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不繼續麼。”
一個手指修長,鷹鉤鼻的男子玩味的說道。
而他面前則擺放着大量籌碼,就這麼短短的一會功夫,他就已經贏走了價值數百兩的籌碼。
“不。”
“稍等。”
金玉賭坊的人員,也是一名林家子弟,身穿黑衣,此時臉上神色慌張,汗流浹背。
居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輸掉了如此多的籌碼,如此快,如此迅速,這怎麼可能。
他看着那個鷹鉤鼻男子,這必定是出千了,但是問題是他連對方怎麼出千都沒看明白。
這是不是有些過於無能。
“還在等什麼,這種事情還需要等麼?”
“這賭坊的生意莫非是不想做了,我來這邊掏錢還需要等這麼久麼?”
如此陰陽怪氣。
一陣陣喧譁,反對聲音越來越大。
說話的卻不是鷹鉤鼻男子,而是跟在他後面下注的一干賭徒。
鷹鉤鼻男子一直在贏,很少有輸,自然就有人聰明人跟在他後面下注。
眼下林家黑衣子弟停下動作,不止鷹鉤鼻男子一人無法獲利,其餘跟着他的人同樣也無法獲利。
這時候,林海卻湊了過來,小聲說道,“何不去請示管事。”
林家黑衣男子名林越,平常就是謹小慎微的性格,眼下卻一時沒了主意。
林越聽到林海提醒,眼睛亮起,對,還有管事。
林越向林海投去了感激的目光,然後趕緊去尋那林思源了。
但是後面的賭客看到這一幕,卻罵聲連連,聲勢越發沸騰,直接跟着賺錢的機會都無了,能不聲勢鼎沸麼。
林思源開在慢慢利用真氣凝練口竅。
直到有敲門聲響起。
林思源停下來,他事先說好除非有重大事件否則不允許來打擾。
那賭場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思源打開門,看到驚慌的林越。
“何事?”
林思源問道。
“有客人一直贏,我發現不了端倪,還請管事處理。”
林越如是說道,神色驚慌。
一直贏,發現不了端倪,這是出千麼,在賭場一直贏,除非運氣極好外加莊家十分公正纔有可能。
但問題是在金玉賭坊就算運氣極好,真的有可能一直贏麼。
要知道金玉賭坊可不是個公正的地方,或者說全天下的賭坊就不是個公正的地方。
林思源上一世買彩票有人能中頭獎麼,最起碼林思源是沒聽聞過。
所以說金玉賭坊中有人可能一直贏錢麼。
贏錢可能,小贏一筆可能,或者只贏一把讓莊家來不及反應也有可能。
但是一直贏!
毫無疑問就是出千了,出千還一直髮現不了。
林思源聽聞之後,慢慢思索,同時說着,“帶我去。”
林越聽聞這點迅速鬆了一口氣,如此說來鍋就不在自己身上了。
林越迅抹了一把汗,倉促應道,“是。”
林思源在林越的帶領下來到鷹鉤鼻男子面前,現在已經有越來越多賭客,聚在鷹鉤鼻男子身後。
鷹鉤鼻男子看到林思源的到來,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又故意道,“眼下可以開始了麼?”
“不會因爲有客人贏錢,那便不開始了吧。”
“你們金玉賭坊就這點格局,我之前在長樂賭坊一直贏他們也未說什麼。”
這話裡又提到了長樂賭坊的名號,
踩一捧一的有些過於明顯了。
“就是。”
“不會你們賭坊只允許客人輸錢!”
