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極要做的不是別的,就是刺王殺駕,只要在肉體上粉碎敵人,那管她是不是重病,是不是隻有半年好活,是誘敵的陷阱還是真實,她,太后都得死!
這也是永康帝的意願,說是隻有半年好活,但永康帝還是隱隱有着不安,太后做過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以至於哪怕她真的可能重病了,永康帝也要加上一把勁。
確保她能順利病逝。
今夜,太后病逝,豈不安好!
同一片天空下,繁星點點,明月高懸,一個看上去有些瘦的青年擡頭望天,天遂人願吧。
您今夜走好,我必以大禮相送!甚至入宗廟祭祀也不是不可以!
豈不美哉!
青年眼中那輪懸月,彷彿紅的要滴出血。
……
林思源等人已經將那名穿着夜行衣的人圍堵到了一個方向了,但對方卻一直還能逃遁。
他身法異常靈活迅捷。
眼看就要逃出去,林思源眼中寒光閃過,施展驚鴻步追上。
驚鴻一掠,一路疾行。
讓林思源有些意外的是,即使自己的速度已經接近了極限,對方還是不緊不慢地吊着自己。
給自己一線希望,卻又不完全讓自己追上。
“大人,窮寇莫追。”
柳總旗扯着嗓子喊道。有些焦急,在他看來林思源有些上頭了,明明對方是有意吊着林千戶,結果林思源還是毫不猶豫地追上去。
上頭了。
但林思源恍若未聞,直接跟上。對方不可能是煉血,就自己負責的這片區域,讓一個煉血來對付有些過於奢侈了,煉血已經是一流高手,天下有名。
煉髒小成或者煉髒大成,對於自己有區別,自己再不濟在煉髒手下保住性命還是可以做到的。
“跟上。”
蔣鐵心不管柳總旗,直接咬牙跟上,他雖然不擅長身法,但是讓上官一個人衝鋒陷陣,這種腦殘的事情他是不會做出來的。
如此過了一時三刻,街道中,陰影下,飛檐走壁,你追我逃,月光瑩瑩。
穿街弄巷。
終於這個穿着夜行服的人停下來了,看着林思源。
他有些驚奇地說道,“我是沒想到這個世界上有這麼蠢的人,明知道是陷阱還敢追上來。”
說話之間,順手取下了綁在臉上的面具,一張純黑的面具。
很是平常的一臉,飽經風霜,有着一抹刀疤,就是很普通的武者模樣,嘴脣略薄,所以顯的有些刻薄。
但林思源卻瞳孔一縮,有些意外地說道。
“十字刀,陳輝!”
不是意外,不是疑問,而是確定,這個人就是陳輝,煉髒大成,剛剛殺了趙正雄的陳輝。
雖然林思源的記憶不太好,常常忘掉一些無關緊要的人,但這不代表前不久剛殺自己一個手下的陳輝自己會忘去,自己剛剛還見過他的畫像。
“你認得我,但我卻不認的你。”
“看來你是從哪裡知道了我,要麼我見你的時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陳輝有些意外,他在慢慢拔刀,與林思源很快的拔劍不同。
陳輝的拔刀很慢,即使以普通人的目光來看,也慢的出奇。
但是這個動作卻有着一股獨特的韻味,似乎疊加,重疊了什麼一般。
“你殺了趙正雄,我自然認得你。”
林思慢慢說道。
右手按在劍柄上,卻沒有拔出。
“那個跪在地上大聲說我是西廠的人,我早該想到的,畢竟你們西廠的人都是沒有卵子,沒有骨氣。”
陳輝看着林思源,仔細尋找着林思源身上的破綻,一個空空的架勢,反倒有種渾然天成的感覺。
“你不逃麼?那你可能要死在這裡了,你似乎只有煉骨大成,但你的速度卻很快,跟的上我,是隱藏了實力,還是你身法驚人。”
陳輝突然問道,他身上的氣血已經肆無忌憚地在燃燒了。
刀已經快要徹底拔出。
身上的煞氣開始一點點凝聚。
這必是全力一刀。
煉髒大成積蓄如此久的一刀,會是何等驚人。
“但無所謂,無論是煉骨大成,煉髒小成,你在這一刀面前,都會死!”
“死!”
下一刻,森寒刀芒閃現,好似流光破滅,好似雷霆一閃,破空聲,呼嘯聲,音嘯,全身氣血涌動,煉髒大成的全力一擊。
陳輝自己能夠斬出這一刀都有些意外,這一刀刀勢強勁,唯一的缺點就是需要蓄勢很長一段時間,正常交戰中對手根本不會給自己這段時間積蓄。
沒想到這裡有個傻子居然給了這個機會。
陳輝自己估計,哪怕煉血在自己這一刀面前,也要暫避鋒芒,更何況一個頂多煉髒小成的傢伙。
一刀斬出,林思源在陳輝眼中已經成了死人!
但下一刻,一道璀璨劍光亮起, 有如天外飛仙,狂風劍法,風捲殘雲。
好快的劍速。
林思源經過許多次的實戰磨鍊,早就將這一劍掌握的爐火純青。
或許這一劍不能和陳輝的這一刀正面對拼,但如果只是想要打斷,打偏一些,還是可以做到。
林思源瞅準時機,劍尖斬在刀面一側,略微引導,就成功帶偏。
輕易化解。
怎麼可能!
陳輝看着自己的這一刀,被林思源略微一帶恰好偏離了軌道。
不敢置信,還有這一劍,如此驚豔,簡直不似人間,恍若仙人起舞。
林思源感受着這一刀,沒有急着出手,這種蓄力一擊可以學習一下,擇其善者而從之。
“你,不差!”
林思源有着讚許的意思。
但陳輝聽着這句話後先是一愣,然後滿是怒火,自己拿不下林思源,反倒被林思源稱讚一聲不差。
到底誰是煉髒大成。
“你,很好。”
“如果你是想激怒我,把我拖住,等援軍,那你賭贏了。”
“因爲你確實已經激怒我了。”
“那就看看你的人能不能在我殺死你之前到。”
剎那間,刀已變化架勢。
但林思源卻搖搖頭,說道。
“殺你,還需要援軍,我一人足以。”
陳輝聽到這話,牙齒咬緊,這是羞辱,這是徹頭徹尾的羞辱,真以爲擋住我一刀便能如此羞辱我麼。
陳輝目光冰冷,帶着殺機盯着林思源。
林思源無奈,說實話爲什麼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