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你一起走像什麼話？”江缺搖搖頭道：“一來我並沒有正當的理由帶你走，二來你是呂公的掌上明珠，我若帶走你只怕呂公那關就過不了，三來咱們又沒有什麼特殊關係，所以……”
雖然這種拒絕的方式很委婉，但他卻不得不說出來。
帶走的話，呂公怕是會找他算賬。
另外，他也不想做個濫情之人。
不過此時的呂素一臉苦意，道：“江大哥，你若願意的話，其實我們也可以……”
沒等她說完，江缺就打斷道：“停，呂素姑娘咱們還是說一說其他事吧，比如逛逛街什麼的。”
可呂素卻倔強地搖搖頭，“不，我就要說，江大哥我很喜歡你，已經很久了，我知道你這一去只怕就不會再回了，可我不想離開你，我願意跟你一起離開。”
在秦朝時期，一個姑娘能敞開心扉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老實講已經很不容易了。
江缺哭笑不得地望着楚楚可憐欲落淚的呂素，受不了後只好道：“呂素姑娘，我覺得你還是聽一聽呂公的意見爲好。”
“叫我素素吧。”呂素道：“我爹已經同意了，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行，他說了不管。”
江缺：“……”
怎麼能不管呢。
他一臉哭笑不得，鬱悶道：“呂公這也太放心大膽了吧，他就不怕我把你帶出去賣了？”
“他說你不會那樣做的，相信你是個好人。”
“……”
好人，江缺唯有苦笑。
這年頭哪有什麼好人啊，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好人。
得，呂公這是早就看出端繆了。
他算是明白，人老看得事情很通透，呂公估計早就琢磨透此事，所以纔不打算管。
“素素啊，聽話，你現在還小，根本不懂什麼叫喜歡，你現在這個階段就是盲目的崇拜而已。”江缺緩緩地說着。
可呂素一聽急忙搖頭，“哼，江大哥你欺負我小，其實我都懂的，我就是喜歡你，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
敢情白說了。
這姑娘已經認定他，成一根筋了。
他還能說什麼。
微笑道：“素素，不是我不帶你，而是我要去遊歷天下，還不知要去什麼地方風餐露宿呢，跟着我吃不飽穿不暖，到時候可能還會受到欺負。”
“我不怕。”呂素倔強道：“況且有江大哥你保護，想必也沒有誰敢招惹，至於吃和就更簡單了，山野叢林裡有不少野味，咱們可以打獵爲生。”
“可是那樣你會很受罪，會受很多委屈，也會受很多苦難和艱辛，稍有不慎可能就會有巨大危險。”
“有江大哥你在就好了。”
“……”
他算是明白了，這姑娘現在一根筋，典型的戀愛中的女人，智商已經下降到一個零界點。
只要有他在，一切苦似乎都不算苦。
弄得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由道：“素素姑娘，你這樣的決定是不是太草率了點，要不要仔細考慮一番再說？”
“江大哥，你不想我跟你一起走嗎？”
“額，哪有的事，不存在的。”
“可我看你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不想讓我跟着，你難道不喜歡我？還是覺得我入不得你法眼？”
“怎麼會呢。”
江缺訕訕一笑，“素素姑娘如此漂亮美麗，我喜歡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嫌棄你呢。”
“那你爲什麼不帶我走？”呂素秀眉一皺問道：“即便你想遊歷天下，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啊。”
聞言江缺不由心想：“這兩者能一致嗎，根本不是一個點上的事好嗎。”
喜歡歸喜歡，但有時候真的只是遠遠地望着就好了。
呂素卻不賣賬，自顧自地道：“我不管，江大哥你要是離開，我一定會跟着你一起走的。”
這般執着也屬罕見。
江缺暗暗一怔，連忙勸阻道：“素素姑娘，我不過就是一個喜歡研究先代修行法門的人罷了，不值得你這樣傾注太多心意和關注的。”
哪知呂素道：“怎麼不值得，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哪怕粗茶淡飯也會覺得也香甜可口。”
她這番話要是被後世那些喊着要房要車的人聽見了，不知會作何感想，如此一個姑娘可謂是天下罕見啊。
不過江缺還是提前打預防針，他道：“可是我已經有妻子了，你這樣真的不值得。”
“我不管。”呂素道：“況且她不是已經……以後我陪着你走遍天下都行。”
妻子只是個名份而已。
而這個名份雖已有人，但卻已經死了，她根本不在乎這點。
這下江缺有點啞口無言了。
心裡默默而道：“姑娘你這是何苦呢，我江缺何德何能啊，得你恩顧，便是天大美事。”
他也不矯情，隨即道：“素素姑娘，既然你如此堅持，我倒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我可不想成爲罪魁禍首。”
聞言呂素一喜，“我不會怪你的，江大哥你能讓我跟你浪跡天涯都行。”
只要能和江缺在一起，做什麼都行。
如此一來，不管江缺是因爲什麼而答應下來，現在她的目的是達到了，神色自然歡喜無比。
不過江缺還是補充道：“這一次離去，可能你和呂公就再也見不到了，所以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父母在，不遠遊。
這是古代時候孝順的一種表現，呂公膝下無子，只有兩女以頤養天年，總不能年老無人養吧。
他的老年也是需要人伺候的。
呂素若真的跟他一走了之，若是那呂雉一氣之下也不管，豈不讓呂公沒了養老之人。
這些情況他覺得自己先得說明白，否則以後若是有誰後悔，那也怪不着他。
呂素自然明白這點，她道：“江大哥你放心吧，我爹爹那邊已經答應了。”
江缺：“……”
他本想借此理由讓呂素猶豫一下，誰知道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得，這回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沒轍了。
那就只能帶着了。
“不過至少還得等一個月啊。”江缺眉頭一挑，暗道：“此前呂公幫我收購的藥材還堆積不少，至少需要花一個月的時間去消化才行。”
否則豈不白白浪費了。
想來一個月的時間也足夠了。
……
就在江缺思索要離開沛縣之事時，一道奏摺卻快馬加鞭傳入了咸陽城中，直接入了內城那座巍峨聳立的皇宮中。
而這裡，叫咸陽宮——一座古老神秘，而又有着某種特殊意義的宮廷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