“不允許別人贏錢吧。”
“快點開始,快點開始。”
“快些開始。”
之前跟着鷹鉤鼻男子一直在贏,已經薅了一大筆的賭客也隨之聒噪起來。
如果只有鷹鉤鼻男子一人,那就是好處理的,無非直接禮貌送走,還是直接不要臉趕走乃至打斷手都是可以的。
但偏偏他身後還有一堆已經賭紅了眼的客人,贏錢正贏的爽的呢。
根本不願意停下。
如果這時候強行停止,難免得罪這些人,黑水縣也不止金玉賭坊一家賭坊。
到時候得罪這些人,他們說不定就跑到了別處去了。
例如鷹鉤鼻男子口中提到的長樂賭坊。
林思源思緒快速飄過,眼神幽暗若淵,又看向鷹鉤鼻男子,這是來鬧事的。
來金玉賭坊特意來鬧事的。
“不會還不能開始吧。”
鷹鉤鼻男子催促說道,眼裡不怕林思源出手,直接把他趕走之類的,如果林思源這麼直接,反而正隨了鷹鉤鼻男子的心意。
“當然,金玉賭坊當然不是隻能輸不能贏。”
“如果客官足夠運氣好,就算把賭坊中的銀錢全部贏光也是可以的。”
林思源說道。
賭坊當然是只允許你輸不允許你贏,但是明面上也確實不能這麼說。
“只是要先檢查一下賭具。”
林思源如是說道。
“呵呵。”
“這。”
“是不是玩不起。”
鷹鉤鼻男子男子沒有說話,但是他身後那羣賭客卻已經陰陽怪氣,冷嘲熱諷起來了。
林思源恍若未聞,然後一個個賭具檢查起來,林越神色無奈。
他早已經檢查過賭具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腳了,可惜完全沒有端倪,說明鷹鉤鼻男子出千的手法高超,高到他完全檢查不出來什麼。
林海眼下已經悄然到了旁邊,根本不再說話,但眼裡有幾分不可思議。
不會林思源真的以爲靠着檢查賭具就能防止出千了吧。
這位鷹鉤鼻男子別的不好說,但是千術什麼的,在黑水縣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林思源這般檢查,是絕對不能檢查出來什麼的。
果然過了許久,林思源一個個細細檢查,結果還是沒有檢查出來什麼。
“那便開始吧。”
林思源似乎怎麼也檢查不出來,不得不悻悻說道。
又贏來了一羣賭客的歡呼,和那鷹鉤鼻男子眼底的嘲諷。
林越有些不敢置信,自己都與林思源說了此人在出千,爲何林思源還要讓繼續,難道真要將金玉賭坊中的銀錢都給此人贏光麼。
“無事,繼續。”
林思源對林越傳音入密,林越帶着諸多疑惑與不解繼續。
這,難道林思源是個自己所不知道的千術高手,剛剛趁着檢查賭具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手腳。
眼下自己能夠必贏。
林越開始賭局,但林越絕對不知道林思源連賭桌上的賭具叫什麼名字,或者這賭具的規則是什麼都沒有弄清楚。
只是看着有些像地球上的麻將,牌九,其他就一概不知了。
至於什麼千術高手,連規則都不知道,林思源還能知道怎麼出千麼,對於千術,只能說九竅通了八竅,一竅不通。
林越就帶着這份忐忑和疑惑開始了。
鷹鉤鼻男子一開始也有些疑惑,但是隨後就發現了林思源的目光仔細注視着自己。
鷹鉤鼻男子頓時放下心來,這是打算從自己的動作中找到破綻麼。
鷹鉤鼻男子嘴角掛起一抹淺淺的笑容,這是譏笑。
就你也能從我身上找到破綻。
或許林思源能夠在武道上遠遠勝過自己,殺自己連一劍都用不了,但是在千術,在賭桌上,自己便是外景,便是法身。
那林思源或許是個連開竅都未開竅的蓄氣。
鷹鉤鼻男子頗有自信。
果然重新開始後的第一局,又是贏!
跟着鷹鉤鼻男子下注的賭客也收穫頗豐,又是一陣歡呼雀躍。
林越臉色煞白,看向林思源。這,鷹鉤鼻男子又贏了!
而林思源依然不動聲色,只是繼續傳音入密,“繼續。”
林思源依然在注視着鷹鉤鼻男子的動作。
同時叫林越繼續下去。
林越臉色煞白,神色有些恐慌,手都略微抖動了一下。
但是還是開了第二局。
只是林越有些驚恐,要是自己再這樣下去,林思源會不會把責任都推給自己,到時候反倒成了自己的鍋了。
然而林越沒得選。
林海同時也偷偷看,心中也充滿了疑惑,眼下林思源還不叫停麼。
莫非林思源真的以爲自己能夠從鷹鉤鼻男子看出破綻。
要是論武道實力,林思源自然能夠碾壓鷹鉤鼻男子。
但是在賭桌上的實力那就必然是反過來的,乃至差的更遠。
第二局開始,林思源依然盯着鷹鉤鼻男子,但除此之外就別無動作。
鷹鉤鼻男子嘴角譏笑,心裡嘲諷,你也想看清楚我是如何出千的麼。
第二局,鷹鉤鼻男子又贏了!
林越已經開始站立不穩,面色煞白,虧了如此大的一筆錢,到時候自己的家人會不會也被逼着還債。
然而就在此時,許久不動的林思源終於動了。
“慢着!”
