證明了基本國策不變,這就是最讓楊烈放心的地方,所以,冷梓溪懂。
兩人相視一笑。
“你們什麼意思?你們倆一早就認識?”甯中則一頭霧水。
“師妹吶~你不會到現在還認爲師弟搶了個壓寨夫人回來吧?關東萬馬堂、鐵血大旗門、移花宮,我大明沿海的七幫八派九聯盟、京師的金風細雨樓、神侯府、四大名捕、江南霹靂堂、嶺南溫家老字號和蜀中堂門都是師弟的落子啊。”嶽不羣喝了口茶水,不急不躁地說道。
“果然瞞不過師兄。”楊烈大大方方地承認。
原來,楊烈追殺漠北雙熊這段時間內,嶽不羣也沒有閒着,這麼多從來沒有聽說過的門派突然出現在江湖中,嶽不羣豈能坐得住。
嶽不羣立刻與遠在福州的福威鏢局搭上了關係,利用福威鏢局走鏢趟出來的關係網,派遣門中弟子前方武林之中調查,派遣的人就是華山派雜役長老勞德諾同志。
嶽不羣此舉一是看看咱們的勞德諾同志到底有沒有被糖衣炮彈所腐蝕,如果沒有被腐蝕,依然是身在漢營心在曹,那麼嵩山的左冷禪肯定也會得到消息,接下來嶽不羣就會利用勞德諾反間,來進行和平演變計劃……
如果被勞德諾腐蝕了,嶽不羣依然會發動和平演變計劃,只不過手段不一樣了而已。
事實證明,勞德諾被這種糖衣炮彈給腐蝕了,在勞德諾看來,在華山派過的日子才叫人過的日子,在嵩山時過的日子簡直是豬狗不如啊,嵩山有溫暖輕柔的席夢思嗎?嵩山有能讓黑夜變成白晝的琉璃盞嗎?嵩山有清潔的衛浴系統嗎?嵩山有如此精美的飲食嗎……
太多了,多得數不勝數,如果華山派勢弱,那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華山派弱?如果有人敢說華山派弱,勞德諾絕對後一個大嘴巴上去,得多瞎的人才會說出這種昧良心的話。
勞德諾曾經仔細地、小心翼翼地打探過華山派的虛實,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感覺自己辛辛苦苦學藝十餘載全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別說那些真傳弟子了,就是那些內門弟子只要能修行個三年五年的,就堪比江湖上的三流高手,修行個十年八年的,就比肩江湖上的二流高手……
至於一流高手,那是江湖上大派掌門之流,華山派之強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因爲說出去沒人信。勞德諾曾經想過,如果他對左冷禪這麼說:“師傅,華山派的真傳弟子一個人上不是你的對手,但兩三個人上便能與你大戰上百回合,七個人上組成天罡北斗大陣就能圈踢你。”
如果他敢這麼說,左冷禪絕對不信,別說左冷禪不信,自己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自己都不信吶……
對了,這叫什麼來着,用邢堂小師叔楊烈的話來說,這叫科學修武。還有什麼“學遍數理化,穿越世界都不怕。”
勞德諾搞不懂,他只知道,華山這裡叫做文明,嵩山那裡叫做野蠻。原本這句話他也不懂,後過邢堂小師叔楊烈曾經解釋過,叫夷入華夏則爲華夏……勞德諾懂了,華山與嵩山的對比就相當於華夏與塞外蠻族的對比。
入夷還是入華夏,還用選嗎,勞德諾便心歸華山,他數次想找嶽不羣和楊烈坦白,但總是下不定決心,這次接到嶽不羣的任務,勞德諾可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心思,決定將這事辦得漂漂亮亮的。
勞德諾在接到任務的第二天,便帶着兩個心腹喬裝打扮出發了,第一站先是去的沿海一帶,七幫八派九聯盟,一聽就知道這是鬆散的聯盟,容易打探消息了。結果剛剛到了沿海一帶,勞德諾就懵了。
七幫八派九聯盟的人他認識。這些人分明以前就是華山派的外門弟子!爲什麼這麼好認,因爲他們身上軍隊的信息太濃重了,用勞德諾的話來說,老遠就能聞到他們身上軍人的味道。
勞德諾立馬掉頭就跑,他感覺到自己彷彿揭開了一個天大的陰謀,左冷禪派自己臥底華山,跟這陰謀一比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
勞德諾立刻跑去江南,等到了江南再次震驚了,這些人勞德諾依然認得,他依稀感覺這些人的面孔似曾相識,他好像還和其中幾個人喝過酒,而且這些人太囂張了,他們幾乎壟斷了整個江南的煙花市場。
勞德諾再次扭頭就跑,依次去了嶺南、去了蜀中,然後折回北返,潛入京師,發現神侯府和金風細雨樓的人依然似曾相識,勞德諾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勞德諾已經無法思考,他已經徹底搞不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嶽不羣在他腦海裡的形象由一個僞君子猛地變成一個大魔王,勞德諾認爲這一切都是嶽不羣的陰謀,這些人明顯以前都是華山弟子嘛。
勞德諾想跑,想跑回嵩山,但一想到自己是被嶽不羣派出來的,這明顯是敲山震虎嘛,勞德諾怕了,他怕回不到嵩山,他怕即使跑回了嵩山也過不上文明的日子。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勞德諾深刻體會到了這句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勞德諾連夜趕回會山,在劍氣衝宵堂外長跪不起。
“掌門,我有罪,我是罪人!”勞德諾要多誠懇有多誠懇,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挖出來給嶽不羣看,生怕嶽不羣不相信他。
“我們都是三清道祖的罪人……”嶽不羣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