林思源說道。
林越眼睛一亮,莫非林思源打算叫停了,這種時候就算強行停止,有損聲譽,也不能繼續了,否則真的虧慘了。
“這位客官,檢查一下你攜帶的物品,不知可否?”
林思源問道。
此話一出,林越剛剛亮起來的眼睛又暗淡下來,別人敢當着你面出千,那就必然不怕你查。
光林越自己就知道幾種躲避查身的手法。
鷹鉤鼻男子如此高超的千術,必然更多。
“當然可以。”
鷹鉤鼻男子痛快答應,心中冷笑,我出千你看了許久,莫非你以爲自己能夠查出來。
然而林思源上前,看似隨意地搜身了一下。
鷹鉤鼻男子心底冷笑,就憑你的見識也能查出來。
林思源的一舉一動都顯得外行。
但是下一刻。
“這是何物?”
林思源從鷹鉤鼻男子袖中摸出了幾枚賭具。
“客人要不要給我一個解釋。”
林思源問道,眸子冰冷。
鷹鉤鼻男子看着林思源手中的賭具,眼中不敢置信,這,這,這不是我的。
自己藏東西的手法會直接藏在那裡麼,太過粗略了。
這是誣陷。
“我!”
“這不是我的。”
鷹鉤鼻男子趕緊解釋。
林思源拿着這幾枚賭具,語氣森寒。
“這不是客官你帶來的,莫非還是我放進去下。”
“怪不得客人你一直能贏。”
“原來如此。”
此話一出,原本跟着鷹鉤鼻男子一直壓注一直獲勝的賭客也隨之不安起來了,原來如此麼,怪不得能一直贏。
他們確實看到林思源隨手一搜就搜出了幾枚賭具。
而且那鷹鉤鼻男子確實一直在贏。
鷹鉤鼻男子欲哭無淚,自己確實出千了,但自己的手法絕對沒有這麼低級。
這麼低級的手法自己二十年前都不會用的。
這,絕對是林思源的誣陷,這是林思源剛纔放進去的。
“我!”
鷹鉤鼻男子還想解釋。
但是下一刻,一道青色劍光閃過,鷹鉤鼻男子慘叫聲響起。
鷹鉤鼻男子右手已經被斬落!
“敢在金玉賭坊出千,扔出去。”
林思源聲音冰冷無比。
林越隱隱感覺有些不對,莫非鷹鉤鼻男子真的憑藉如此低級的手法在自己面前猖狂,但是自己爲什麼一直沒有看出來。
但是看着林思源的模樣,還有那鷹鉤鼻男子的慘樣,林越沒選擇說話。
林思源隨後又說道。
“其餘各位客人贏的籌碼照樣算數。”
原本跟着鷹鉤鼻男子一直贏錢的賭客又是歡呼雀躍,原本擔心因爲鷹鉤鼻男子出千他們跟着壓注贏來的籌碼會不會作廢。
眼下結果算數。
這不就好了。
至於鷹鉤鼻男子,又是什麼人,他們早已經不認識了。
林思源收回青影劍,有些時候不必讓所有人都信服,只需讓大部分人信服就可以了,而這些人往往是又沒什麼判斷力的。
林思源就是誣陷,隨手拿了幾枚籌碼在搜查鷹鉤鼻男子時放進去再拿出來。
但那又怎麼樣。
那些賭客信了不就好了。
至於鷹鉤鼻男子,在莊家面前玩這些,管你千術高不高超,直接壓死你,看你怎麼玩。你千術再高,我讓你說不了話,我宣佈規則改變,我不讓你玩,你又能怎麼樣。
林思源看到事態平息了,就繼續上去了。
林海看到這一幕,心中有些震驚,他是不信鷹鉤鼻男子會用如此低級的手法出千的,但是看到林思源一番操作後的結果,看着那些繼續賭而沒有選擇離開的賭客麼,心中有些佩服。
這樣也可以。
如此就不必怕什麼客人流失是了麼。
另一側,鷹鉤鼻男子斷了一隻手,對着孫宇哭訴。
“頭目,我的手斷了。”
孫宇慢慢聽完了鷹鉤鼻男子的講述,雖然有些遺憾沒有打擊到金玉賭坊的信譽,將客人吸引過來。
但是看到鷹鉤鼻男子斷了手,孫宇還是有些滿意。
“去金玉賭坊,爲你討個公道。”
孫宇如是說道,神色莊重,此刻他不再是黑水幫頭目,而是公平與正義的化身,再莊嚴公正不過了。